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要进港之时,苏飞向我和甘宁跪倒,抱拳说道:“侯爷、兄长,就要到汉津港了,我不便再行相送,以免引起港内守军的误会。青山不改,绿水常留,就此别过,还期它日再见!”说罢,苏飞冲我和甘宁叩了三个响头。
我闪到一旁,因为我知道苏飞这三个头是叩给义兄甘宁的。甘宁受礼之后,搀起苏飞,动容的说道:“好兄弟,莫怪哥哥心狠,弃你们而去。君侯乃当世明主,虽然手下臣猛将甚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是能随君侯左右,重整汉室气象,不教百姓再受刀兵之苦,即使牵马缀镫,我也心甘情愿。就此别过,希望兄弟到得黄祖那里,能够飞黄腾达,前程似锦!”
苏飞闻言,也是不无感动,与甘宁依依惜别。而后,苏飞目送我等所乘的大船进入汉津港。弃船登岸之后,甘宁教船上撑篙的“原部下们”将大船摇回苏飞那里,同苏飞一起往江夏去投黄祖。
待到岸上,甘宁凸显出“无家无业”的清爽,真的除了背上的“两杆枪儿”和手中一杆好似鱼叉的“鸦足鱼鳞枪”,便别无他物了。
没办法,诸葛亮只好让出了马给甘宁,自己则与黄月盈同驾。因为夫妻二人同驾之后,难免显得亲昵一些,我和赵云知道“底细”,感觉还好。甘宁看着姐夫和妻弟过于亲密,脸上有些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的,搞不懂诸葛亮和黄月盈到底在搞些什么!
我见状,呵呵一笑,将马带到甘宁旁边,侧过身子,压低声音,给甘宁解释了一下诸葛亮和黄月盈的真实关系。甘宁听后,方才恍然大悟。然而我想,如果一路上都带着这么一对“玻璃”赶路,那可是够惹眼的。于是,我问诸葛亮道:“孔明,此间可有卖马的地方!”
诸葛亮闻言,答道:“汉津因与襄阳过近并无马市,但襄阳却有荆州最大的马市,成兄若要买马,可往襄阳。”
闻言,我说道:“好,那我们便去襄阳走一遭!”
一路无话,只有即将“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诸葛亮黄月盈不时于马上传来的欢声笑语。
四日后,到得襄阳城,便窥得荆襄九郡富庶繁华的一斑。襄阳城内店铺林立,南北商人汇聚,叫买叫卖之声各异;茶社之中的人墨客就于这种繁华喧闹之中,说解字,讲经论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之中,如果单看襄阳城,你绝对想象不到汉室天下即将四分五裂,历经四百年铸就的大厦已然倾危!复又想起秣陵的繁华,感觉到眼前的襄阳和秣陵一样,虽然平静祥和的十分真实,但却有一种“病态”的感觉。
当然,这可能是我个人的感觉。因为来三国以后,我所经历的一直都是勾心斗角,烽火刀兵。然而自曲阿港登岸之后,连日来的所闻所见,几乎都使我忘却了去年刚刚经历的连番“血战”。
当然,也许正是这种看起来很美的病态真实,才让长江以南汇聚起无数天下才子,养得诸葛亮庞统这种不世出的绝代智者;也让才子佳人们有闲谈情说爱,造就孙策周瑜与大乔小乔的千古姻缘。
寻路到得襄阳马市,让我有了一种董卓把?乌跑马场搬到了襄阳城内的错觉。天啦!这哪里是马市,简直就是现代的“汽车博览会”,南北名马尽聚于此。
因为襄阳城繁华,且荆州主薄蒯良爱马,所以蒯良将马市做得又大又好。尤其蒯良还仿效古人,为过掷千金买马骨之事(春秋时,有一位国君,欲用千金购买千里马。然而三年时光过去,仍未买到千里马。这时,国君的一个臣子,自告奋勇要去给国君买千里马,国君同意了臣子的请求。而后,这个臣子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打听到某人家中有一匹千里马。然而当臣子赶到那人家中时,千里马竟然死了。但出乎人们意料的是,那个臣子竟然用五百金买下了死马的骨头,回朝献给了国君。国君看臣子用天价买回了一堆马骨头,勃然大怒,欲要斩杀那个臣子。臣子则辩解道:“大王,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您是真心实意想要出高价买马,而非欺人。您请相信,不出一年,必有人送千里马来。如果没有,臣甘愿受死!”于是,国君暂时饶恕了那个臣子。而那个臣子也没说错,果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先后有人送来了三匹千里马!),将个襄阳马市炒得又火又热。但凡贩马之人得了好马,都往襄阳来卖。
看着眼前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好马,我的眼有点花了。于是,我便低声对甘宁说道:“兴霸,你看中了哪匹马,便说出来,我买下赠你。也好将孔明的马还他,省得他老和弟妹起腻!”
甘宁闻言,笑着点头,开始专心挑马。我们一路前寻,甘宁挑得也有些花眼。走走停停之间,迎面过来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先生,面色和善,同陈宫一样,身上透着一股子长者风范。此人身后跟着四个人,远远看到我们,便即来至我们近前。
我们正因看中了一匹犹如泼了墨一般黝黑的乌骓马,在一个马贩子摊前,听那马贩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讲这匹马的来历。那位长者风范的先生则站在我们的身后,观瞧起我和赵云的马来。
那马贩子正说得口沫横飞,忽然一打眼看到我们身后的那位先生,慌忙上前施礼道:“主薄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马市闲逛,正好这几位客官欲要买我刚得的宝马,还请您替我说上几句好话,也好卖个更好的价钱!”
那位“主薄”先生闻言,拿眼“扫”了一下那匹乌骓马。对,仅仅是“扫”了一下!便即转回头,继续看我和赵云的马,嘴里却说道:“上次不是和你小子说了吗?再要骗人,就永远别来我襄阳的马市,滚!”
那名马贩子闻言,灰溜溜的低着头,牵着马走了。见此情景,我知道刚才那匹马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五个人”加起来都没看出来。于是,我便上前抱拳道:“这位先生请了,能否指教一下刚才那匹乌骓马有何不妥?”
此时那位先生方才弃却我和赵云的马匹不看,转脸向我,也是一抱拳道:“这位朋友,你不觉得刚才那匹马的毛色过于像画中的一般了吗?如果我泼墨刷马,掩盖杂毛的颜色,必会于墨中加些朱砂,使马身添上几分血色,看起来更自然一些,以免那么容易便被发现是染过的!”
闻言,我等五人如梦方醒,大惊失色,知道眼前的必是高人!于是,我慌忙施礼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位先生一笑,还礼道:“在下荆州主薄蒯良,蒯子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