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衢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梁纲羞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相比起此时的遭遇,惠衢更显得忠贞不二,大义凛然,站在他的面前,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眼见对面的江东军离自己越来越近,梁纲最后只说了一句保重,然后架起马,飞奔而逃。
“懦夫。”看着慌不择路的梁纲,惠衢对着其身后溅起的尘土狠狠地呸了一声,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对着留下断后的将士们说道:“结阵,备战。”
慌慌张张的袁军面对气势正昂的江东军哪还有什么优势可言,一个个慌了神似的站在那,脸色踌躇不觉,他们也是看出来了,此番留下来虽然是断后,但却形同弃子,绝没有逃生的希望。
眼见敌军越来越近,惠衢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绝尘的袁军,心头突然升起一种感觉,似乎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再看看周围的手足无措的将士们,一股悲凉瞬间漫上心头,心情五味杂陈,惆怅不觉。
“冲啊……”
随着不断的传来的喊杀声,江东兵马快速攻入了袁军阵地,一瞬间刀光剑影,血气冲天。
江东军在黄忠诸将带领下,对这断后的小股袁军展开了充分的剿杀,很快就站住了脚跟。
反观人心本就散乱的袁军早已在一片哀嚎声中放弃了抵抗,哭丧似的惊慌失措的逃窜,惠衢在慌乱的局势中想稳住这一方的兵马,奈何此时已经没有人听他的,实实在在的成了一名光杆司令。
惠衢一时气节,但知道此时的局面已经于事无补,在顽抗下去也是徒劳,索性寻了一个方向,掉头就往外跑。
一身盔甲的惠衢,在这支没有其余将领的袁军之中是何等的显眼,再加上此时战场局面已经稳定,董袭这几人就把目光齐齐瞄向想要逃跑的惠衢身上。
惠衢正在往前逃,途中也杀了好几名想要拦截他的江东士卒,原以为可以安然的逃出去,心中正庆幸之时,突然感觉到好几双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只感觉背脊一寒,小腿打颤。
这种反应让惠衢惊慌不已,先不说是谁盯上了自己,但就凭对方投来的杀气以及威压,让自己远远的就吃不消,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两个人。
贺齐与董袭同时出现在了惠衢的面前,脸上尽带着愉悦的表情,但是看到对方也出现后,表情也同时一顿。
本以为可以独自抓到一头大鱼,却来了一个抢功的,这种滋味谁受的了。
“元代,这可是我先发现的,你可不许跟我抢。”贺齐斜着眼撇了撇正兴奋的董袭,眼中尽是警惕之色。
董袭哼了哼,瓮声喝气道:“这条大鱼我早就注意到了,为了逮到他,我还从左翼一路杀了过来,此时眼看就要抓住了,你说不抢就不抢啊!”
两人眼对着眼,互不相让,甚至还提起手中的兵刃防着对方,以免另一方抢功。
惠衢看着身前两人,神情尴尬,感情自己在他们眼中是只猎物,而且看对方动不动就是抢,莫非我很弱不成,哪容得你们说抢就抢。
只见惠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到最后的怒气冲天,直接爆喝一声道:“放肆,我乃袁公麾下大将惠衢,莫要小瞧了人,谁敢上来与我一战。”
惠衢原以为这一喝可以震慑道对方,但见对方还是不以为意,且又有几名敌方将领围了上来,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惠衢心中一振,那提在心中的一口气顿时又咽了下去,
陡然间,见一旁有一骑冲出,电光火石间来到惠衢的面前,面目阴冷的盯着他。
惠衢见眼前之人双目中带着浓浓的仇恨,不由打量起对方是谁,待看清面相之后,惠衢立马就一个震惊,然后脸色开始发苦,“是你!受这么重的伤,你还活着。”
说完之后,惠衢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余,看了一眼对方落空的臂膀处,又是一阵苦笑。
陈横看着惠衢,想起了当初与刘尚被围困,九死一生的场景,冷峻的面容开始狰狞起来,双眼带着淡淡的血丝,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恨,声音中带着嘶声力竭道:“大难不死,留着一条命自然要血债血偿。”
“好吧,我成全你。”见周围已经无路可去,再加上还有个黄忠正执着刀盯着自己,惠衢也知道逃生无望,与其窝囊的逃,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来得痛快。
周围的江东将领很自觉的退后一步,就连贺齐与董袭也不吵了,他们都知道这一战该属于陈横的,仇需要他自己来报。
陈横大叫一声,带着无尽的愤怒持枪而上,虽然只剩下一条胳膊,但其实不减,而且杀气也因为那一战之后更加的凝重。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惠衢此时做好了壮烈牺牲的准备,陈横的杀气非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
“当!当!当!”
两人同时出枪,三枪一晃而过,一人想要报仇,另一人置性命于不顾,带着无比坚硬的决心,竟是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好枪法!”
周围之人无不发出一声赞同,就连赶到的刘尚也不得不发出一声赞叹。
“这惠衢果然了得,难怪在那一战中能保存性命活下来。”刘尚赞赏道:“如此人才,要是为自己所用……不过……哎!”话到最后,刘尚摇头叹息。
“主公可有什么忧虑?”郭嘉问道。
“奉孝你不知道,当日那一战之惨烈,差点连我也把性命丢进去了,要不是出现变故,我和陈横还能站在这吗?”刘尚看着场中不断你来我往的二人,发出一声感叹。
“恐怕是陈横将军不能介怀。”郭嘉点点头,对这种事他也是很为难,也不再劝刘尚收降对方。
别看陈横独臂使枪会处于弱势,经过十几回合后,两人依然是棋逢敌手,打得不甘示弱,陈横依旧怒喝连连,枪法跌出,极力压制惠衢。
惠衢也是拼着一股狠劲,杀招尽出,有一种要与敌手同归于尽的倾向。
“去死!”当双方都伤痕累累的时候,陈横突发奇招,钢牙一咬,枪锋带着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的气势,在众人的眨眼之间,避开了对方的枪头将要刺中自己的要害,刺进惠衢的喉间,从后颈伸出,带起血花一片。
惠衢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只见脖子被刺穿,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生命在一瞬间就被完结,只不过身前的惯性行动之下,手中的那杆长枪依然刺进了陈横的胸膛之内。
“噗!”陈横喷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最终在单臂无法支撑下坠马,黄忠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扶住陈横,把他放到地上。
刘尚等人冲冲忙的走上前,看了眼伫立在马上,脖子上插着一杆枪的惠衢,虽然曾经是敌人,但刘尚还是表现出了崇高的敬意,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好生安葬惠衢将军,切莫让他的尸首暴尸荒野。”
吩咐完之后,刘尚才看向陈横,却发现对方已经昏迷过去,只不过胸前的伤口依然在往外流血,如果不治迟早会身亡,身边的将士们也用不着刘尚吩咐,已经开始火急火燎的准备担架要把陈横将军运回营地去了。
“报……”一名骑兵纵马而来,下马对着刘尚说道:“主公,袁术大军已经退往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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