这一天清晨,在深思熟虑以后,严树先和黄来僧说了说,然后找到养父李守忠:“爹,我想到外面走走。”
“走?是不是在家心烦躁了?走就走,去外面转转。”李守忠嘻嘻哈哈地说着,把肩膀上的担子扶稳:“我还得到外面去拾点儿粪。”
严树认真地说:“爹,我是想到县城里转转。”
“嗯?”这下子,李守忠迷惑了:“到县城干啥?”
黄来僧皱着眉说:“是啊,到县城瞎转啥?那城里的人刁蛮着呢,要是谁欺负了你该怎么办?咱穷人要有穷人的骨气,不能任他欺负。”
严树的脸红了一下,说:“爹,哥,我的意思是说到县城里找点儿事情做,也挣点儿零花钱儿,补贴一下家用。”
“县城里能干什么事情?谁到县城能挣钱儿?”李守忠睁大了眼,揉着黑红铜sè的脸怀疑地问。
严树具体讲了自己的打算,就是到县城里找热闹的地方讲故事赚钱儿。
“嗨!你算了吧!”李守忠一口否定了。“天下最贵重的是农,饿死不做下九流!不做农活儿到县城里乱闯,挣那乱七八糟的钱儿就是再多又有何用?你是聪明孩子,我们准备凑一些钱儿让你到县城里读书,亮大爷都说了,嘿嘿,你等着吧!”
见养父不同意,严树就去见养母,不料,养母比养父还要坚决:“孩子,你要失去的话,别人会把娘的脊梁筋儿给戳断的,人家会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家里,硬是把人家收来的养子撵到外面流浪,是不是?娘可丢不起这个人!还有,娘准备给你说一房媳妇了,村上的雪二姑来寻我两次了,说南村有两家都要招女婿,都看中了你,要是你一去城里讲什么故事,人家还敢提吗?”
这时,黄来僧也说:“是啊,真不行的话你也到姬员外家领一群羊放着,是不是?咋都比往外闯强些。”
见大家都反对,严树也不敢再坚持,就此打住了。虽然说表面上服从了,其实,内心里,严树怎么能老呆在一个小小的村子里呢?别说是物质生活极其贫乏,单是这低下的百姓生活就几乎让他发疯,他是一个聪明才智之人?怎么能把自己的青hūn年华浪费`在一个小山沟里?
没有想到,第二天的中午的吃饭时间,还没有等严树再想什么理由来劝说两位老人,村里忽然大呼小叫地热闹起来。
“快来看呐,锦衣卫来了!骑着高头大马,还几个呢!”村头路边的人一起往那里观看。
严树也出来凑热闹,只见三个穿着黑sè服装的骑兵已经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耀武扬威地走进了村子。
“不是锦衣卫!是县里的太爷们。”
“是!就是。”
几个人小声地争执着。
严树看到了古装电视剧里的人物-----衙役,捕快,头戴蓝帽,腰束红带子,挂着鞘上点缀着铜黄丝线的腰刀,手里还抓着马的缰绳,“哈,有意思!真开眼界。”严树对身边的三癞子说,三癞子不安地看了看严树,嘿嘿地点头笑了笑,脸红了。
严树看了几眼,感觉也没有多大新鲜,就偷偷地把眼睛描向了人群的里几个姑娘,这寨子里的姑娘不少,十三四岁到十仈jiǔ二十小几岁的起码有五六十个了吧?嘿,那个子都不低,身材也很辣,容貌眉眼儿也很养眼,尤其是那个皮肤,白得出奇,严树心说,这一辈子别的不说,就是光见识了这些漂亮的农家姑娘们这一点儿的福气,也就不枉了。
这里的姑娘为什么这样俊俏?严树想着,哦,对了,听说前一阵子有杂志上说,科学研究发现,在黄土高原上出产一种麦饭石,有极佳的美容效果,这里是不是有麦饭石?
严树看得简直有些入迷。
sè不醉人人自醉呀。
严树在前生花天酒地的生活里,哪里能缺少得了女人?一天离了女人那就没有办法过的主儿,那是什么锦帐肉屏风之类,极其奢侈豪华,yín逸“**”的,尽管身边有了名义的漂亮妻子斯斯。
不看白不看,可是,看了也不能白看,将来。。。。。。
兽血开始沸腾。
当严树正在心猿意马的时候,人群里有几个姑娘也在偷偷地窥视着后生们,严树的英俊和能讲故事的博学多才让她们心仪不已,也不时拿眼睛瞟严树。
严树已经知道有姑娘窥视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先是液化,再是汽化。。。。。。
“喂?这是不是李继迁寨子?”满脸横肉的捕快昂着脑袋腆着胸脯,嘴巴撇了撇,把马鞭啪地甩了一记,威胁似的问。
“是啊人小声地好奇地回答。
“那谁是这里的村长?哦,族长也可以!”胖捕快继续说。
看着他那刀子一样凶狠的狼一样狡诈的目光,村人赶紧往后退。
亮大爷被人从家里喊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拄着拐杖走到三个捕快面前,态度毕恭毕敬:“诸位官差大人有什么事能让小老儿效劳的?”
那胖捕快的凶神恶煞的目光随之落到了亮大爷的身上,仔细审视一番,跳下了马。他身边的两个捕快则拔出了腰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嘿嘿嘿!”胖捕快围着亮大爷转着看,边冷笑。
“怎么了?官差大人?”亮大爷莫名其妙,又见捕快这样对待自己,颇感屈辱。
“没有什么,本官差是想看看你,你这个貌似忠厚的小老头子,竟然敢窝藏反贼?嘿嘿,你有多大的胆子?有几个脑袋?嗯?”
亮大爷傻了,村里正怀着各种各样心情看热闹的人也全傻了。
“什么?”
“官差说什么?”
“咱村有反贼?”
“不会吧?”
亮大爷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侧着耳朵发呆,然后才大声问:“说!官差大人,小村小民们怎样了?”
“反贼!”
“谁是反贼?”
“他就在你们村里。”
“谁?”
“廉树!”
“他是谁?我们李家的村子村有这么个外姓人么?”
亮大爷一下子被飞来横祸弄的晕了头。
“你这是包庇。”那胖官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亮大爷:“嘿嘿,老爷子,你惨了!谁要是和反贼挂上了钩的将来都是要杀头的,株连九族的!”
可怜的老头儿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村人都不吭声,也有几个人往严树这边偷偷地看了一下,然后就急忙转向别处。
这时三癞子走上前一点儿,咳嗽了几声,眼睛盯着官差,又往严树这边示意。
严树正在紧张,他一听到官差说自己是反贼时,意识也苍白了一回,心说,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苦命?!上辈子刚被枪毙了,这辈子又被人家追捕?但是一紧张,反而冷静下来:对,我得应付这件事,是祸躲不过,我不能连累了大家。
“别说了,这位官差,我就是廉树,但是,我不是反贼,您老有见过我这么大一点儿的反贼么?”迎着胖官差审视的目光,严树非常轻松的样子来到那官差面前,平静地解释着。
俩官差唰地拔出刀来比到严树的背后了,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让严树暗暗好笑和鄙视。
胖官差果然大失所望地吐了一口气:“嗻!”
严树在人群里寻找着,一边观察着,是啊,是谁向县上告了密?突然灵机一动,往三癞子那里看去,只见三癞子也正在窥视自己,目光一碰,他慌忙躲避开了。
不错,只有这个家伙有可能!
“把他带走了,这位村长,有事儿到县上找衙门问话去!”胖差官大吼一声,抓住严树一拧,举了起来,然后放到了马背上。那两个人也上了马,三匹健壮的大马立即狂奔起来。
村里人都傻了。
李守忠在家里有事忙着,出来迟了一点儿,当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严树被抓走,立即大喊着追赶,“喂!官爷!官爷!”
亮大爷拉住了李守忠,叹息着说:“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反贼啊?你真的摸他底细?”
“屁大一点儿孩儿怎么是反贼?”李守忠火了。
“那咱赶紧想办法吧!先带上些钱儿,到县上找人,托些物事,免得孩子受罪。还要看看官差们怎样审理此案!”亮大爷的脑筋终于清楚了。
“是啊,可是我。。。。。。”
“去把黄来僧叫回来吧。你爷儿俩一起往城里去!”
严树的养母李王氏站在街zhōng yāng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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