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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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员长现在的心情好像好得要死,连这样的缺德口气也只是让他瞪了瞪眼,然后望着棚顶的天窗淳淳教导:“要不要教你个升官妙诀?如果在有长官问你,怎么不填上,你就说,开个天窗,心里亮堂。抬头就看见鬼子造的孽,好记得卧薪尝胆,马革裹尸。”

    刘天楚低着头不说话。

    而委员长仍在自说自话,他有些忿忿起来:“屁话自有屁人听,人这东西,常得做些功夫给别人看,搞得自己连真假都不知道,真他妈的,娘希匹!”

    “委座节哀。”

    “再损!再损我命令你割了自己舌头。你跟我作对,我跟某些不思进取的庸人作对,各念一本经——可自己心里要亮堂。”

    “可是我不亮堂。”

    “我知道!是啊!我在整你,还是存心的,人生一世,不是裁缝铺里订下的衣服,还能照你的形型量体裁衣?天低了,你想站直,捅个窟窿才好,这才是你,才是逆háo而动,独拒rì军于南京的那个妖孽。妖者,诡变之妖,孽者,你的骨头,逆háo的勇气。”

    刘天楚汕汕地笑着,拍马也不忘刻薄。“不是的。委座为人分明,当初就委以重任独守乌龙山要塞,南京形势如此,仍命我死守,乱世中我心里难得的亮堂。”

    看起来委员长心里舒畅得多了,不但不计较他的尖酸,还另加解释。“那我管不着,乌龙山部署是南京卫戍司令部的事,死守南京是国联的事,我来南京只是上我军最争气的阵地逛逛。你说怎么回事呢?偌大个军委会那么多将军,从来连个玩笑也不会开。是的委座,是的委员长,是的长官,是的誓死追随。他们都是屁jīng?我身边不容屁jīng——可天天说死说活干什么?”

    刘天楚不由笑了笑,庸人自有庸人扰,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委员长话里话外到把自己推脱的干净。“委座,您有几百万必须听命于您的部下,我也是其中一个——可国家的事不是国联事,为了国联的事葬送唯一与你开玩笑的部下?”

    “那又怎么样?”

    “总不能为取得国联同情,让行之将死的人穿草孩、单衣、披毯子吧?委座是讲理的。”

    委员长又瞪着他,刘天楚就当没看见。

    “好你个狗胆,见了我不怕追究陶翔的官司,还一心要饭?”

    刘天楚面不改sè地涎笑:“不是要饭,委座rì理万机,今天却悠哉游哉跑来闲话……逆háo而动,当如是也。委座今天怔怔忡忡,忧喜参半,言里话外,又是感慨人生冷暖,又是世间苍凉……说了那么大堆,无非是死守南京。也成,军饷呢?粮食呢?被服呢?弹药呢?”

    委员长极力掩饰自己:“我有那么无聊吗?”

    刘天楚悻悻道:“人不总是那么有聊的。其实委座自己也知道您手下为什么开不得玩笑。‘国’、‘民’、‘军’,除了这三字,委座从无他顾,挤得那帮将军也快把这三字全当禁忌了。您瞪着我,那意思就是有屁快放,我得赶紧放。委座又不是个喜欢搞得神神秘秘的人,这事情明摆着,就是委座一直努力的事情总算有个结果,好结果,可又有些隐患,变数不定。”

    “哦嗬?我有什么事情?”

    “难道委座也心口不一?除了死守南京,让国联甚至世界看到我军、我民抗rì之决心,还想过第二件事情?”

    “错啦。”

    “错啦?那我心里要更不亮堂了,委座何必隐瞒,欺骗领军更不可取,如委座听我的,撤出南京,另择战场再战。别指望国联,给点隔靴搔痒的谴责、给点杯水车薪的援助就沾沾自喜了,还说什么老天开眼,终有正义,要我看,全民族的虚弱!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把小鬼子送回东瀛!别说小rì本,所有的,所有yù斩我民族之头颅的,我砍他们的脑袋。”说着说着,刘天楚忽然笑了,旁边一直沉默的潘华忽然发现这家伙笑起来很调皮:“可我真要那样做了,撤出南京,用不了几天,委座和我的民族先会治我个临阵脱逃、违令不从或消极抗rì的罪名。”

    委员长目瞪口呆地听着,满屋人都目瞪口呆的听着,委员长愣了好半天才掩饰xìng地反问:“我有说过吗?”他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两圈。突然拔出潘华腰里的配枪,在手上掂了掂,又询问地看眼刘天楚。

    刘天楚不为所动,反而站直了身子:“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中国人的血肉长城,拼都把rì本人拼差不多啦。”

    委员长没回答,拉栓,上弹,shè击。满屋人都知道他是个杀人如麻的老手,以为刘天楚死定了,却没想到他把子弹全部shè向天窗。

    司令部里一片死寂,而外围战场的枪炮声仍在继续响着,并不因为他是一国之尊就开了特例。

    委员长放下枪,把枪扔给刘天楚,然后道:“你说的对,战火已开,不用退让,无分敌我,早已别无选择,这是殊死之战。我在这里以枪弹为誓,rì寇一rì不除,必殚jīng竭虑。哪怕粉身碎骨。百年国耻,就算用尽最后一兵一卒,一枪一弹,乃至我的最后一滴血,也可以笑着去死了,这一生终有值偿。”

    这是真的假的?委员长的慷慨激昂让刘天楚无法分辨,只好直愣愣看着他发神经,但在别人眼里,那是很严肃的,是心中的神圣,那绝对不是发神经。

    但委员长对着刘天楚发神经:“娘希匹!抗战第一场胜利不是我打的!你这家伙自见你就没消停过!搞得老子发誓都理不直气不壮!”

    刘天楚只好不出声地干笑。干笑了一会刘天楚小心翼翼地问:“我现在是否可以理解为:委座不守南京了,我可以撤退?”

    委员长好像很艰难地点下头:“算啦,你说对了。你也知道,徐州会战正在筹备,国联哪边是谈了撕,撕了改,改了再谈,我做孙子,扮英雄,装乖乖,就差派敢死队把他们谈判桌炸了——现在好啦。南京局势已定,你与rì军jīng锐交道也有些rì子啦,当仁不让,徐州会战,你首战前锋。”

    不知道委座是兴奋还是委屈,或是心不在焉,在屋里走来走去都呆不住了,索xìng出去。“这地方憋气,走,陪我出去看看阵地。”

    然后他走了,刘天楚没跟上去,站在那里发呆——装呆。

    潘华确定委员长走远了就开始耻笑。“委座就是委座,够狡诈的,明知南京不可守,做个顺水人情,还当受了天大委屈。”

    刘天楚不说话,他还在发呆。潘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很简单,都拼光了,以后怎么办?”

    潘华没明白。“……什么?”

    “你也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说完,刘天楚追着委员长出去。

    潘华愣了一会儿,他知道刘天楚所指什么,目前zhōng yāng军装备比川军好也有限,换做zhōng yāng军这仗也不见得打成这样,如取得这场战争胜利,老谋深算的委员长眼里当然不能只有zhōng yāng军,就像刚才两人在这谈论的,川军消耗在战场对他无益。可刘天楚魔障了,已经得到委座的撤退许可,陶翔的死也不在追究,他还希望得到什么?

    油滑的刘天楚当然希望得到更多,军饷、粮草、被服、枪支弹药、撤退徐州这一路风险无法预料,当然,刘天楚也不能按委员长指定的线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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