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光醇厚,月光yīn柔,仿佛阳刚的男子与温柔的女子,若二者相见时,天际是否会布满星辰?而上是否会飘着祥云朵朵?且带着漫天的彩霞.....
雄鸡报晓,阳光洒满中土,将夜的清冷一扫而空。
街上的商贩开始摆摊,城里的农户们扛着锄头出到城外的田间地头,繁华喧闹的飞都城,就这样先从悠闲宁静之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二人都是明白的人,心里都知道今rì会是分别之时。
长观暮雪老早就梳洗干净,她默默的走出屋子,在南木的房门前站了良久,终鼓足勇气推门而入,把南木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南木思量了一晚,总算昏沉睡去,却没成想自己刚进入梦乡,便被这冰冷美人生生的拉回了现实。美梦被扰,南木是老大的不情愿,而长观暮雪的兴致却很好,更是主动让他给自己化妆。
南木本还耷拉着眼皮,一听要化妆,立刻就来了jīng神。昨晚的情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还真想再见到那个腮染红妆的美丽女子,而非现在素面出尘的冰冷丫头。
一念至此,南木麻利清洗一番之后,又重新替长观暮雪描眉画眼,涂脂抹粉,最后一点丹唇,那个颇有人情味儿的长观暮雪又映入眼帘。
一切作罢,长观暮雪看了铜镜中的自己半晌,摇头蹙眉道:“不成,这妆好看是好看,但太淡雅了,别人还是能瞧出来,你再给我打扮的妖艳一点。”
南木知道她化妆,为的便是遮掩身份,点了点头之后,让长观暮雪洗净铅华。自己则趁着这功夫从新调配胭脂的颜sè……
小半个时辰过去,妆容又成,这时长观暮雪嫣红的桃腮,朱红的嘴唇,那双俊眉被南木刻意描的高挑,加上眼周涂成绯红,配上她固有的冷脸,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高傲之象,但隐隐透着一股凌厉之风。
南木看着自己的“杰作”,仍觉有一丝缺憾,挠头思索了片刻,他忽然双眼一亮。旋即抖开了长观暮雪盘在脑后的长发,然后取来一条丝带,将披散及腰的长发扎在一起,剩余的长发则分在两鬓垂下。南木看了一圈后,张开手指,将遮在冰美人脸前的长发左右分开,按照左宽右窄的样子,将其顺着两鬓随意的飘洒在耳畔和肩膀,右侧的头发则正好半掩娥眉,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长观暮雪蹙了蹙眉,对着铜镜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这发式看着好轻浮呀……”
南木闻言嘻嘻一笑,连道没事,这样很适合你。可心里却是嘀咕道:“胭脂姐就喜欢这样将前面的长发随意的分在两鬓,不但能遮住一半的额头和眉眼,还能给人一种迷离和随xìng的美感,没想到用在暮雪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
一时间二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耳听周遭越来越喧闹,长观暮雪将一枚玉符放到桌上,正是那rì玉面狐狸给他俩看的那枚能记载事物的美玉。“之前我身上没有钱,所以每每付账时,都抢先走开了……这玉符值五十两,抵算之前你请我吃喝的钱吧。”
说着,长观暮雪起身就走,在即将出门前,突然轻声说了句“珍重”,之后她恢复了往rì的冷漠,再没有停留一刻,就这般飘然去了。
打开的门扉复又合死,南木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那枚玉符,心里复杂。耳听脚步之声越来越小,心知那个冰冷的丫头已经渐行渐远……
“她现在没了修为,若是只身去川北会不会有危险?
那rì胭脂姐离我而去时,心里也是这般空牢牢的。要是东方先生在就好了,在这时刻他定能为我拿个主意......天涯茫茫我几乎已经寻不到胭脂姐的踪迹了,若是长观暮雪此番涉险,我这辈子也定不会好受。东方先生告诉我人生要有目标,凡事都听从自己的心声,如今我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南木这般犹豫了良久,而客栈外面却是忽然下起大雨……此时rì头正向东升,竟在青天白rì下起了雨!
可房间之内的这个男子,却是对外面淅沥沥的雨水毫无心思,他枯坐在桌旁,那抹白sè身影在脑海之中徘徊,如何也挥之不去。
“吱呀”房门忽的被人打开,南木心里一动,忙举目去瞧,但只这一看,他心中便生出了波澜万千……
房门外,长观暮雪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脸颊流到她尖尖的下巴,而后滴答的掉落在地上,刚画好的妆容就这样糟蹋在突如其来的雨水中……她依旧面sè冰冷、依旧闷不吭声,只是那双眼眸中,同屋中的那个男子一样,有着浓浓的难舍之情……仿若飞雪落入平静的水面,惊起阵阵涟漪的同时,也将悸动融化在了心底。
南木发现她是如此的美,美得圣洁出尘,就像洁白的雪花一样不染半分尘埃,虽看似冰冷,却给人的心底带来阵阵的温暖。他们沉默着,相互对视着,这一刻仿佛是永恒,又有种转瞬即逝的感觉。终于,南木再无法压抑心中的不舍,脱口道:“暮雪,我......”
长观暮雪的肩膀轻轻颤抖,深吸口气后,她打断了南木的话,仿佛自己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又像怕这个男子的话,会再次刺痛自己。“我先回了隔壁整理,你若有话,便一会再说吧。”
那要说的话儿就在嘴边,南木张了张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可就在这时,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副面容,一张女子的脸——那双凤目曾一度铭刻在心间,那句“烂木头”就在耳边回荡。南木全身一震,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下,对长观暮雪点了点头。
长观暮雪的眼中,似乎又那么一阵失落,她默默的关上男子的门,飘然进了隔壁的客房……
半个时辰匆匆而过,那场突至的大雨,也在东升的旭rì下渐歇,雨势来去之快,就像变脸的女子一般。
南木始终坐在桌旁,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只听隔壁房门打开,而后一串轻盈脚步传来,但只在他的门前停了片刻,就向楼下大门而去。
南木一阵惊慌,以为长观暮雪又要离去,霎时心念电转,“长观暮雪脾气虽然古怪,人也冰冷,但她不过是个直xìng子的姑娘,那rì在川北的小城中便有那么多的江湖之人,更别说天降异象的‘连云松海’了,她修为被禁,若是碰到危险定不能全身而退。可是,可是胭脂姐呢?......是了,胭脂姐心机玲珑,凡事都能逢凶化吉,较之长观暮雪,她却是个老于江湖世道的女子,而且现在还有那个叫云泽的陪伴身边,怕是早就把我忘了,东方先生让我听循心声,虽然心里依旧惦记着胭脂姐,但我如何都不忍长观暮雪只身涉险!”
一念至此,南木立时压下所有顾虑,飞一般的冲出客房,待他刚抢出房门之后,便见到那白sè的身影走出了客栈大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