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舞会喧嚣马六甲
大佬和三个兄弟,见从前面来了许多人,停住了脚步。他们担心,是不是追捕自己的呢?他们不能往好处想。
大佬看看兄弟们,说:“公子中毒危急,我们还怕什么?救公子宁可舍去性命!”
他们没有畏缩,还是轮流背左公子,向奔来的人群走去。
原来是约翰逊博士,约覃大人派人来寻。
约翰博士非常欣赏左公子。
他也知道,自己东方的事业最终是在中国。只有那个神秘而古老的,资源和市场广阔的国度,才是他大展才华的空间。
他想,中国是一个人情大国,如果在中国,有左公子这样的人襄助,用中国成语说,事半功倍!
他越想,越觉的左公子可贵。
他接触过很多王孙贵胄。
那些人,大多给他的印象是高谈阔论,腹中空空,骄横奢靡,仗势欺人。
而左公子的言行举止,让他耳目一新。学识渊博,踏实做事,吃苦耐劳,洋溢人性!
这样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
约翰逊非常关心左公子了。
所以,左公子走后,约翰逊抓紧处理他一天的公务。这些年来,由于中日关系,一直受日渐增多的摩擦影响,酝酿变局。
日本步步紧逼,影响到其他列强在中国的利益。
英国政府密令亚洲政界、商界、军界乃至神职人员,当前亚洲最重要的核心利益,在中国,这是不容置疑的,也是不容退让的。
公务繁多,约翰逊干着急,不能脱身。
公务刚忙完,约翰逊喝杯牛奶,嘴里嚼着面包,就想去找清朝督办。
“这是个人才!”和左公子见面后,他就不断重复这句话。
但是,秘书来报告,昨天约好的美国商会会长史密斯催促,舞会准时开始,万万不能缺席。
约翰逊这才想起,从午间到现在,脑子里就是左公子,几乎忘掉更重要的社交活动!
这个史密斯,是个亚洲通。到过印度,泰国,越南,日本,尤其是对中国,研究深刻。而且精通汉语,说起汉语,比约翰逊还要熟练。
“没办法,只好应酬完美国人,再考虑左公子!”约翰逊自言自语。
史密斯的舞会搞得很有气势。差不多各国在当地的政界、商界名人都受约参加。据说,特意从纽约百老汇剧院的前身——“大都会演奏厅”,请来享有盛誉的明星。
百老汇歌剧院的前身就是“大都会演奏厅”,曾一度因经营不善而陆续变成赌场、滚轮溜冰场和展览场等,直至光绪二十三年才改建成为现在的百老汇剧院。百老汇原义为宽街。
当时赶时髦的人,尤其是崇拜西方化的人,都以到“大都会演奏厅”,听一段歌剧为荣,演员也以在此演出为耀。
正因为如此,被邀请者都有一种满足感,未被邀请者大为失落。
马六甲港当时唯一有资格承办,这样规模舞会的英伦舞厅是英国人修建的。
当时霓虹灯尚未出现,白炽灯把舞厅里外照个通明。高头大马的马拉车不少,大头本茨汽车仅只有德国港务代表的一辆。
但是,这已使小港口热闹非凡。
覃大人自然也在宾客之列,他早早的穿西装打领带,擦皮鞋抹头油,也来风雅一番。
史密斯不会错过宣传美国化的良机,他不怕别人说他致辞冗长乏味,兴致勃勃地介绍大都会演奏厅今昔。
史密斯致辞之后,乐团演奏英国作曲家琼斯的名作:《快乐的少女》。
约翰逊很是高兴,举起酒杯:“这是音乐剧的开山鼻祖!大英的少女永远快乐!”
史密斯点头致意,看来,他是有意安排这个节目,取悦约翰逊。
覃大人不懂这些,只是跟随别人的姿势,模仿一下。
紧接着,上演了一部综合了喜歌剧、闹剧和芭蕾舞特点的戏《黑钩子》。
史密斯介绍说:“这出剧,至今已演出了三十多年,还是很受欢迎。这是一部,真正摆脱了歌剧模式的音乐喜剧。从这点上讲,这出戏的艺术价值和商业价值,是不可多得的。”
《黑钩子》落幕,掌声如潮。不仅演员谢幕,史密斯也不断致谢。
这以后,舞曲才真正奏响,在大厅里回荡。
早已按耐不住舞瘾的达官贵人,纷纷起身,与舞伴旋转起舞……
约翰逊和史密斯对饮一杯,说了几句话,到处找覃大人。
看来覃大人跳舞还算内行,正搂着一个马来舞女,窃窃私语。
覃大人跳舞异常投入,约翰逊绅士站在一边等待,他没有发现。
61栋梁魂魄海之殇
一曲终了,舞者纷纷落坐。
覃大人和那舞女一起走到吧台,又饮起酒来。互相很熟识的样子,看来一时还不能结束。
约翰逊不能等待了。
他过来和覃督办打招呼,哈罗之后,马上问:“你的人送左公子,有何消息?”
覃大人说:“公子脾气倔强,特立独行,非自己一个人去不可!”
约翰逊说:“看来,你同意他自己走了?”
覃大人说:“我不同意,他也不会听的!”
约翰逊说:“所以,你就允许他,一个人,冒险进原始森林?”
听覃大人说左公子单人独马再闯原始森林,大为不满:“你以为原始森林是皇家公园?那里的凶险你不清楚!你要赶快召集人,我们要尽快去营救他们!”
覃大人还在犹豫,约翰逊说:“你的国民,你不关心,还是我们去好了!”
覃大人无奈,只好提前离开舞会。
回到督办处,好歹凑几个杂役,汇合约翰逊博士召集的十多个人,连夜向原始森林出发。
约翰逊让覃大人乘他的马车也来了。
大佬他们背着左公子到了营救者面前。
约翰逊见左公子这个样子,说:“上帝保佑!赶快到医院!”
在此危急时刻,谁也无话可说,耽搁一分钟,左公子的生命就增加一分危险。
这些船员,很快办好了归国手续。他们每天都在教会医院服侍左公子。
左公子一直昏迷不醒。
当地医生说:“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活过来也要残废”。
约翰逊博士决定,马上送左公子到伦敦医治:“这里的医疗水平,没办法完全复康。”
流落船员再过几天才能踏上归途,都来码头上送别左公子。
昏迷中的左公子看不到这些。
远洋巨轮载着他,在汹涌的波涛中破浪前进。
到印度洋的时候,左公子的病情加重,船上的医生无计可施。
一个清晨,海上日出的光辉,给巨轮披上霞装。
年轻的左公子逝于朝晖光耀的大洋之中,巨轮之上。由于左公子不是英国人,船上的条件,不能载尸而行。
一番简短的基督仪式之后,在汽笛的长鸣声中,左公子白布裹身,被抛尸浩渺大海。
大海,还是那样蔚蓝,海鸥还是照样飞翔。
英年早逝的左公子,融入汪洋之中。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神经系统遭到毒液破坏,他连痛苦也无法表达,就这样地远去了。
既没有亲人,更没有爱人在身边,就这样地远去了。
孤零零地去了,孤零零地……
京城快过年了。
左公子的母亲,在左公子去世的当天,也因思子生了病。多少亲戚朋友都来看她,不少王公贵族也来问好。
左夫人对侍女说:“再来的人,都想法挡驾了吧。我就想见一个人,在一起聊一聊,还能宽宽心。”
胖乎乎侍女明白夫人要找谁,说:“小的知道,我马上就去辅国公府,请那个叫浔儿的过来,伺候主子!”
左夫人听是你这样说,摇摇头说:“不用你去了。”
“为什么?”侍女问。
左夫人说:“你不知道她的分量!”
侍女说:“主子说了,我就明白了。
左夫人说:“你明白了什么?”
侍女说:“主子喜欢浔儿!”
左夫人说:“不是我喜欢。你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也算了吧!明白也没用!”
左夫人最终没有找浔儿。
找了,又有什么可说?
找了,该怎么说?
如果儿子在,还好,还有明天;如果儿子不在,还会有明天吗?
今年雪大,一场接一场。天地间总是白白的,萧条而肃杀,清冷而酷寒。
过了很长时间,左家才得到确切消息,左公子已经在光绪十八年除夕前一天离世。
左母知情后,病情加重。几个月以来的担忧、思虑、痛苦、悲伤搅到了一处。一个母亲,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总是想儿子的过去,从出生到长大成人。
到了连喝水都感到困难的时候,左夫人还是想看看浔儿。她觉得,好像只有浔儿能有和自己一样的,对儿子的心理,一样的对儿子的态度,一样的对儿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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