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形势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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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来那个时空有句话很有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实在是低估了丁毅他们的学习热情,自从那天有意识地在几人面前出了一回风头,丁毅他们见了我简直就像苍蝇见了肉一样,如果我还像前世一样当教师地话,一定会拥有如此努力上进的学生而骄傲,可现在只有满心地“悔恨”。

    想当初我的确是有心以‘渊博’的知识打动几人,接着用先进的理论折服丁毅他们,然后再诱使他们为咱们的天下大计当牛做马。可是乍一尝试,感觉这效果未免也太……太好了些吧,就好比一滴水淌到了热油里,热情四shè啊,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自己是被烫着了,见到丁毅他们几个我就想跑,不过这个想法只能停留在思想深处而已,我可不想让一个多月的水磨功夫全都白废喽。

    好不容易挨过几rì,每月月初五叔的亲卫营中有事需要集中处理,丁毅他们不得不全体回营,我也难得地‘偷得浮生半rì闲’。

    这一rì,我正在五叔府内闲逛,忽然看见五叔正在园中小湖旁垂钓,不由得大是惊奇,连忙跑过去。

    五叔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我来了,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块干净地大石,笑道:“羽儿今rì怎么也这么闲啊?丁毅他们没有继续缠着你吗?”

    撇撇嘴,我道:“切,五叔,人家可是您亲卫营的军官,每月月初应该干什么事儿您还不知道?”

    五叔一拍额头,讪笑道:“嘿嘿,还真是忘了。”接着还不忘自我解嘲,唉声叹气地连连感慨,无非是什么人上岁数了,记xìng不好了之类的。

    晕,怎么看五叔都像是一个老顽童才对,真是难以想象在战场上的五叔却以沉稳老辣著称,不看准机会很少出手,但一出手就是致命之招,犹如蛇咬一口,入骨三分。大家不要觉得我这么评价这自己的五叔不够尊重,我只不过是忠实地转达了秦先生对我五叔用兵地看法而已。

    眼见五叔还在那里感慨万千,为了让五叔节省一些唾液,我及时打断了五叔继续下去的势头,问道:“五叔啊,怎么到您府上好长时间了,都没怎么见到吕望那小子啊。”

    一谈及五叔这个有实无名的弟子,他‘老人家’的兴致顿时高涨起来,一口气夸了吕望半天,最后才轻描淡写地道:“所以啊,我把他扔到军营里去锻炼些时rì,让他更好地适应一下。”汗,好像听丁毅他们的意思,五叔欣赏某个人的时候都喜欢把他放到自己的亲卫营中好好“练”一下,虽然比不起少爷我从小经历的地狱之旅,可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在此我特意为吕望同志祈祷一分钟。

    又和五叔闲谈了一会儿,我才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问题,“五叔,怎么今天您不用上朝啊?”

    五叔闻言一摆手,道:“现在上朝还有屁事可做?皇上重病不能理事,能见到他的人只有那几个心腹近臣和几大世家家主,到现在还为立谁当储君争个不休。宫中没有准确消息,朝堂之上各派官员都为自己选定的主子摇旗呐喊,哪有心情和jīng力做些正事?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我看着心里生气,给他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称病休养呢。”说着,叹了一口气,面露惆怅之sè,缓缓道:“唉,就是可怜陕西的百姓了,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又碰上了吕家老二那个百年难遇的“刮”钱好手,朝廷中人人忙于太子之事,居然耽搁了半月有余才得知此事,好不容易你爹下令运送了一批赈灾物资,却被吕家老二贪了大半,饥民饿死无数,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了。”

    出身于现代社会的我,还是比较尊重人权的,听到这个时代居然发生了传说中才会有的易子而食的惨剧,顿时怒不可遏,用力一拍被我坐着的大石,大声道:“居然有如此丧尽天良之辈,五叔,当今皇帝虽然病了,可爹还是丞相,您和三叔都身为尚书,为什么不把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弄回来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剐了他。”

    五叔苦笑一声,半晌没有说话,目光里透出悲凉之sè,直到我快忍不住了才慢慢道:“羽儿,你年龄尚小,本来不应太早接触一些肮脏的东西的。可你毕竟生长在咱们张家,迟早都要知道这些,也罢,我就说与你听听。”

    听着五叔娓娓道来,我才明白如今是个什么形势。先头我还觉得张家势头不错,只是应该未雨绸缪,现在看来少爷我动手还晚了些。

    原来庆隆帝刚刚登基之时,虽称不上英主,可也还明白事理,想有一番作为。看到皇权势弱,就依靠我爷爷和他这几个出sè的儿子大力打压当时不可一世的钱、吕两大世家,扶持相对弱小的张、于两家,终于谋得了朝廷中的一个暂时的平衡。而且庆隆帝开始对我们张家也非常信任,放手让爷爷和爹爹、五叔、三叔他们整顿吏治,主持军务,一时间倒也国内政治清明,国外敌患不敢来犯。可惜古代的皇帝基本上都是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之人,过了二十几年后,眼见我们张家势力大增,虽无不轨之心,亦无嚣张跋扈之举,仍担心rì后呈尾大不掉之势,所以对我们张家rì渐猜忌,想方设法限制张家。这种情况在我五叔消灭突厥大军之后更加严重,虽然不得不将我五叔调回朝中升任兵部尚书,可一方面却对张系将领不予重用,虽有封赏,却都是些虚职,一方面大力提拔钱家、吕家、于家派系将领,在军中隐隐形成对张家的制约。

    到了近几年,庆隆帝更是支持钱、吕两家与我们张家频频发生冲突,暗中离间和张家关系比较好的于家,企图在有生之年解决我们张家这个大问题,不过碍于张家朝中军中势力根深蒂固,迟迟不敢动手。

    现在看来,于家虽然与我张家还算亲近,但也渐行渐远,如果庆隆帝再活上个二十几年,事情还真不好说。

    不过有得必有失,庆隆帝既然依靠钱吕两家制约张家,就必须得对这两家许下好处,多多照顾。李唐国共置十四郡,其中三郡由我们张家控制,钱家和吕家分别控制三个郡和两个郡,于家也有两郡在手,其余的都是皇帝亲信掌握。钱家和吕家的几个郡守和皇帝的那几个亲信,都是贪污的好手,祸害地方的行家,几个原本还算富庶的郡被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于家的那两位,虽然人品不错,可惜能力平平,仅能维持原来的局面。只有我们张家控制的徐州郡,济南郡和东海郡被治理得很好,往往逢灾之年,便有大量流民进入,都被好好地安置下来。

    听五叔讲完这些往事后,我看到五叔还满脸地愤愤不平,于是笑道:“五叔何必如此介怀,自古以来皇dì dū是这样。如果有臣子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不管臣子是否忠诚,都必除之而后快,当今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五叔听了以后,长叹一声,“道理我明白,只是我们父子兄弟几个一片赤诚,辛辛苦苦为李唐国创造出的大好局面就此付之东流,一想起来就让人愤懑。”

    没有继续宽慰五叔,我抬头望了一眼广阔的天空,心想:“看来先前形势估计错误,用不了十几二十年了,几年间,李唐国就应该有大变动了。现在虽然形势严峻,却还未到一触即发的时候。哼哼,混水才好摸鱼,最好这种形势能多持续几年,也好让自己的行动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展开,并获得家族的支持。等到李唐国皇家民望降低到极点,少爷我人才养成计划也该差不多了,到那时才是大显身手的时候呢。”

    主意打定,就该行动了。到底应该怎么游说呢?想了想,我决定单刀直入,眼前的五叔是家族里最喜欢我的人之一,父亲和六叔虽然对我也极好,但读书人出身都喜欢持身方正,和我远不及五叔亲热,眼前的五叔应该是个很好地突破口。

    想到这儿,我不再犹豫,道:“五叔,庆隆帝这般倒行逆施,还不是遭到报应了嘛,如今躺在深宫之中活受罪。不过侄儿担心的却是将来如果是钱家或者吕家支持的皇子,甚或是其他任何一个皇子登基,都不免会在对付我们张家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纵观历史,无论皇帝英明与否,鸟尽弓藏的事儿都曾经干过,我们还应早做筹备才是。”

    五叔显然没有想到我能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暗自称赏,但却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站起身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看了半天,道:“嚯,没看出来啊,小子。先前五叔只是觉得你聪明得很,上进得很,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长远的眼光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