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明朝崩,溃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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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明朝末期,由于官场上贪腐之风盛行。官员们几乎已经达到了“无所不贪”、“无人不贪”的至高境界。

    以至于连武器制造这等关乎国家存亡,民族兴衰的大事也被各级官员上下其手。刮骨三层,将自己搞了个盆满钵溢的同时也将大明大部分火器打造成了劣质产品。

    而且更为害人的是,这些劣质产品往往还打着“合格”、“优秀”、“精良”、“工部出品,必属精品”之类的外包装以朝廷纸面上的高价卖给了各地军队。

    在这种层层贪污,整个体系的抱团下,即便是下面的士兵饱受其害也是诉求无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些劣质武器。

    正常一杆合格的鸟铳要求至少以精铁打造枪管。十多斤生铁往往只能炼出一两斤精铁。可见其对材质的要求甚严。

    如果因为打造的官员为了贪墨因此而掺杂了次等铁料打造枪管,自然会使枪管强度不够,变得脆弱容易炸膛。

    而除了贪污外,明朝沿用发展了元朝的户籍制度也有极大的弊端。

    这种制度不但按照地域、分片的里甲制划分出户“地域性户籍”和“社区性户籍”。还给广大普通人安排了细致而严格的职业!

    最常见的就要数“官户”、“军户”、“民户”、“乐户”了。

    所谓官户就是家里有人当官的户籍。军户则是当年跟着朱元璋、朱棣打天下的许多士兵军官世袭罔替的结果。

    民户是普通老百姓。乐户则更为变态,指的就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被贬为官妓的贱民。一生只能从事唱歌演奏,供人娱乐的职业。

    例如,当年朱元璋坐了天下后,除了当年那些仇敌要被处死外。为了让这些敌人的“永不得翻身”,他们的妻女也要被没收入官府,训练后发配各地当作妓女。后代也要世世代代背上“贱户”的烙印,男的充当龟公乐师,女的就卖唱卖身。

    因为乐户的来源范围很广——从立国征战的朱元璋到燕王朱棣,他们的仇敌和男丁自然被杀光,而女人则大量的被充作官妓。

    而和平时期,也有大量的犯罪者的妻女被政府罚没,充作官妓,贩卖各地。

    所以,终大明一朝,乐户是极不缺少的一种资源。

    而管理官妓的教坊司自然也就成了一个油水丰厚的部门。特别是那些官员犯罪,妻女充公者中更是有不少从小受过良好教育,养尊处优的娇滴滴的大小美人归于教坊司。

    作为一个专业的官府部门,对于这些大小姐或贵夫人们自然有着无数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去管理调教。

    甚至有这么一种“一朝入了教坊司,大家闺秀做婊子”的说法在民间市井之间广为流传。其实这也说明民间平民对于乐户这种“贱民”的鄙视和嘲弄。

    万历年间,后世赫赫有名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最后投江而死就是一个户籍和民间压力所导致的悲剧。

    其原因就是与其私定终身的李甲顶不住来自旁人的压力和白眼所致。

    他老爹是布政使,他自己是国子监的太学生,未来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若是娶了哪家的大家闺秀自然没有问题。

    可要是娶了一介贱民,身为官妓的杜十娘……这问题可就大了!

    在这个礼乐时代里,别说一个书香门第,就是稍有家产的殷实人家也不会娶一个十三岁就被人破了身子,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女啊!

    这种被所有亲人朋友,乃至于家乡父老,朝中同僚的压力和白眼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尽管这明朝狎妓之风盛行,但越是这样,这民间常人对乐户的鄙夷歧视也就越严重。所以,极少有身家清白之辈愿意娶一乐户女子回家的。

    往往乐户,无论男女,也只能世世代代的操持贱业。有许多人终身压抑无比,凄凄惨惨而终。

    因而,这也成了历代官府对于犯罪者的一种极大的震慑手段。

    而匠户虽然社会地位比乐户要高了许多。好歹也算是有了祖师爷,靠手艺吃饭的人。

    可惜,因为世代为官府工作没有工钱。

    在这种毫无刺激的体制下,往往生活困难的匠户们自然没有了一点的劳动动力和创造精神。

    以至于在打造武器时,这些匠户往往敷衍了事。

    要知道,一只鸟铳的铳管可是需要多道工序,一名工匠可能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一只铳管的打造。

    而这样的劳动往往还得不到满意的回报。

    甚至于在监管的兵仗局的官吏的压榨下反要吐出些东西的工匠们哪里有心思对这些本身就已经被贪墨了大量材料、工本钱的鸟铳精心打造?

    于是,尽管有重重监督,但在本身材料就已经被克扣大半的情况下,自己就从其中中饱私囊的监管审验的官员哪里会挑三拣四?

    许多工匠为了早些做完摊派的工作,好节省时间做些私活赚钱养家。自然将大部分鸟铳都造的徒具其表,粗劣不堪了。

    ……

    材料、工艺——这双层的折扣下,分配到各地士兵手中的鸟铳质量自然可想而知了。

    说实在的……若果不是这批开火的鸟铳大部分都是孙传庭自掏腰包,补上了许多钱,还特意在兵仗局托了人情的话……可能炸膛的就不止这十来杆鸟铳了。

    狠一些的,就是炸膛个五六十只,铳管裂开报废个一百两百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末官员的**贪婪由此可见。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自身官僚已经**不堪,那人口不到大明数十分之一的女真人又怎能轻松席卷天下?

    如果不是各地卫所糜烂不堪,那高迎祥、李自成等流贼又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做大?

    再往深了说,如果不是体制腐朽。

    可能在大旱出现的时候,各地早就在几十年的经营中修建了足够的引水渠、深水井等抗旱水利设施。

    朝廷拨款赈灾的银钱、粮食如果不是没到地头便被贪污一空的话……有了救济粮食吃的老百姓又有多少会去造反?

    明朝崩,溃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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