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谁知等待着宁倾负神魂颠倒后的失态,但宁倾负只是客气的向夜婀娜点了下头。众人就座,宁倾负与李谁知在上首,堂下左边是李烈与孟栋梁,夜婀娜与孟夫人则坐在右方的美人榻上。
“李烈、栋梁国师见过,这位是孟夫人!”李谁知介绍着。
孟夫人始终垂着头,听太子说到自己,慌张看一眼宁倾负又将脸庞儿低下。夜婀娜与之相反,不但没有半点拘谨,反而缓和着气氛笑道:“国师见谅,孟夫人深居简出,性子腼腆,乍见国师威严,定是紧张难安!国师,您脸色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宁倾负从昨日受伤后一直未敢多饮食,实在觉得干渴才会稍啜两口温水,看向对方,她微一笑回道:“谢郡主关心,无妨!”同时,她余光飞速扫一下孟栋梁与李烈,前者目现嫉妒,后者仍是迷恋模样。
李谁知低声嘟囔道:“以后没那种本事就不要替别人挡!”紧接着没好气儿命令着,“李烈,速宣御医!”
其余人知道,国师身体的确出了情况。孟夫人越发局促,双手绞着帕子,脸庞儿压的更低。夜婀娜投过来的目光带着些探究,又似某种担忧。大殿内兀的寂静下来,孟栋梁盯住夜婀娜,握着茶碗的手青筋暴露,分明在极力忍耐醋意与不满。
很快,李烈带领御医来到,众人请退,宁倾负起身相送,到了孟夫人身边时,她低语道:“放心,家弟安好!”
孟夫人猛的抬头,眼眶红透,“多谢!”寥寥二字,喉生哽咽。已经迈出门的孟栋梁回头瞅了一眼,面上尽是不耐之色,孟夫人忍住悲切,脚步快迭赶紧跟上。
行下台阶,宁倾负脚底突然一滑,青影闪过,夜婀娜一句“小心”,与李谁知齐齐扶住了她。孟栋梁再次回首,宁倾负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束目光对自己充满仇恨。“弱成这样!”李谁知收回手臂,“郡主请回!”他冷冰冰的言语就象打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外人。
回到风华殿,御医为宁倾负清洗了伤口,重新包扎好后说道:“国师需静心修养,否则不益于愈合!”
“好,多谢!”
等御医收拾了药箱离开,李谁知质疑道:“国师怀疑孟栋梁?”
“对太子下毒者,不为权利就为情仇!太子无有兄弟,如果说是图权,未免牵强,那么只有情仇了!太子与夜郡主交情匪浅,众所周知!以今日的试探来看,无论夜郡主与哪个男子稍加亲近,孟栋梁都会对这个人充满嫉恨,茶点中动手脚,除太子外就只有李烈与他知道,两人之中必选一人,太子会怀疑谁?”
“孟栋梁心系郡主,他与孟夫人这桩亲事是国公御赐,有不满也是人之常情!孟栋梁喜怒尽显于色只能说明他不善掩饰,仅凭此点就定罪于他未免草率!”李谁知一边踱步一边思量,突然他身形停住,站在宁倾负跟前,躬身贴近她脸庞低声道,“倒是国师的定力令我佩服至极!世间哪个男人见到夜婀娜,不都是甘愿对她俯首称臣,唯独你例外!还有,我好奇的是,你对孟夫人讲了什么?你们之前认识?”
宁倾负唇角轻扬,云淡风轻的笑容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李谁知,心跳的有多快!她解释道:“孟夫人五年前来到赫连,她才是真正的孤国公主温孤息悲!我跟她讲的话是国公先前让我叮嘱她的,不过是想让她能够忘记从前种种,在孟府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这也是国公唯一能够报答昔日与孤国公知交之情的了!”
“国师所言真是滴水不漏,对孟栋梁的试探也是步步为营!”李谁知挺直了腰背,俯视宁倾负,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揭开这张银蛇面具,瞧下对方究竟年纪几何,长得什么模样。“难怪国公如此重用国师,可是国师有没有想过,世间总有你看不透也猜不到的事,一个棋子落错,之后的走势将难受控制!”
“是!正因为孟栋梁性子直接,不善伪装,所以我做了另一种假设,假如凶手是李烈,那么这个人未免隐藏的太深!太子常带这两人行走,务必小心!”
李谁知凝神思索,半晌说道:“国师放心!无论是谁,我绝不手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