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时只道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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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公意有所指的话语,宁倾负离开楚国后许久都铭记深刻。实际上,她从没有将这个男子划归为江湖中人,在她初来这个异世界时,死在楚天遮手中的那个五个杀手就是楚国人,楚天遮虽受陈国公所托捉拿她和小慈,但完全没必要置自己同乡于死地,唯一的原因,那五个杀手是楚煜所派,换言之,从那个时候或者更早,楚天遮就已经在铲除楚煜的羽翼了。

    赫连军队战胜归来,李谁知武神的名头更加响亮。宁倾负仿佛只是串了个远门,坐在承尚殿中的她,与陈殿香炉的蔼蔼之烟一样肃然冷静。“宁卿,”赫连国公面颊微红,印堂隐有灰暗,“依你之见,楚国或将再起内乱?”

    “是。您可知楚辞是谁?”

    赫连国公眼皮一抬,目露询问。

    “孟夫人亲弟。”

    “是他?难怪!”

    殿内再次陷入静谧。好一会儿,赫连国公述道:“赫连若要强盛,必须结帮联盟,楚国万一有乱,你要想好…”他微一沉吟道,“是陈?是魏?”

    “楚!”宁倾负回的干脆。

    “国之大略,怎可不备后策!”

    “并非不备后策!魏太子嘉居心叵测,但勇不达、谋不具,魏国交至此人手中,只能渐成散沙!而陈国,农耕荒芜,州官**,百姓积怨,如此水深火热之况,有陈国公在还好,一旦…”说到这里,宁倾负心中不免沉痛,“一旦陈国公再染疾恙,陈国将自顾不暇!”

    赫连国公似在思虑宁倾负的话,半晌迟疑道:“乃呵国传来消息,萧氏公主已到婚嫁之年,如果太子能与乃呵联姻,就能借乃呵之势牵制陈、魏!”

    “周国公主尚未安排,此时再联姻乃呵,诸国势必对赫连凭生嫌疑。”

    赫连国公长“嗯”一声,辞道:“寡人再考虑考虑,舟车劳顿,卿先退下吧。”

    宁倾负回至风华殿,巧玉侍候着洗漱更衣,一边禀报:“李烈不知道什么事,等大人多时了,大人见是不见?”

    “明日一早让他过来。”宁倾负感觉到梁顶有两嗖冷光在盯着她,于是道,“下去吧,我歇会儿。”

    “是。”巧玉收拾了东西掩门离开。

    房梁上轻飘跳落一人,宁倾负早已见怪不怪,“重生,许久未见,可好?”

    “你也知道许久未见?”这男子将面上黑巾扯掉,不满转为嬉笑道:“看我这张面皮,俊俏不?”

    宁倾负微蹙眉尖露出嫌恶,紧接着,她肩窝一麻,跟着浑身发软倒在了重生怀中。

    重生横抱着她放置床铺,俯下身恨恨道:“我可是为了迎接你才换张新鲜容貌,你竟不领情!”他说着坐到旁侧,开始宽解宁倾负的衣衫。

    宁倾负又羞又怒,满脸烧烫,可重生根本不看她,好歹衣衫松了后他只是将手伸向她腹部轻微触摸,左右两个来回后他放心的舒了口气,将她衣扣系好沉声道:“听说你受了伤,我早早的躲到这里等着,若非我知道你心疼巧玉那个奴才,我早等不及一掌劈死她!我气你、恼你不爱惜自己,恨你、怨你事事冒头犯险!小狐狸,两军交战,你怎么能相信赵夺那厮,怎么就敢笃定一己乾坤可以降服蝇营狗辈的暗箭诡诈!幸好,小狐狸是个骗子。”他唏嘘庆幸的同时,戾气浮上面庞,“小狐狸,我开始为你担惊受怕了,这种滋味万般消磨,怎生好呢?”说完,他解开了宁倾负的穴道。

    “不是死在昨日,就是死在当下,谁也不必为我担惊受怕!”宁倾负忍住羞愤朝内侧转身体回道,背对重生的这个短暂过程,她脑海中千思万转,她知道,动手还击只有死路一条,且重生在这个时候解开她的穴道,要的就是她在愤怒下做出激烈行为,那么他的杀意就演变成顺理成章!

    “胡说!哪个要…敢杀你?!”

    “哪个?数、之、不、清!”

    “这话何意?”重生扳着宁倾负双肩将她拉扯起来,他的心虚极是有意思,充满了一种女子才有的尖酸刁钻。。

    “军营之中,我中过两次迷毒。”

    “可有怎样?下毒之人可抓到?”

    宁倾负微摇下头,“凶手不得线索,当时幸有贵人相救,否则今日也轮不到受你欺辱!”

    “就知道你小心眼儿!说来说去还是绕到我头上!”重生怒斥完犹觉不解恨,使劲戳下宁倾负脑门儿,“噗”又一笑,说道,“我若不是担心,你求我,我也不碰你。罢了,我会查出害你之人,就当弥补你方才吃的亏!”他拧着腰身站起,回眸调笑,“宁倾负,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等我想好了,定不会负你!”

    重生的离去俨如鬼魅,宁倾负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比赵夺,甚至比陈子说还要厉害的人物。可是在芊婵城,重生所寄居的身份,怎么就能隐藏如海水深呢?是她漏查了什么,还是在盘查过程中少思量了某条线索?

    第二日清早,宁倾负宣见了李烈。她很少见李烈象眼前一样的局促扭捏,撂下公,她颇有兴趣问道:“何事,说吧。”

    “大人可还记得,去周国前卑职想询问一件事?”

    “记得。”

    “大人之前派去驿馆探查楚国使团的那个人,卑职怎的从未在风华殿见过,她…她是否就是,曾经闯入侍卫营,太子要捉拿的女刺客?”

    “怎么无端提起她,你替太子拿人?”

    “卑职不敢!”李烈吓的单膝跪地,揖礼道,“大人,卑职觉得,觉得…”

    “李烈,你几番支吾,究竟想打听什么?”

    “卑职其实,其实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她是谁。”最后“她是谁”三个字,低不可闻。

    宁倾负看李烈胀红的脸庞,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没想到,一时的交错竟惹得李烈动了心思。“太子一直追究侍卫营的事,我让她离宫了。”

    “去了哪里?”

    “我若问她去了哪里,她必不信我放她生路!李烈,情缘最是强求不得,你想在一个地方重复跌倒,谁也救不了你!”

    “我…”李烈不禁垂头丧气,“大人教训的是,卑职知道了。”

    “起吧,随我去承尚殿。”

    李烈得了令,心里到底不痛快,出殿时与巧玉冲撞了下,巧玉手里的糕点、果子“骨碌碌”洒落一地,李烈瞪巧玉一眼也没道声歉就向前走,宁倾负无奈的摇了下头,走到殿外,她说道:“你若始终惦记,我把巧玉许了你可好?”

    “大人,”李烈哭丧着脸恳求道,“卑职可再不敢提这茬了,巧玉的事儿,您也只提这一回,成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