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依旧躺在床上,不断的控制劫力归附到皮部经络。
这时房门打开,长观暮雪头戴斗笠、面覆薄纱走了进来。因二人中了“绝功散”,一身的修为迟迟不听使唤,为了避免麻烦,长观暮雪才将自己美貌掩饰。
长观暮雪进到屋中,瞥了眼倒在床上上的南木后,把包裹中的瓶瓶罐罐抖了出来,摆在桌上。
四方小桌不大,仅比茶案大了一圈,竟被这些个瓶瓶罐罐摆的满满。
南木这几rì除了探索灰瞳的劫力,就跟长观暮雪斗嘴怄气,长观暮雪脾气大是出了名的,而且她说话也直来直去,一有看不顺眼的就数落自己,气的南木又开始不爱搭理这个不怎么冰冷的姑娘了。
长观暮雪虽不再冷脸相向,但言辞依旧冷冰冰的,见到南木还赖在床上后,出口讥讽道:“一个大男人整rì就知道趴在床上,真没了出息。”
南木闻言起身,正要还嘴,却看到了一桌的木盒和陶罐,连忙好奇地问道:“这都是什么?”
“自然是胭脂水粉。”说着,长观暮雪取下斗笠和面纱,将其一并扔到一旁,而后把客栈老板借给她的铜镜取来,坐在了桌旁。
南木一听是妆饰之物,立刻来了jīng神。要说这女子化妆起源,应当追溯到原始先祖时期……
相传一千二百多年前原始先祖——左道之横空出世,仅仅几十年间便指点人心,得中土万民敬仰,下到造字织衣,上到辨人心善恶之别,无所不是左道之教给世人的。那时原始先祖殚尽竭虑,每rì都把心思用在造福世人上,所以身边从未有过女人。
一rì,左道之带着八千门徒巡游弱江,眼见弱江波澜壮阔,左道之兴之所至,席地坐在弱江水畔,跟众弟子大谈道义人心。一时间深情忘我,真理犹如偌江之水一般倾泻而出,可谓是滔滔不绝。
正当左道之高谈阔论之时,恰巧有一群女子洗衣经过,众女子见得原始先祖真容,均生出仰慕之情,虽只是远远观望,都不由得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这时,其中一位女子突然说道:“原以为左道之有三头六臂、背生双翅,如今一见,不过与寻常男子无异。”
此言一出,立遭众女斥责。一名心直口快的女子立刻不悦道:“左道之是天下最大的豪杰,你这般贬低他,莫不是有过他之处?”
先前说话的女子笑了笑,从容答道:“我娥娟虽是女儿家,但确有强过左道之的地方!”
众女子皆不信娥娟所言,纷纷取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娥娟也不生气,说道:“左道之最善讲些大道理,若我能让他一时闭嘴不言,便是我强过了他的那些道理。”
众女子点头称是,但仍不信她有这能耐,遂纷纷让她去试试看。
娥娟笑而不语,径自回到家中后取来一些谷物,研磨成粉后敷面;又找来动物油脂涂在脸上,用意是靠油脂的粘xìng,将成粉状的谷物牢牢的敷在脸上;而后又拿出一块蓝sè石头在眼圈上画来画去;折掉院中的柳枝,烧焦后描眉;最后换上了一身火红衣裙。
一番妆点后,娥娟仍觉有一丝缺憾,正愁眉不展之际,刚好瞧到木屋旁有一丛怒放的红sè小花,遂将花瓣尽皆折下衔在唇边,直至双唇被花朵染红后,方才满意。
娥娟打扮停当,又踱回弱江边上,这时左道之仍在高谈阔论,而一众女子也在等她出现。娥娟没顾众女子,径自来到江边,穿过无数道家子弟,终站在左道之三丈处。平rì里左道之四处传道,没少引得世人围观,遂其他弟子也不在意,但左道之三丈方圆尽是道教顶尖弟子,自容不得寻常人靠近。
娥娟旋即驻足,亭亭站在一旁。此时左道之正说得眉飞sè舞,眼角却刚好撇到了她,但只一眼便被娥娟吸引住,而后更是忘了口中言论,直直看着娥娟……
这时的情景,皆被远处的众女子瞧见,一时间都惊呼不断。
左道之看了伊人半晌,终回过神来,也不顾自己的门徒,自嘲一笑后,称赞道:“女儿家便当如此!”
之后左道之与娥娟双宿双飞,成为一段流传千古的神仙佳话,而化妆之说也由此而来。几千年下来,妆容之物也越发繁杂多端起来。如今之世,女子爱美最大的法宝便是“胭脂”,胭脂之名的起源,最初因为一种花朵的名字,此花sè彩鲜艳,分为红黄两sè,后被用于女子妆点脸面上,再后来胭脂这名便慢慢成了化妆之物,而不是那花朵的名字了。媚仙子人如其名,容貌比这化妆之物还要美出几分,故而主上给她取名胭脂,倒也贴切。
自那以后中土女子嗜妆成狂,平rì里几乎出门便要带妆,化妆也慢慢的成了一种礼节。中土女子无论是川北、两岸,或是江南地区的,尽皆姿sè怡人,十分美貌。西域外番更是把中土女子奉为天上仙子,但番外的人不知道,中土女子如此美丽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这些妆饰的功劳。
但是,正所谓“铅华用尽,容颜易老。”,中土女子因过度涂妆,加之现在化妆之物为了颜sè鲜艳,大多用矿石和金属等调和而成,有害皮肤。所以中土女子一过四十,尽皆人老珠黄,衰败极快……中土的女子在成婚后都很少抛头露面,几乎天天在家中āo持家务,“相夫教子”一说,多半是这个原因。
虽然大部分中土女子的后半生都很悲催,但其中不乏驻颜有术之人。相传中土第一美女“岚非子”活了一百五十多岁,直至临终前仍是花季少女模样!岚非子一生男子无数,但最后陪伴着她走到生命尽头的,是中土的皇帝。千古第一美人离世之后,皇帝黯然神伤,每rì茶饭不思,一度荒废了政事。
后有一臣子灵光乍现,当夜将自己女儿献给皇帝。皇帝毫无兴致,本想拒绝,但那大臣立刻说道:“爱女名叫‘妃子’!”。皇帝听了这名,似勾起与岚非子的快乐记忆,随即临幸了这位大臣的女儿。之后皇帝重新振作,从沮丧中走了出来,为了缅怀千古第一美人,还有那位大臣的一片心意,皇帝将自己所有的妻妾都统称为“妃子”,此称呼一直沿用至今,“爱妃三千”一说由此而来。
言归正传,南木作为中土男子,同当年的左道之一样,皆是对胭脂水粉等妆饰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和青睐之情。随即翻身下床,同长观暮雪一起摆弄起来。
长观暮雪从不化妆,挨个看了一圈,也不知如何使用,一时间大皱眉头。
南木看到她的样子,奇怪道:“你既然不会化妆,买来作啥?”
长观暮雪见他言辞揣揣,立刻冷脸道:“就是不会才要学学的!”
南木这几rì总被她数落,得此良机,自然要过过嘴瘾,赶忙学着刚才长观暮雪的语气,假装痛心疾首道:“一个女子竟不会化妆,真是嫁不出去了!”
此言一出,立刻刺中了冰丫头的痛处,长观暮雪面沉似水,气哼哼的别了半晌,冰冷道:“我们寒冰窟讲究的是‘心如冰,面如雪,言如霜’,凡事都要像冰雪一样清清白白的,哪会像中土女子一样尽往脸上抹花!”
南木闻言撇嘴,将一盒脂粉扔到桌上后,yīn阳怪气的问道:“既然您这般冰清玉洁,不沾半点人间烟火,那……这些胭脂水粉是买给我的么?”
长观暮雪一怔,随即回过味儿来,狠狠瞪他一眼后,解释道:“现在我的道行修为被禁,在江湖上行走自然要谨慎小心一些!”
南木问道:“谨慎小心便是涂脂抹粉?”
长观暮雪点头道:“江湖上都知道我从不染妆,而且从来都只穿白衣,若我突然浓妆艳抹,一时间准没人认得出!”
南木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这是个好办法,但你这般是为了哪出?”
长观暮雪又开始摆弄起各sè水粉唇脂,随口回道:“自然是要去川北见见那宝贝!”
南木一愣,连忙道:“前几rì不是答应你的师兄们,不再去川北寻宝了么。”
“天地异象八个月之久,宝贝仍是迟迟不肯降世,我猜定是天地至宝,所以如何都要瞧个究竟。”
“我那rì听你的同门说,五月内会有什么正邪论道大会,难道你不去了么?”
长观暮雪一顿,道:“去是自然要去的,开正邪论道大会的地点在‘凌云峰’,离这不是很远,若我修为解禁了,两天之内便能飞到那。所以剩下的这些时rì,我一定要再去川北瞧瞧。”
南木“哦”了一声,心里却是纠结非常,“这又耽搁了一阵,我不能再延误时rì了,现在必须要去寻胭脂姐了……但如何开口跟暮雪道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