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三顾茅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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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89年十二月中旬,刘备护着陈留王往奔蜀中,绕路到达襄阳,前往刺史府,拜见荆州牧刘表。

    借着陈留王的关系,刘表刘备也攀了攀亲戚,客气了客气。接风宴罢,醒酒品茶,刘备单刀直入,直奔主题,问刘表道:“景升兄,听闻荆襄九郡人才济济,隐士极多,但不知兄长可有熟识之人,我想往拜一二!”

    刘表听刘备之言,知道刘备有觊觎他荆襄才俊之意,便即道出了几个轻狂不肯仕官的书生来,说道:“襄阳城西南有一大溪,名曰檀溪。过溪之后,南漳地界倒有不少狂士,诸如颖川人司马徽、石广元,博陵人崔州平、汝南人孟公威等!”

    刘备闻言,皱了皱眉。因为没有听到梦寐以求的卧龙、凤雏大名。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于是,刘备便带着关张往南漳界上而来。

    时值隆冬,天气寒冷,行无数里,下起雪来。刘备带着关张往路旁一酒店避雪,正逢有三人在酒店中一边饮酒,一边作歌。

    刘备听得入迷,待歌罢,上前问道:“不知三位先生何许人也?”

    三人见刘关张三人相貌皆是不俗,便即自报家门,分为颖川石广元,博陵崔州平,汝南孟公威。于是,刘备大喜,问三人道:“三位先生,可是识得卧龙凤雏?”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皆言刚来荆襄不久,并不相识,提醒刘备可往司马徽处询问。因为水镜先生司马徽虽也为颖川之人,但是儿时便即到得荆襄了!(此时,诸葛亮之父诸葛?尚未病亡,诸葛玄还未带诸葛亮来襄阳。庞统也是在吴郡富春家中,安心做他的公子哥!)

    于是,刘备带着关张寻至司马徽的庄院。通得姓名之后,二十岁刚出头的司马徽亲自将刘备迎入宅院,奉茶相谈。论了些时事之后,刘备换了种问法,打听卧龙凤雏的下落,问司马徽道:“不知先生可知襄阳有否姓庞或者姓诸葛的贤士?”

    司马徽闻问,看了看刘备,虽觉刘皇叔问的问题奇怪,但还是照实答道:“姓诸葛的未曾听说过,但是姓庞的倒是有一人!”

    刘备闻言大喜,急问道:“可是庞统吗?”

    司马徽闻问,越发的惊讶道:“不是庞统,而是庞统之叔庞德公,怎么皇叔认识士元贤弟吗?”

    刘备闻问,知道语失,忙辩解道:“哦,只是闻过其名,未见其人而已。不知先生可是与庞统相熟?”

    司马徽笑道:“我与他们叔侄交情确实不错。庞德公字山民,长我十岁,我呼之为兄;庞统字士元,少我五岁,我呼之为弟。每次士元来襄阳探其叔,山民都会将我叫去,一起与士元论道,每每都是彻夜不眠,终日不倦。”

    刘备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庞统不在襄阳吗?”

    司马徽笑道:“他们庞家是吴郡大族,山民因为性格怪癖,和士元作为族长的父亲不和,方才来襄阳隐居。而且是大隐隐于市,就在襄阳城中开了一个茶馆,招朋聚友。而士元的脾气和山民差不多,与自己的父亲也是不太对付,反倒是和山民的感情非同一般,亦父亦兄,常来襄阳看望山民。”

    刘备闻言,讶道:“先生的意思是庞统不在襄阳而在吴郡?”

    司马徽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对啊!皇叔若是想见庞统,可往吴郡富春。”

    刘备闻言,既高兴又有些失落。虽然知道了凤雏的下落,但是苦于现在要急往蜀中,不能即往吴郡寻访庞统。不过,刘备倒是有办法,向司马徽询问了庞德公在襄阳所开茶馆的名称和地址之后,告辞返回襄阳。

    在刺史府中,刘备给庞统写了一封言辞基本上同给诸葛亮的那封信一样恳切的拜帖之后,寻到了庞德公的酒馆。见到庞德公之后,也是先论了一些时事,为刘氏抱了一些不平。而后,刘备便说明虽有拜谒庞统的意思,但是苦于公务在身,不能即去吴郡,所以请庞德公在庞统再来襄阳时,将自己写给庞统的那封信代为转交给庞统。

    来襄阳的“大事”办妥之后,刘备便即带着陈留王继续出发,往蜀中而来。

    本来刘备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以为到得蜀中,不日便可帮刘焉平息内乱,消灭外敌。从而得到刘焉的信任,继而接管蜀中大权。奈何刘备时运不济,未想到刘焉却是个老滑头,把他和陈留王发配到了建宁戍边,这一戍便是一年多。

    公元191年春三月,刘备经过一年的励精图治,终于将南蛮安抚下来,使大家相安无事。于是,刘备终于可以抽出手来,去办“大事”了!什么“大事”?第一,继续寻访卧龙凤雏;第二,去徐州把糜氏财团连锅端到建宁来,为下一步尽取蜀中之权,做好准备。

    接下来,刘备带着关张第一站又到了襄阳,寻至司马徽处,终于得到了诸葛亮的消息(此时,诸葛亮已然随着叔父诸葛玄迁至襄阳。)。

    但是刘关张往卧龙岗拜会诸葛亮时,不想童子却告之刘备,“我家主人去年便随其岳父黄承彦老先生,往西域游历去了。要到今年七月,主人弱冠之时,方才能够回来!”。

    刘备一听,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好在终于有了诸葛亮的下落。于是,刘备便想那就等到七月再来吧!而后,刘备便带着关张备着厚礼往吴郡富春寻访庞统而来。

    四月上旬,到得吴郡富春,非常顺利的找到了庞统的家。庞统之父听闻刘皇叔欲用其子为重臣,十分高兴,一百个同意了刘备的相邀。因为庞统之父觉得自己的儿子虽然有才,但是长得太丑。莫说为官,娶妻都成问题!现在有个天下知名的皇叔来求其子,他自然是愿双手奉上。别说收受刘备的礼物,就是让他倒搭点什么给刘备都成!

    而庞统自前者往襄阳从庞德公那里得了刘备给他的书信后,便自惊奇。自己与刘备素昧平生,而刘皇叔在信中之语,谦恭备至,尤其对自己的器重之意更是无以言表。待此番见刘备亲往富春来拜,感动之余,又多了几分感激,便真的随刘备而去。

    在刘关张与庞统即将离开富春往赴下邳之际,庞统请刘备去富春楼吃了顿饭。虽然刘备和我一样,品不出酒的甘醇,菜的香味;但是却和我一样,在看过庞统的《穷富论》和诸葛亮的《春秋赋》后,大加赞赏。当听了庞统给刘备讲的“卧龙往事”,知道这两篇千古佳作乃是庞统和诸葛亮十二岁之时所作后,更是将二人惊为天人。

    待刘备带着庞统关张又到下邳之后,刘备寻至糜竺的府邸,说明了欲迁糜家往建宁的来意。

    糜竺沉思了片刻,淡淡的对刘备说道:“玄德公,吾之舍妹今年年方二九,闺中待嫁,不知您可否为其责一门上好的亲事?”

    刘备何等聪明,听音辨义,也是淡淡的说道:“子仲贤弟,我建宁太守府尚缺一太守夫人,不知尊妹可愿下嫁刘备否?”

    糜竺闻言,与刘备抚掌大笑。于是,在糜竺的精心安排下,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糜氏一族便由徐州大族变成了建宁大族。而陶谦在得知自己的财神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刘备搬到了建宁以后,大骂刘玄德为“织席的小儿,卖履的杂碎”!

    进入六月,正于塞北进行攻守大战的襄平大军和鲜卑大军迎来了一个异常难耐的酷夏,而位于祖国边南的建宁更加的让人不好受。已然寻访到凤雏,与糜竺的妹妹糜夫人成婚,将“老德兴”的总店安到了建宁的刘备,本打算往襄阳再次寻访诸葛亮。未曾想南蛮因为天气炎热爆发疟疾,大批边民入境,使刘备的辖区乱成了一锅粥。

    这场边乱虽然没有起什么刀兵,但是也让刘备忙上了大半年,待到十月末的时候,方才息事宁人。

    此时的刘备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新年来临以前,将卧龙凤雏统统揽于帐下。于是,刘备再次踏上了前往襄阳的旅程。

    十一月中旬,刘关张外加庞统到得隆中。刘备又为童子告之,“我家主人带着主母出外游历,年内看来是不会回来了!”。

    再次充满了希望的刘备,又再次被泼了冷水。不过,十分不爽的刘备想到也许冥冥之中就是要他刘玄德“三顾茅庐”时,便又释怀了。于是,刘备留下了那封言辞恳切的信给诸葛亮,而后便即打算折返建宁。

    不过,也是半大孩子的庞统先带着刘关张去襄阳看了看自己的叔叔庞德公,而后又提出了回一趟吴郡探家的请求。因为临近年关,刘备觉得庞统想家也是正常的,所以便带着关张陪着庞统一起回了趟吴郡富春。

    在富春庞府的日子里,庞统给自己的父亲讲述了在建宁半年来的经历,建议父亲举家搬到建宁,给自己做后盾。庞统之父闻知自己的儿子在建宁来说,俨然二号人物,非常高兴,满口答应年后便即着手准备往建宁搬家。待定下此事后,庞统便即主动向父亲告辞,随着刘关张返回建宁。因为即将过年,怎么也要让建宁太守在建宁守岁,以图大吉大利!

    回到建宁过完年后,刘备受到了庞统要其父搬家来建宁的启发,让徐庶回了趟老家颖川,把徐庶的老母徐母和兄弟徐康接到了建宁。

    公元192年三月,南方较之北方已然花开朵朵。至四月中旬,初熟的麦子已然播种完毕。刘备便即又带上关张庞统往襄阳而来,准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而这次老天也没教刘备失望,终于让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诸葛亮,只可惜诸葛亮的背后还有我。

    当我在童子进来通报刘皇叔又来拜谒诸葛亮时,只是产生了片刻的惊疑,而后便即镇定下来。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就像“三顾茅庐”的发生发展,也许能改变的只有结果!

    隐于草堂之内,看着刘备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心情难以平复。当刘备躬身向出迎的诸葛亮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那个人不是刘备,而是李伦。只不过李伦戏演的好,把个刘备演得真像《三国演义》里的刘备一样,谦恭明睿!

    待诸葛亮向刘备还礼之后,庞统也上前与诸葛亮搭话,见着他们俨然一家亲的样子,我有些醋意,别过头去。转头之际,忽见草堂之上垂着一首诗作,看了一遍,心内闪过一个念头,看来是该我出场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待我一边念着这首挂于墙上的《无题》,一边携着赵云甘宁从草堂之内走出时,刘备被完全惊呆了。于是,在与李伦数次的当面交锋中,我终于有了一次可以全面压倒李伦的机会。

    诸葛亮见我读着他的诗作,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了一下,回身向我施礼道:“主公,睡得可是还好?”

    我则一摆手,淡淡的问道:“孔明,此间为何如此嘈杂?”

    诸葛亮十分配合的说道:“老友庞士元带着刘皇叔前来探我。因此扰了主公清梦,还请恕罪!”

    听诸葛亮这么一说,我方装作才看见刘备一样,上前向刘备一抱拳,说道:“哎呀!这不是刘皇叔吗?未知皇叔大驾光临,王成有失远迎,实在不好意思!赵云甘宁,上前见过刘皇叔!”说罢,我向赵云甘宁使了个眼色。

    当刘备听闻诸葛亮一口一个“主公”的对我叫着,脸色已然变得铁青。但看英武的赵子龙和浑厚的甘兴霸在我的吩咐之下,向他施礼之后,刘备更是气得浑身乱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官场上混了虽然没多久,但是绝顶聪明的庞统,通过我和诸葛亮的对话,以及主公刘备的表情,虽然对于详情并不了解,但是已然明白,自己的主公和眼前的王成是貌合神离的对手!

    于是,庞统为了给自己的主公找回些面子,便即向我深施一礼道:“哦,原来阁下就是陈仓侯,失敬失敬。传言说您已然在北平为国捐躯了,我还有些遗憾没能与您相见,如今看来传言也只是传言!哈哈”

    我听庞统这么一说,呵呵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我其实早就想死了,但是有些人还没死,我死了有些放心不下他,所以还不敢死!”

    在场诸人都觉得我张口闭口都是死,有些不吉利,尤其貌似还话里有话,矛头直指刘备!

    张飞因为粗莽没有听出来,关羽却明白了一二,向我怒目而视!

    我见关二哥用丹凤眼瞪我,便也瞪了回去!您问我难道不怕关二哥把我剁了吗?呵呵,如果我单独和关二哥在一起的话,别说他老人家瞪我,就是他老人家蹬我,我也不敢放个屁!但是现在,别说我身边有赵子龙和甘兴霸,打起来不惧他关羽张飞。更何况这里是卧龙岗,诸葛亮的地头,我们握有主场优势。虽然诸葛亮教这附近的乡亲来跟着他读书写字可能有点困难,但是让乡里乡亲们来帮他扁人,我相信没有几个愿意被落下的!

    刘备呆呆的看了一会诸葛亮和赵云,向我狠狠的点了点头,转身上马,没再说话,关张庞统也急忙上马相随。

    望着刘备在马上的背影,我不无得意的冲刘备喊道:“刘皇叔慢走,三顾茅庐辛苦了!”

    然而在我一再刺激下的刘备再也忍受不了了,冷笑了一声,用同样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喊道:“君侯还是快回天水吧!你那里可是有的热闹看呢!哈哈哈”

    我听刘备说话有些莫名其妙的,以为是被我气疯了,便没多理会,而是问诸葛亮道:“贤弟,庞统之才比你若何?”

    诸葛亮反问道:“成兄指哪方面?”

    我答:“所有!”

    诸葛亮淡淡的道:“都不在我之下!”

    我听了有些发呆,看来“龙凤斗”,孰胜孰负还不一定!于是,我皱了皱眉。

    诸葛亮见我表情,笑着宽慰我说:“对了,他有一样没我厉害!”

    我急忙问道:“什么?”

    诸葛亮答道:“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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