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雪儿夜半会曲
光绪二十年三月十三不期而至。
国公府欢迎宫翰和宫曲的晚宴结束,刚刚过了二更,哥俩回到客房。
客房摆设十分周全,和在家中没有两样感觉。书格、衣架,桌椅、茶几,笔墨、纸砚,棋琴、书画样样俱全。
小哥俩都是年轻力壮,不怕折腾。他俩没有睡意,尤其是宫翰,更加兴奋,说:“明日,要把京城逛遍!”
宫曲说:“那是一定的,不看仔细,怎能决定那里置业?”
宫翰说:“京城、关东,就是大不相同!还是你那的诗说得好啊!”
宫曲说:“是那首进城路上的?”
宫翰说:“难道还有别的?”
宫曲说:“你说的是——
‘关里关外总不同,
风寒风暖杨柳情。
京畿杏桃花争艳,
松辽银雪舞苍穹。’对吧?”
宫翰说:“正是。”
宫曲说:“小弟在国公府所见所闻,又有新见识,新感怀。”
宫翰说:“道来分享!”
宫曲胸有成竹:
“天成秀媛西林雪,
亭亭玉立京城花!
敢问何人为侍女,
熠熠光彩胜云霞!”
宫翰不高兴了:“别怪为兄数叨,不能‘见蜀思楚’。小小年纪,整天捉摸儿女情长,何宜之有?切莫忘记来京本意,家长所嘱!”
宫曲说:“兄长一百个放心,弟虽愚钝,孰重孰轻,当缓当急,自有分寸!为兄听好,刚刚念过的全当是个是歪门邪道,小弟还有一首正诗——
春色喜满国公府,
有客远来关外家。
升空焰火传吉讯,
勿忘宫氏创豁达。”
其实,这是宫曲为了给哥哥宽心,即时想到出口,并未深加斟酌。可是,两首诗联在一起,也能成为一首。
宫翰听了,的确高兴,连连点头:“这与弟身份、所应思虑相符。”
宫曲说:“兄长真真正正老夫子也!”
宫翰说:“为兄如此之老?”
宫曲说:“年轻老成吧!”
宫翰说:“还须努力。不过,看来小弟今年命犯桃花,要交好运。”
宫曲说:“我知道兄长所言所指。”
宫翰说:“这也是可喜可贺。”
宫曲说:“兄长差矣!”
宫翰不解:“这还有何差错?西林雪妹子的眼睛可曾离开你半寸?”
宫曲说:“兄长想得简单。这种事情,两厢情愿,才存可能;父母认可,方能有成。”
宫翰说:“宫家长尊,求之不得;国公世伯如此隆重相迎,亦是可见端倪?”
宫曲给哥哥斟上一杯茶,说:“这又能如何?想我宫氏家族,虽与国公大人几代交情,但毕竟身份悬殊。何况我们在关东经商务农,好里说,土财主;说到底,与百姓无异。家族并无封赏官职,门第迥然有别。”
宫翰说:“世交情谊,还比不上一官半职、门第高低?”
宫曲说:“兄长厚道,恕弟直言,但不经世事。为官虑事,大局是最,人情是微。”
宫翰就是觉得兄弟所言过于不近人情:“弟不感激国公屈尊相待?”
宫曲笑笑,说:“我俩不必无谓争执。敬告兄长,即便雪儿有意,我未必有心,愚弟只把雪儿当妹妹。退一万步,我也动情,国公大人又怎肯相允?如若不信,日后观之!”
哥俩说着,话不投机,就要睡下。
正在此时,雪儿在门外叫:“宫家小哥哥,雪儿找你!”
宫翰挤眉弄眼,扭头睡去:“日后观之!今日持重!”
宫曲回敬了一眼哥哥,应雪儿道:“我换上衣服就来!”
雪儿又换了武打扮,等宫曲一出来,马上说:“年轻轻的,和睡觉一般见识。让那呆大哥睡到天明,我向你讨教几招!”
宫曲说:“我的好妹妹,你是风命呢,还是火命?”
雪儿笑着说:“我是风风火火的命!像吗?”
宫曲也笑了:“人如其命,命似其人!小妹颇有自知之明!”
雪儿伸出手来:“相士们说,人的寿命、财运、姻缘、福禄、父母、兄弟,都可以在手上看出。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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