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又欲请严政往白马寺吃酒,严政仍是婉拒,说道:“我出来的时间已是不短,也该回去了,饭我就不同皇叔吃了。皇叔此来京城既是不想为外人所知,而今又有了好去处,还是早早动身吧!白马寺那个小庙,不见得便没有妖风!”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刘备就再次谢过严兄的好意了!”
严政闻言,笑道:“助人乃快乐之本,更何况此互惠互利之事,帮皇叔就是帮我自己呢!”
刘备闻言,亦是一笑,说道:“那就心照不宣了!”
严政回了个“心照不宣,马到成功”,便即骑马离去了。
严政走后,刘备领着庞统关羽关平刘封赶回白马寺。
路上,庞统与刘备叹道:“这个严政不简单,确是聪明。”
刘备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庞统则是若有所思的问刘备道:“主公,我们要不要派些人监视严政?”
刘备闻言,问庞统道:“你是怕其为王成笼络?”
庞统回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备摇头道:“没有万一,王成和他不是一路人!”
庞统闻言,无语!
刘备一行回得白马寺,便即按着严政之言,匆匆上路,赶往濮阳。两日后穿过虎牢关,二月初便即到达了兖州首府――濮阳。
濮阳是名副其实的中原大郡,北临最是宽广、水流最为丰沛的黄河中段水域,有重要的黄河渡口白马港。无论是通商,还是用兵,白马港的战略位置都和与其隔河相望的冀州官渡港一样重要。为此,兖州也算把着中原与河北的命脉。而兖州牧恰恰又是这辈刘氏子孙当中的实力派――刘岱。
刘备虽曾治得平原,与濮阳也算仅有一河之隔,但与刘岱却是只曾闻名,未得机会见面。不过,刘备这皇族中的后起之秀将名帖递往兖州刺史府,刘岱接到之后,立即着人开刺史府正门,亲自往迎刘备。
英雄莫问出处,自是惺惺相惜,刘岱以贵宾之礼将刘备迎入刺史府会客厅。因刘岱比之刘备长了近十岁,故刘备以兄相称刘岱,刘岱自是呼刘备为贤弟。
刘岱不是傻子,知道早年刘备在平原为官时,都不曾来自己这里探望过。而今跑到天下的最南端建宁,反倒来自己这里称兄道弟,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于是,刘岱便也没遮没掩,开门见山的问道:“听闻玄德老弟在建宁帮咱们的老族叔刘焉戍边,怎么得闲跑到我的濮阳来了?”
刘备看看会客厅内人杂,便说道:“小弟欲回乡祭祖,路过濮阳,特来拜望公山(刘岱字)兄。”
刘岱觉得刘备在和自己打哑谜,便即与刘备交头接耳,低声问道:“除了祭祖,贤弟可还有别事?”
刘备闻问,便低声回道:“确还有别事,请公山兄将无关之人屏退。”
刘岱闻言,倒是会做人,没有教会客厅内的诸多臣武将退下,而是引着刘备往会客厅旁的小花厅而来。
因刘备将关羽关平刘封留于会客厅中,仅带庞统;刘岱也是紧让主薄司马望相随,连已出来仕官的兖州从事司马懿都没带。
到了花厅,落座之后,刘岱与刘备说道:“此间安静,也无外人,贤弟有话请讲!”
刘备未及开言,先自唉叹一声,方才说道:“早年黄巾起义,我出世之时,我刘氏子孙占据着半边天下,公山兄在兖州,景升兄在荆州,刘虞在幽州,刘焉在益州,刘繇在扬州。然而不想几年下来,景升兄统一州却为宛城一郡所欺;刘虞为公孙瓒所图,现幽州为袁绍所持;刘老族叔现下老迈,已是难理州事;最为可恨的莫过袁术,硬是把正礼(刘繇字)兄从寿春逼到了秣陵!”
刘岱闻得刘备口中的刘氏衰颓,尤其是听得刘备再次提起自己的弟弟刘繇为袁术所欺,却是麻木不仁之事时,更是义愤填膺,一拍手边的茶案,惊得案上的茶碗猛的一蹦,茶水四溅,怒着接道:“我又何尝不常常思及此事,每每想到我刘氏天下如今竟是落得这步田地,真是教我痛心不已啊!”
刘备见拱起了刘岱的火,便又继续说道:“而今遍观天下,能为我刘氏撑腰的也仅有公山兄了!”
刘岱闻言,谦虚的一笑,虽对自己的兖州有绝对的自信,但却并不显山露水的刘岱说道:“哪里哪里?其实最可恨的莫过外戚,将个大好河山折腾到现如今这个地步!”
刘备便接说道:“现下何进已死,外戚之势渐消,正是我刘氏子孙重整河山之机,不知公山兄可是有心?”
刘岱闻言,知道刘备话中有话,便即问道:“贤弟此话何意?”
刘备说道:“来濮阳前,我在洛阳得一故友消息,说是何进乃汝南的黄巾贼所刺,故我想请公山兄起兵讨伐汝南,借机向天下昭示我刘氏子孙欲重整寰宇的决心!”
刘岱闻言,“哦”了一声,问道:“你这消息可是确切?”
刘备肯定的说道:“千真万确,告我消息之人就为黄巾党内中人,只是其身份所限,不好露面而已!”
刘岱说道:“好,那我就替何进来报这个仇!”
刘备摇头笑道:“公山兄若为此举,非是为何进报仇,乃是为我刘氏重聚人心。想这汝南虽是不大,但却也属中原腹地,不说若教早对汝南虎视眈眈的寿春袁术得了此地,更是助长了其实力和野心;就算袁术不得,老教个黄巾余孽在公山兄和京城的眼皮子底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岱闻言,更是一震,说道:“贤弟此话甚是有理,愚兄这就着手准备,兴兵汝南!”
刘备呵呵一笑,说道:“那小弟便在此提前恭祝公山兄马到成功了!”
刘岱闻贺,哈哈一笑。而后,着人安排刘备休息。
刘岱刘备计议完毕,从花厅出来,刘岱亲送刘备去往住处。
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兖州从事司马懿,则是上来拉住自己的兄长兖州主薄司马望问话。
司马懿面白如纸,隼目鹰鼻,虽然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老成。不过,那种天生便即带在面上的奸诈,却是为常人所不喜。
“大哥,刘备与主公说了些什么?”司马懿关切的问到。
司马望答道:“刘备请主公出兵汝南,剿灭黄巾余孽,替何进报仇!”
司马懿闻言,又问道:“主公可是答应了?”
司马望点了点头。
司马懿沉思了一会,说道:“刘备与主公并无什么交情,并且从其带着陈留王南赴益州,卧薪尝胆于建宁的情况来看,此人野心不小。而今猫哭耗子的来叫主公给何进报仇,去袭汝南,却不知是何用意?”
司马望也是沉思了一会,回司马懿道:“刚才与主公谈话之时,刘备倒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将刘姓天下放在了首位。且话语之中皆是于主公有利之言,并未看出其有何叵测的居心!”
司马懿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哥莫似主公一般,把人想得都太简单了。虽然不知道刘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好在去袭汝南倒也于我兖州有利。若是教早就虎视眈眈汝南的袁术得了汝南,倒是教我们难做了。而今既然刘备给了我们一个理由,乘机去袭汝南倒也划算。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马望看了看自己的二弟司马仲达,觉得少年老成虽好,但是似乎有些事情考虑的是过了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