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坐镇碧云庵,众尼深山寻夫人。
戍时也过了,传来消息,通往鬼见愁的草地上,又见到刮掉的小片衣袂。辅国公坐不住了,让人带领赶去鬼见愁方向。
连碧云寺的和尚听说有事,也出来协助查找。漫山火把亮成一片,人声嘈杂,呼声不断:“夫人!”
“夫人!”
……
窝棚里,那人一把揪住了六夫人的头发,用力拉起来,疼得六夫人尖声惨叫。
那人毛扎扎的脸贴过来,欣喜若狂:“姥姥的,给老子送来个母的,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儿!想都不曾敢想!”
六夫人挣扎说:“好汉放过我,我会给你好处!”
那人说:“我要什么好处?你就是好处!”
六夫人说:“我家老爷,是当朝国公,只要你放我,我保你……”
那人骂:“什么国公国母,哪有好东西!今天我要的是你!”
说吧,扯掉六夫人的衣衫,扒掉六夫人的裤子,远远甩到外面,生生地把她按在地上草堆里。
正在此时,传来由远到近的呼喊,火把的光芒越来越亮。
那人骂了一句:“姥姥的,就差他妈一刻!”赶紧爬起来,捡了衣裤,向山顶奔去。
六夫人受惊不小,紧闭双眼,赤条条在草堆里不知所措。
人们在外面举着火把,连声呐喊。
六夫人向外爬来……
辅国公也赶了过来,相士根在身边。前面突然有人高喊:“找到了,找到了!”
辅国公立刻到前面,在窝棚旁边,借火光一看,怒气冲天:几个尼姑围着夫人,夫人一丝不挂,一个尼姑正给她披上法衣;蓬头垢面,草叶沾身;索索抖抖,颤颤巍巍……
“辱家没门!”国公大骂一声。问也没问一句,就对相士说:“走!看见这东西,晦气!”
国公一行人匆匆离去,六夫人在后面哭叫:“大人,老爷,我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我真是干净的!”
国公头也不回,快步走回庵中。
国公责问相士:“‘夫人福大,上天照应’,就是这样?”
相士说:“夫人贵体完好,自然应了。”
国公也没话可说。
这时候,六夫人的哭喊声到了眼前,声音已经嘶哑:“我是干净的,老爷!”
国公扭过头去,不看她。
相士喝斥尼姑们:“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还不去给夫人换上自己的衣服!”
国公大喝:“不必了!”
众人都呆住,看着国公。
国公说:“堂堂辅国公,怎能容忍贱女人!”
六夫人噗地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发疯一样,拼命嘶喊:“想想我对你的好处吧!我是干净的!”
国公一脚踹过去,六夫人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有小尼姑去扶,国公喝住:“她自己做的事,她自己受用!”
相士看六夫人太可怜,想劝国公息怒:“大人,从长计议,遇急不可轻断,遇危不可速决。”
国公问:“可抓到那贼人?”
执事瘦尼姑说:“碧云寺的方丈带人,追上了鬼见愁,就快有消息了。”
国公说:“抓住带到这里,我让他死得痛快!”
这时候,换好了衣服,简单洗过脸的六夫人又来了。
辅国公再也不能看出,往rì的六夫人的风采,觉得她肮脏,俗气,乖戾,任xìng……
“不看到你还好,看到你就气!”国公斥道。
相士赶紧对六夫人使眼sè,让她先回避。
六夫人用渴求的眼神儿,期待地看着相士,无奈地走出去。
正在此时,传来前面的消息:那贼人被大家追得狠,在鬼见愁的大石头上,坠入山崖!”
国公说:“算他有福气,便宜了这下厮滥!”
相士说:“大人,轿在外面儿。还是接夫人一起回府吧!”
国公斥道:“不要罗嗦,本公说一不二!”
相士不再作声。
国公又叫碧云庵的大执事:“给那女人削发为尼,从此与国公府无干。赐她法名‘悟’!两个侍奉家人,一并出家!”
回过头又嘱咐,把给六夫人准备的轿子烧掉。
国公一行人,远远离去。
烧轿子的熊熊火光之中,悟哭声隐隐传来,走出二里地仍然依稀可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