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青桐心中不甘。
“青桐,我让你退下!没听见吗?”
苏颜歌冷冷一声话语,青桐不得不住了嘴,怨恨地瞪了墨惜颜和叶可欣一眼,他愤愤地退到了后面的屋子里。
墨惜颜注视着青桐消失在门帘后,心里微微有些没底。
视线回移,瞅了瞅苏颜歌,见他神色淡然,嘴角微微翘着似是在笑,好似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她心里更加没谱。
苏颜歌柔和的目光凝视着墨惜颜,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墨。”墨惜颜迟疑着回道。
“苏某教导下人无方,让莫小姐见笑了,青桐他心直口快,说那些话并无恶意,还望莫小姐莫要见怪。”
和煦如风的笑,诚恳的语气,墨惜颜听后只觉得汗颜。“苏公子言重了,本就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不该怀疑公子的酒有问题。”
她不该怀疑他,像他这种“来历不明”,身份有些神秘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些为了利益而以次充好、弄虚作假的市井小民,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苏公子不怪罪便好。”墨惜颜笑得赧然,多余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心里惭愧。
“对了,莫小姐方才说需要的状元春的量极大,这五百斤好像不够,既然不够,莫小姐可有想过这不足的部分该怎么办?”
墨惜颜月眸一闪,心往下沉了沉。“五百斤确实远远不够,事实上,就是昭阳境内全部的极品状元春都运到这里来也还是不够,关于不足的部分,我暂时还未想到解决的办法。”
“那莫小姐可有想过用其他的酒来代替?除了状元春,难道这世上其他的烈酒都不行?”苏颜歌问得认真,墨惜颜看看他,笑容有些无奈。
“莫小姐也是心怀江都的百姓,所以才会这般谨慎。”苏颜歌淡笑道,“再说,确如小姐所说,这世上的确有不少利欲熏心的人,会为了牟利而做出一些违背商业道德的事,谨慎一些也是好的,不然,恐怕会真如小姐所说,会闹出人命。”
“并不是除了状元春便不行,但状元春已属烈酒之最,其他的酒烈性恐怕及不上它,若要找其他的酒来代替,烈性必须超过它,输一分都不行。”
“必须比状元春烈?”苏颜歌喃喃出声,似在问墨惜颜,又似只是在单纯地重复。
“是的,必须。”墨惜颜肯定道。
想到苏颜歌是卖酒的,店里既卖有昭阳本土的酒,又有西夏和柔然两国的酒,对三国的酒想必都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是他,说不定真的知道其他可以和极品状元春的烈性相提并论的酒,便问他:“苏公子是不是知道这世上有烈性与状元春相当的酒?”
苏颜歌凝眸看向墨惜颜,对上她那双清澈如水,此刻带着点点期盼星光的月眸,明眸幽幽一闪。
垂眸望着身前的茶,左手把玩着杯盖,他笑了笑说:“……确实有。”
墨惜颜闻言双眸一亮,“什么酒?”
“是……”苏颜歌抬眸扫了扫墨惜颜,随即又垂眸继续把玩着杯盖。“……西夏的贡酒——骄阳。”
墨惜颜微微一愣,怔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骄阳”这种酒她知道,据说是很烈的一种酒。
西夏位于昭阳的南方,气候较之昭阳寒冷得多,冬日里几乎有好几个月地面都被冰雪覆盖着,看不见绿叶,因为气候严寒的缘故,西夏的人民这才酷爱饮用烈酒,以之抵御寒冷。
她虽不曾喝过骄阳,但想来应该是极烈的,不然也不会成为西夏的贡酒,其烈性应当不输于状元春,用作消毒应该可行。
再加上西夏的饮酒化比昭阳浓郁,再有气候的关系,骄阳的产量自然不低,要应付这次的瘟疫完全绰绰有余,但此酒乃西夏贡酒,又岂是她可以觊觎的?
墨惜颜脸色黯了黯,“既是西夏贡酒,我自然不敢肖想。”
目光在苏颜歌的脸上扫了扫,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她仍旧忍不住问:“除了骄阳,可还有别的酒?”
苏颜歌眸光闪了闪,“其他的,苏某倒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酒能比骄阳更烈,据苏某所知,骄阳的烈性,其实比状元春更胜一筹。”
想到什么,苏颜歌笑了笑,“苏某听闻贵国九公主也在江都,既然她在,这次的事怎么不是由她负责?怎么会让莫小姐来买酒?
如果是她的话,她可以上奏朝廷让女皇陛下出面到西夏买酒,有女皇陛下出面,西夏女皇应该不会不卖女皇陛下的面子的。”
话一说完,苏颜歌凝了凝眉。昭阳的皇室姓“墨”,这位莫小姐也姓“莫”,她的这个“莫”,有没有可能就是昭阳皇室的那个“墨”?如果是皇室的“墨”姓,那她……岂不就是昭阳国九公主?
月眸微闪,墨惜颜掩饰地笑道:“九公主她……好像很忙,至今为止我还不曾有机会见到她。”
苏颜歌眉梢扬了扬,心里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但又好似有另一块大石压了上来。
仔细瞅了瞅墨惜颜,他温和一笑,道:“九公主很忙吗?看来外间传言有误,苏某一直以为她是个不务正业的人。”
被人当着面说自己不务正业,墨惜颜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她至今没什么作为,她不务正业是事实,但有时候,为自己挽回一下声誉是没有错的,念及此,她讪笑道:“传言难免会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传的人多了,到后面就有可能偏离事实原本的轨迹。”
“呵!莫小姐说的在理。”苏颜歌笑容很轻,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回了正题。“关于贡酒一事,若莫小姐需要,苏某……或许可以替莫小姐出面。”
墨惜颜闻言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