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番号、装备、火力……应有尽有,甚至连最机密的作战方案和进攻路线都很明确。
冷欣充分利用了这份情报,接到电报后当即下令“忠义救**”第三支队连夜前出至离鬼子不远的厚余一线破坏道路和桥梁。同时命令第52师和保安9旅,火速赶赴厚余和夏溪交界处抢筑工事,设立第一道阻击防线。为正往湟里和东安集结的第40师、独33旅和保安一纵争取时间。
道路和桥梁被破坏得一塌糊涂,高桥旅团长早已司空见惯。事实上这大半来,他除了在防区内不断清剿“hóng qìng军”、“忠义救**”、“江抗”以及挂着各种各样招牌的游杂部队,就是到处抓人修桥修路。
况且他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直属工兵队齐装满员,紧随搜索队遇水架桥、逢山开路,尽管耽误了一些宝贵时间,但还是于下午三点二十四分,抵达一直控制在敌军手里的夏溪。
“嘭……嘭……嘭……”
战斗不出意外的打响,山炮、迫击炮和掷弹筒,把一颗颗炮弹像冰雹一样往**阵地上砸来。
战壕里每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死去的永远埋身这片土地,活着的喘口气将继续拿起手里的刀枪。他们都是中华民族的子弟,平凡而朴实的农家子弟,当rì寇的铁蹄践踏他们的国家,蹂躏他们的姐妹,屠杀他们的同胞时,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朴实农民,他们身体里原始的血液开始奔腾,一批批倒下,又一批批的抓起手里的刀枪,义无反顾。
张义峰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一次又有五十多个兄弟倒下了。人越来越少,他胡乱的裹了裹胳膊上的伤口,重新布置了一遍防线,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顶住多少次强攻,反而希望rì军能尽快发起攻击。因为打光了或许是一种解脱,他不忍心再这样眼睁睁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
“防炮!”
随着一声嘶嘶力竭的呼喊,尖利的炮声在空中呼啸着往阵地急促砸来。张义峰还没来得及匍下,一颗炮弹就在眼前绽放开来,他甚至没听到炮弹的爆炸声,一股气浪就把他推上了半空,重重地落在了一个散兵坑里。
“长官,长官,小鬼子退下去了,王连长阵亡了,现在阵地上就剩一百多号人,我们怎么办?我还以为你也……”
再次醒来时已是十几分钟后,他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见一个兄弟在嚎啕大哭,他立马抓起手边的步枪,咆哮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弟兄们,快抓紧修理工事,通知预备队做好准备”。
说完之后,他跌跌撞撞的走上阵地,剩下的弟兄们都默默地看着他。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死弟兄们就不会放弃的,所以他努力让自己走的更平稳些,好让弟兄们都能看见他。
在火炮的掩护下连续两次进攻都没成功,在大队部下令发起第三次进攻的空当,池田中尉特意把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招集在一起,讨论即将发起的攻击。
“敌军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吧?”池田中尉问。
“不好判断,不过至少四五百人,”一旁的度濑曹长说:“也算不少了。”
自dú lì混成第11旅团二次组建以来,直属dú lì步兵大队所向披靡,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池田中尉想了想之后,突然转身喊道:“喂,通讯兵,去问问,这支敌军到底是什么来头?”
“嗨。”
过了一会,通讯兵跑了回来,“报告中队长,电话里说,这股敌军虽然不是正规军,而是保安部队,但前段时间刚接收了一批装备,较为jīng良。”
“保安部队?装备较为jīng良?”
池田中尉看着公路上急驰的汽车,还有一车车运到的帝**人和装备,不禁笑了,“不管正规军还是保安部队,这股敌人已错过了突围的良机,他们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帝**手上啦。”
正说着,天上传来轰鸣声,一架侦察机斜掠过头顶。
士兵们一面向飞机挥舞军帽,一面高声议论。
“飞机也出动了,看来下决心全歼这支敌军啦。”
“记得蒋J石在庐山对他的将领说过,rì本飞机全是国产货,没什么好怕的。意思是支那空军飞机全是进口货。进口货当然比国产货好喽。哈哈……好长时间没见过支那空军的飞机了。”
越来越多的增援,将对面的敌军越围越紧。只是紧紧围住,并不急于发动攻击。而飞机的出现,更是加剧了敌方士气的动摇。
“看,敌人在构筑工事。”
“想固守啊,现在挖工事,恐怕来不及啦。”
“没错,一平方米的寻常土,也就是不软不硬的土,经过严格训练体力最好的rì本工兵,四个钟头可以挖四五深,没经过训练的人,一米挖不到也很正常。本人不信对面敌人经过比rì本兵还严格的土工作业训练。”
“嗯,构筑工事,不是光凭体力好就行,还有协同等其它问题。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让他们挖好啦。这里属丘陵地带,下面都是石头。这样挖,工事没构成,士兵们就可能累死了。等挖好了,一枚瓦斯弹过去,坑道里的人会全跑到地面上来。挖得越深,瓦斯弹的作用越大。嘿嘿,等着瞧吧。”
“看,那帮混蛋挖得尘土飞扬,速度挺快。看起来还蛮有干劲呢。”
“不是干劲不干劲的问题,掩体构筑是门学问,不是挖土那么简单。步兵战车兵炮兵的掩体构筑方式是不同的。即便这样,阵地构筑,还要依靠专业工兵指导,有技术的部分,还要工兵亲自完成才行。总的说来,步兵掩体的伪装隐蔽重于坚固。发扬火力重于隐蔽。阵地无侧防不能坚固,侧防火力与障碍物配合才能增大杀伤。象这样,在我们眼皮底下挖工事,即没伪装,又没侧防,真不明白指挥官是怎么想的。”
“也许过去对帝国陆军工事有很深印象,所以也开始学习了。”
20分钟后炮声渐渐稀疏下来,大队部传来命令,要求各中队同时行动,一举拿下正面之敌。
与此同时,保安9旅设在前面的观察哨,也向阵地打来了旗语。
“上!”随着副旅长张义峰一声令下,弟兄们走出掩体。
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很坚定,这一去他们或许不能再活下来,但是没有一个人畏惧。这一次留下了一个排做为预备队,他知道接下来是真正的生死决战,必须要想办法让弟兄们能多顶一会。
小鬼子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向上爬了,密密麻麻都是黄sè的人影,这一次rì军参与进攻的部队又增加了,估计得有一个大队。副旅长看了看四周,弟兄们都很沉得住气,把rì军放近再打,这样rì军炮火的威胁也就没那么大了。
快100米了,清晰的都能听见鬼子的喘气声。
“啪!”
张义峰打出第一枪,一个鬼子随着枪声向后翻滚下去。刹那间,阵地上各种武器一起开火,枪声打破了这黄昏前的宁静。鬼子也开始不再弯腰小心,而是哇哇怪叫着挺直了身体拼命往上冲。
子弹的尖啸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还有弹片切割开**血管的璞璞声不绝于耳,双方都在拼命的shè击,手榴弹不停的向下飞去,阵地前方已经是黄橙橙一片尸体,很多已经被炸得身首异地。
可是后面仍然不停的有鬼子往上冲击,甚至被自己士兵的尸体绊倒爬起来一身血秽的仍然向上shè击,向上拼命的冲击。阵地上全团还剩的三挺马克沁重机枪,不停的从不同位置扫shè,一片片rì军被打得胳膊大腿到处乱飞,血像雨一样浸透了这片山坡。不可一世的dú lì混成第11旅团dú lì大队,就这么被一支名不经正传的地方保安部队挡住了去路。
rì军顽强的冲到了离阵地还有五、六十米,丑陋的面孔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狰狞。已立下军令状,就算部队全拼光了也要坚守十二个小时的张义峰,抽出大刀从战壕里一跃而起,更多的刺刀随之而举,两支人马纠缠在了一起,只有相互听不懂的咒骂声,铁器相击的撞击声,人濒临死亡的惨叫声。
血像喷泉一样从身体喷shè而出,把夕阳染得更加血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