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六 西军的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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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贯一离开,整个宣抚司也就搬走了。现在雄州城就由种师道的西军将领拿主了,城内虽然还有个知府和诜,但这老儿被童贯临走时喝斥了一顿,有关边境布防的事情是根本也不敢拿什么主意了。

    宋兵虽然大败,但雄州城作为边关要地,库存的战略物资却是不少。这和诜虽然给童贯出了个吊民伐罪的溲主意,但在地方治理上却是很有一套,加上宋朝军队本来就有其后勤保障系统,所以大败之后的宋兵至少还不会饿肚子。

    种师道让西军各路和胜捷军按原统制分别在雄州的四周扎营,一边招抚本部的流散士兵,派兵去雄州附近的容城,广信,保定军,红城寨等要地驻防,一边去雄州各地巡逻,严防辽人再趁机攻来。

    原以为辽兵大胜后会趁势攻来,就算攻不下城池高大的雄州,按辽人的习惯,也会去河间,真定府的乡村打谷草,祸害祸害河北百姓的。当天晚上种师道招集齐各部将领,分别安排好了各部的巡逻和驻扎,要尽一切努力抵抗辽人的再次攻击,保护好河北百姓的安危。可是战败之后的两天里,辽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却白沟河方向巡逻的斥候回来报告说,辽人并没有在白沟河以南扎寨,就在取得胜利的当天就退回到了白沟河以北,并拆了西军以前的帐篷。

    宋兵败得仓促,各路军的营帐几乎全部完整地留给了辽人,如果辽人过河扎营,再一步步紧逼雄州,宋军还真不好应付。但辽人大胜之后主动退了回去,实在让这些西军将领们感到纳闷。在军事会议上大家理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以辽人不肯背水扎营,怕被西军反扑来解释了。

    可是,斥候回来汇报说,辽人并没有撤去西军搭建的浮桥。在巡逻的路上,也曾在白沟河以南和辽人的牛栏子遭遇。但对方并没有向宋军斥候主动挑战,也没有去附近的村庄打谷草,完全是一副例行巡逻的样子。

    只要布置好防卫,管他辽兵再作什么打算。可是,经此一败。西军的士气却是低落得让所有将帅们感到不安。西军跋涉两千里从陕西。甘肃防线到这河北来伐燕。出发之前因各种原因,西军上下对伐燕事就抱着或明或暗的抵触情绪,到界河后驻军两三个月没和辽人交上一仗,天天被辽人隔河辱骂搔扰。宣抚司去是不种西军出战,士气已经很是低落了。好在西军上百年来和西夏交战不断,在血与火的战争中让西军将士们充满了狂放和自信。虽然两三个月不曾交战,西军上下却都有一种醉卧沙场君莫笑的心态。原以为只要和辽人一交战,就能凭手里的刀枪搏得些战功来。可白沟河边的溃败彻底把西军的这种自信给打击得一点都没有了。

    十五万西军,被辽人两三万骑兵追着向赶鸭子一样地边赶边杀,一气杀到雄州城下,四五万将士在短短的多半天时间里丧生,这样的耻辱是所有西军将士们都难以接受的。

    所谓知耻而后勇,但这样压倒性的大败,却是把西军上下的勇气一下子打得一点都没有了。除了军士们丧失了勇气外,更严重的是原来铁板一块的西军诸路间相互不信任了。比如刘延庆的环庆军责怪杨可世,王禀私自过河。又没能力战胜辽人,由于他们被辽兵撵在屁股后边追杀,才导致西军大败的。而秦凤,熙河军却责怪环庆军和捷胜军眼见自己过河和辽人血战,却不肯出兵援助。是导致此次大败的根本原因。

    这样的不信任,上至各路军的统制,下到普通士兵,几乎所有人都是各有各的想法。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地在各路军的兵营里漫延开来。

    在种师道招集的高级军事会议上,东西两路军的高级将领们甚至公开争吵了起来。王禀和姚平仲责怪刘延庆。辛兴宗畏敌不进,对方却是反怪他们贪功冒进,弄得目前局势不可收拾。

    种师道见各路统制们争吵起来就没个完,不得不大声咳嗽一声,止住大家的争吵。刘延庆近两年虽然深得童贯的信任,童贯多次有推其上位代替种师道的打算,但刘延庆自己却是深知,在西军之中,除了老种经略相公外,别人是根本没那威望统帅这西军各路兵马的,不说资历浅薄的自己了,就连这次留守陕西的姚古和赵隆两位老将都没那威望来号令这西军的各路兵马。

    刘延庆见种师道咳嗽了一声,猛然睁开眼睛,一一打量着争吵的诸位将领,连忙开口说道:“大家且没争吵了,听听都统制如何区处。”

    种师道一一看过众人,然后冷冷地问道:“一个个都觉得脸上很光彩是不是,是不是想在我面前争争谁的功劳大?”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低下了头来,种师道继续说道:“没想到我西军将士们现在都长能耐了,打了败伏都学会相互推诿责任了,可是不知道大家相互怪来怪去,这战败的事实能不能变过来?这兵败的责任,左右是由我这个都统制来承担的,你们一个个都急个什么?”

    老种一开口,大家都是继续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姚平仲在诸人之中最为年轻,愤愤不平地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次败得太憋屈了。如果不是宣抚司取消了老种相公的指挥权,就算辽人兵马再强盛,我们也不会一下子死伤这么多的弟兄。”

    姚平仲一提起这事,一直同的说话的种师中开口说:“大哥,还是先商量商量如何写奏章吧。如果没有宣抚司瞎指挥,让各路兵马互不相统,又怎么会取得如此之败?我们只需如实上报就是了。就算朝廷的责罚下来,他童贯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种师道摇摇头说:“没用的,那童贯有王黼,梁师成辈在官家面前说话,现在估计宣抚司的奏章都快到东京了。兵败如此,总是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的,放眼天下,现在还有谁,能有这更适合来背这个黑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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