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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进门就见茉莉和小秀在灶间帮着方氏炒菜做饭,忙上前先叫了声:“大嫂,回来了!”
小秀笑着点点头道:“赶紧洗手准备吃饭了,我还从城里带了熏鸡回来。”
“大哥呢,听说给我带书回来了?”荷花急着想看看是什么书,便抢先问道。
茉莉捡了碗筷往屋里走,听了这话道:“一上午跑得不见人,等着饭菜都好了才进门,不帮着收拾桌就先惦记着你的书,那书搁着又跑不了,吃完饭不还是你的?”
小秀却很是理解地笑着说:“你大哥在我们屋里收拾东西呢,你过去找他就是了。”然后又扭头对茉莉道,“他们这些个喜欢的人,那书可当真是比饭还吸引人,当初我爹得着本儿新书以后,简直就是吃饭睡觉的都不离身儿,直到看完了才算是罢休,我原本还以为只有我爹那个书呆这样,成亲了以后才知道,你大哥也是个差不多的,虽说还不至于捧着书吃饭,但是晚上也是怎么催都不肯睡,恨不得能一天就看完了。”
茉莉闻言吐吐舌头道:“那一个个的方块字就那么大的吸引力不成,我当初也跟着荷花学了几个字,我咋就没觉得多搁不下,看着荷花忙活了一百天晚上还捧着书看个不停,我就觉得着实的理解不了,她有那个精力还真不如好生地练练她那绣活儿。”
荷花径直地跑去了西厢房,进门就喊道:“大哥,我的书呢!”
博荣正在整理书柜,四开门的一个书柜,是当初荷花画了样让祝永鑫照着打的,虽说比不得正经木匠的手艺那么好,但胜在样式简单大方,而且取阅书籍也十分方便,让博荣很是喜欢。
见荷花进屋,博荣便笑着说:“就知道你顾不得吃饭就得先来拿书。”然后朝身后的书桌上指指道,“都在那个包袱里,一共七本,有两本是棠哥儿给你的,你可以留着慢慢看,另外五本是我找学里的同窗帮你借的,可一定不能弄坏了,你先紧着这五本看,觉得好的或是读不通的地方便先抄录下来,以后再细看便是了,等你看完我便尽快的还给人家。”
荷花直奔着书便去了,见包袱里的七本书上头两本是游记,《名山诸胜广编》和《循沧集注》,略一翻看,一本是游山一本是观水,难得的这是两本汇编,里面有历代许多人到各地游览的杂记或是随感,大略的扫了一眼目录,倒是涵盖了不少的地方。随后的基本都是话本,如《一针飞》、《收妖记》、《龙图案》之类,最下面两本是包着书皮的,上面写的书名一看就是齐锦棠的字迹,两本分别是《古今奇闻类纪》和《琅琊嫚抄》,她先拿起最后那本翻看,奇怪地说:“这本书的名字当真奇怪。”
博荣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拿着的那本书便道:“那本书还真是难得的,是前朝一位极有才学的公主,平时经常跟一些闺中密友在一起谈史论诗,后来到了她晚年的时候,便开始整理自己这一生所有的随笔杂记之类的,又加了许多她好友的诗作和杂谈,最后成了这本集,因为她的别苑名为琅琊别苑,所以这本集便取了这样的名字。这本集原本只有那位公主自己的亲手抄本,那时候前朝还是鼎盛的时候,所以被传抄了不少,但是后来前朝逐渐衰败,又经历了改朝换代,就越发的少了,也不知道棠哥儿从哪里淘换来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来请都不知道去吃饭了啊!”茉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荷花忙吐吐舌头道:“大哥,快走吧,怕是都摆好桌只等咱俩了。”
博荣却忽然叫住荷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地说:“荷花,你、你从前就跟你嫂关系不错,你有空的话问问她最近……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行不?我总觉得她这些天有些奇怪,但是问她她只说没事,我也着实是搞不清楚了,你帮大哥一把行不?”
“难怪这么主动的帮我借书回来,原来是有目的的。”荷花抱着书骨碌着眼睛,见博荣的神色的确是十分认真的,这才说,“我帮你问问就是了,不过能不能问出来我可不敢保证,该不是你惹大嫂生气了吧?若是那样我可是不会向着你的。”
“若是我惹她生气了倒还好了,好歹还知道原因不是,如今我是着实的摸不着头脑,只能找你帮忙了。”博荣见状冲着荷花做了个讨饶的动作,然后外面就响起了茉莉再次催促的声音:“你俩再不来就只能吃菜汤了。”
“哦,来了来了!”荷花抱着书先跑回了自个儿屋里,好生地放在柜里,这才到东屋去吃饭。
见全家人都坐齐了,方氏才道:“今个儿正好全家都在,我也说个事儿,这些天有人上门来给咱家茉莉说亲事了,是方庄的蒋家,那孩跟咱家博荣一起中的秀才,我也跟你们姥娘家里那边打听过了,的确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家。”说着就问博荣道,“你对那蒋世彦可有印象?那人如何?”
博荣回忆了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以前不是在一起念书,当初在小姑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还不认识,后来在城里考试和放榜的时候倒是遇见了,但也都是打个招呼的交情,他没有被选作生员,所以如今应该还是在家念书,我着实是不熟。”
茉莉的脸早就红得跟苹果似的,端着饭碗只低头用筷挑拣着饭粒,一粒粒地放进嘴里,好像在细品着味道,但其实怕是也都没吃出是什么滋味来。
小秀笑着打趣道:“茉莉,今个儿的饭里我加了苞谷粒儿,你觉得好吃不?”
“嗯,好吃!”茉莉不假思索地应道。
全家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茉莉回过神儿来,才看到自己端着一碗小米饭,更是涨红了脸,对小秀道:“嫂,还以为你是个好的,谁知道也跟荷花学坏了,天天就知道捉弄人。”
荷花故作委屈地说:“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明明是大嫂把我教坏了,怎么你却是说反了的。”
“左右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来取笑我。”茉莉三两口把碗里的饭吃完,撂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说罢便起身儿回屋了。
祝永鑫见状笑道:“这丫头,平时在家看着泼辣,一说起婚事来,倒是比谁都害臊。”
荷花见茉莉走了,便趁机道:“今个儿我去老院儿,祖爷说大姐的婚事让咱家自己做主,奶也跟我说,爷奶都觉得那蒋家不错,让爹娘看着办就是了。”
方氏闻言以为是祝永鑫去说和起了效果,便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只说那就先给媒婆回信儿,合过八字再说其他。
吃过午饭博荣起身儿道:“我吃饱了,下午去看看傅先生,”说罢朝荷花使了个眼色,便出门去了。
收拾完桌洗碗的时候,荷花一直用余光悄悄地打量着小秀,见她的眉心果然有些郁结,见灶间无人便问道:“大嫂,咋,我哥惹你不高兴了?”
小秀回过神儿来道:“没,哪有的事儿啊!”
“我瞧着你神色有些不太高兴呢!”荷花歪头看着她问道。
“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小秀抬手摸摸脸颊,神情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其实是我自个儿的事儿,我以前听人说,去拜过送观音,若是能抓到泥娃娃,那立马儿就会有身孕的,可是我……我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儿,我这心里就总是担心,怕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对的。”
荷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也有些错愕,她回忆了一下,小秀去拜送观音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半月,就算是有了孩都未必能察觉的出来,而且博荣和小秀成亲到这会儿才两个来月,她这也着实是太急了……不过这些话荷花却没法说出口,毕竟她如今才不过是个九岁大的孩,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秀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对着荷花说什么送、有孕的事儿着实不妥,脸颊涨红地低头继续干活,描补似的道:“我、我就是自己随便瞎想想,你、你就当我没说便是了,”
荷花抬手摸摸鼻尖儿道:“嫂说得啥我都没听明白,大嫂还是找娘去问问好了,我来刷碗就是了。”
小秀开始似乎并没有打算让方氏知道,但是这会儿已经说出来给荷花听了,想来也还是会传到方氏的耳朵里去,倒不如自己进去问问看,想到这儿她便洗干净了手,摘下围裙进了东屋,见方氏在炕上做活,心里又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住便想转身出去。
方氏听见动静见是小秀,便招呼她道:“小秀,过来上炕坐,咋的,有事儿吗?”
“娘,我……”小秀欲言又止,半坐在炕上似乎随时都想起身儿离开似的。
“咋了?”方氏见小秀的这个样,心里想的跟荷花一样,“是不是博荣欺负你了?”
“不是的,娘,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我自己……”小秀低头揉着衣角道,“我觉得我肚到如今也没个动静,上回去城里拜送观音,别人都说灵验的很,可是……”
方氏听说是这事儿,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见小秀那种当真困然的模样,又不好笑她,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往炕里坐了些,柔声道:“傻孩,想当初我跟你爹成亲了快一年,这才有的博荣,你跟博荣成亲才多久,哪里就有那么快的?而且你俩年纪也都不算大,博荣如今也还在念书,爹娘也不急着抱孙,我们都没催你们呢,你急的个啥!若是应当有孩还没有,那我不得比你们还急?”
小秀听了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垂头笑笑道:“娘,我亲娘没的早,好多事儿我也不懂,问我爹也是着实的不方便,我爹也只会说你有啥事儿就去问你姑,可我姑那人说话有些个不太靠谱,娘以后要多教我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你能惦记着这事儿娘也高兴呢,只不过有些时候,来不来孩也不是你心急的事儿,更何况你急得也有些早了。”方氏讲小秀安慰了一番,这才让她自个儿回屋去了。
荷花追过去进屋靠着门框问:“嫂,咋样?从娘哪儿问清楚没?”
小秀脸上又是一红,腼腆地说:“娘都给说清楚了,你小孩家家的,少打听这个。”
“嫂好没良心,我不过是怕你心情还是不好才来看看你,结果反倒是我来错了。”荷花说罢扭身要走,被小秀一把拉住。
“好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过就是顺口一说,你可不许吃心。”小秀说罢从床上拎过来一个包袱,一层层打开道,“这里头是你们几个的东西,这胭脂水粉儿给茉莉用正合适,赶明个儿我教教她咋用。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就从家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一个笔洗和一方墨,你拿去用吧。博宁如今念书天天写字,我也给他买了几支笔回来。剩下这块尺头正好是家里剩下的,不大不小的一块儿,减了可惜不剪也不知要做什么才好,现是也说不好是什么年头的布了,许是以前做什么剩下的,我摸着到还算是结实,回头让娘是给栓做衣裳用吧!这儿有些个针黹的用物,倒时候拿给娘去用,另外这是我爹配的药酒,听说咱爹最近有些腿疼,我爹说拿这个擦几日试试。”
“大嫂你可真行,每次回来都往咱家拿东西,难怪人家都说生女外向,还真真儿的是没说错。”荷花看着那一大包东西忍不住取笑小秀道。
不过这回小秀倒是没觉得脸红,只是伸手戳戳荷花的额头道:“你自个儿不也是个女娃儿,以后我倒是要看看你外向不外向!”把手里的包袱系好道,“再说这许多东西都是我爹治好的病人送来的,或多或少的不过是为了表达一份儿心意,怎么推都推不出去的时候就也只得收下,结果家里就越发的攒了许多平日里用不着的东西,如今你大哥平时在学里念书,有时候若是功课多便在学里住一夜,我在家能帮我爹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也没多少别的事儿做,便把家里各处都慢慢的收拾出来,瞧着有我爹用不着可咱家能用得上的,便慢慢的带回来,这样不也等于是大家欢喜,我爹那边腾出了地方,咱家这边又省了钱。”
“嫂最近别的本事没见长进,到是这嘴皮上的功夫越发的好了,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我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可不能让你抓住了错处。”荷花听小秀这么说就也不再跟她客气,心里却合计着啥时候去城里扯两块布,跟茉莉一起给郑大夫做两身儿衣裳送回去表示一下心意,这样的事儿让方氏做不合适,弄不好反倒惹人闲话,但是荷花和茉莉都是晚辈,做个衣裳鞋帽的都是理所应当的。
博荣从学里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进屋听说荷花在后面喂鸡,便直奔后院儿轻声问道:“荷花,你问出来没?”
荷花放下手里的舀,四下瞧瞧没人,朝博荣勾勾手示意他弯腰,然后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嫂也不知听谁胡吣的,说拿到了泥娃娃回去立马就能有孕,等到现在还没个动静,害得她还以为是自个儿有什么毛病呢,不过嫂去找娘唠嗑了,出来的时候就笑眯眯的了,我看是没啥事儿了,要不大哥你自己去看看?”
博荣听荷花说是有孕的事儿,自己就先闹了个脸红脖粗,有些懊恼地说:“小秀也是,这种话也跟你说,你才多大。”
荷花虽然平时喜欢逗笑话,但是也得分是什么情况才行,这个笑话可不是她这个小孩能够胡乱逗的,所以就装作很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道:“是啊,我都不懂大嫂说得是什么,便让她自个儿去问娘了。”
博荣听了这话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对荷花道:“嗯,这是大人的事儿,小孩不知道就对了,也莫要多问了。”
荷花无辜地看着博荣道:“大哥,我啥也没问。”
“咳!”博荣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没问就对了,那啥,准备回屋吃饭了。”
博荣和小秀在家又待了一天,下午就要准备回城里去,午饭的时候博荣跟方氏道:“娘,月底的时候几个同窗约好了要出去爬山,我那日就不回来了,下个月初十再回家。”
方氏闻言便道:“行,其实我早就说,你们也用不着每次都回来,大老远的跑一趟多累啊,你平时念书本来就很是辛苦了,好容易有个休息还要特意的跑回来。”
“娘,我们来回都是搭车,又不是自己走回来,而且回来也能帮你干点活儿,再说我也想家不是!”博荣笑着安抚了方氏,然后又扭头对荷花道:“六月初六若是晴天,你可千万别忘了把书都搬出来晒一晒,俗话说六月六,晒衣衣不蛀,曝书书不蠹。”
“你昨个儿就都说了一遍,这会儿倒是又来说,我记性再差也没到这程度呢!”荷花指着博荣朝小秀问道,“嫂,大哥平常也是这么的唠叨吗?”
小秀抿着嘴只笑着不说话,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方氏朝荷花身上拍了两下道:“有这个丫头在家,倒是从不让人觉得闷得慌。”
把博荣和小秀送走之后,方氏让祝永鑫往方庄跑了一趟,跟郭媒婆说了自家同意了婚事,又换了草帖卜问八字,两个人的八字倒是相合,还是个家旺财旺的好卦象,方氏越发的觉得自己给茉莉选的这门亲事果然是没错的。
草帖换过之后,郭媒婆这日又上门来道:“茉莉娘,蒋家也合过了八字,说是上好的姻缘呢,老婆我现在这里恭喜你了。”
“承您的贵言!”方氏这会儿对郭媒婆的态度就比上回还没明确意思的时候要亲热了不少,招呼她上东屋坐下,又叫茉莉去泡茶倒茶。
郭媒婆喝了口茶才道:“这回来主要是另一桩事儿,那蒋家小哥儿的爹娘如今正好都在家,婚事虽说是由上面的爷奶做主,但是也想瞅瞅自家儿瞧上的闺女是个啥样的人品模样,毕竟是天下做父母的心,茉莉娘,我想你也应该是能理解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不管是嫁闺女还是娶媳妇,谁不想找个知根知底儿又合眼缘儿的啊!”方氏闻言点头道,“那蒋家可是想相媳妇?”
“可不就是嘛!”郭婆一拍大腿道,“其实也不用多正式,就是想跟你家茉莉见个面儿,看一眼模样就行了,你觉得咋样?”
“瞧婶这话问的,相媳妇本就是俗令儿,人家既然提出来要相看,我能有啥可拦着的,只不过这怎么看,婶是不是也得先给我们露个底儿啊?”方氏也知道相媳妇这一项也是男方家的权利,自己若是不许相看,那且不说这门婚事能不能成,以后怕是也没人敢上门来提亲了,但是相媳妇也是有许多的讲究,所以她也要问一问男方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能有个啥说道的,他家也不是要为难你们,不过就是找个城里的茶楼饭庄什么的,你家领着闺女去喝茶或是吃饭,他们两口去看看闺女啥样,便就是了呗!”郭媒婆笑着解释道。
“去茶馆饭庄啊,那还得选个有雅间儿的才行,不然大庭广众的,若是给插个簪到还好说,若是送了两匹布,那我家的脸面往哪里放?我家茉莉以后还怎么见人。”方氏小心地套着话问道。相媳妇的规矩就是两家商议好一个地方,男方家领着儿,女方家领着闺女,到了地方互相看几眼,男方家若是觉得合意,就上去在闺女的头上插一根儿簪,表示自家相看中了,若是男方家觉得模样不合心,或是别的什么不合意,便拿两匹布送给女方家,表示我没相中你,送两匹布给你压压惊,遮遮脸,所以方氏这话其实是想试探蒋家的父母,究竟是只想看一眼认认脸儿,还是说有可能看不中就要推了这门婚事。
郭媒婆给人说媒了这么多年,哪里还听不出这里面的门道,她也知道蒋家十分的有钱,若是能说中这门亲事,自己也能得了不少,自然还是想往好了里头说的,听方氏这么问便道:“其实我也帮你打听过了,那蒋家小哥儿的父母其实并不是事儿多的人,只不过长年累月的不在家,这回好不容易回来正好就赶上孩说亲事,他爹娘就说,这咋孩说亲也不等他们回来再说呢,若不是赶巧回来了,怕是都不知道呢,结果老爷和老太太也不乐意了,说你们在外面忙得都顾不得家了,连打发人去找都总是不回家呢,若是等你们回来,那孩的婚事早就耽误了。被老爷和老太太这么一说吧,那蒋家夫妇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觉得对儿很是亏欠,于是这回的婚事便很是上了心思,说是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的,什么都按着礼儿走,这才说了要相看一下,毕竟这也是正正经经的一道程序,至于是簪还是布匹……”郭媒婆略微的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要劝你放宽了心,如今蒋家是小哥儿一定看好了茉莉,他爷奶自然是只要孙乐意就没有不肯的,所以他爹娘的相看,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表示一下自己两口对儿的婚事还是很关心的,便也就罢了,他若是当真送给茉莉两匹布,那回家还不得闹翻了天?退一万步说,你家茉莉这样的相貌人品,难道还怕人相看不成?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样的好闺女谁瞧见谁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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