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丁原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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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上一章的故事看到最后,大家都会和我一样,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十分不爽,那么这章我们便把鼓皮敲破吧!

    我和大家的不解,完全是因为我们没能听到两段十分重要的对话所产生的。一段是灵帝和蹇硕的,一段是蹇硕和丁原的。

    公元188年年初,灵帝大病一场,险些升天,愈后大有重获新生之感,便开始思量立储之事。

    怎么灵帝都三十多岁了还没立储?对,没立。

    一来,灵帝有二子,一为刘辨,一为刘协。刘辨是大将军何进之妹――何皇后所生;刘协是灵帝宠妃王美人所生。因王美人生了刘协,又得帝宠,所以招来杀身之祸,为何皇后鸩杀。彼时,何进已掌兵权,灵帝敢怒却不敢言。灵帝怕何皇后再害刘协,便将刘协养于母后董太后(灵帝之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灵帝入继大统后,迎亲母董氏养于宫中,尊为太后。)的宫中。董太后尝劝灵帝立皇子刘协为太子,灵帝亦因思念横死的王美人而偏爱刘协,欲立其为嗣。奈何灵帝不得不考虑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的感受,所以立储之事迟迟未定。

    二来,昏君自然要有其昏的地方。灵帝这人十分迷信,他认为如果立了储君,对自己是不祥之事。那代表着储君随时都有接替自己的可能,而自己也随时有升天的可能。为此,这也成为灵帝迟迟不立储君的另一个缘故。(可能所有的皇帝都想长生不老,永远当皇帝吧!)

    不过经历了一场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大病后,灵帝终于大彻大悟了,他将蹇硕招入宫中密谈。(招蹇硕入宫的那天,我和刘辟刚好到得蹇府,想来大家还记得左丰对我和刘辟说“今日皇上招卫尉大人晋见,不知何事至今未归。”)

    待蹇硕进得宫中,灵帝直接问道:“今朕欲立皇子刘协为储君,蹇卿有何建议?”

    蹇硕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这一时糊涂一时明白的陛下不知道今天又抽的什么风,怎么突然谈起立储之事了?”。但蹇硕又不能不答,便试探口风似的说道:“此事还是陛下自己定度为好。”

    灵帝看了看蹇硕这个乖得像猫一样,却又从骨子里向外透着狡猾的忠实奴才,而后说道:“你们中涓之人无儿无女,忠心辅朕只是为了权力和金钱。而如何进这等手握重兵的外戚,我却怕他们图的是我刘氏的江山,毕竟西汉灭亡还不到二百年(西汉政权为外戚王莽所夺!)。我装了一辈子的糊涂,现在感觉大限将至,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所以我想立协儿为储。其实,辨儿不是不好,那孩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才,却悲天悯人。可惜的是辨儿性格懦弱,我怕立其为储,将来让何进有机可乘。”

    灵帝道出此言之后,无比的怅然。蹇硕得知灵帝的真实想法后,先是有些吃惊,不过权利场争斗多年,深知其中玄妙的蹇硕马上进言道:“若欲立皇子协,必先诛何进,以绝后患。”

    灵帝闻言,问蹇硕道:“我也欲将何进除去,然恐其手中兵权矣。”

    蹇硕的官场才能绝对不是盖的,立马说道:“天下之兵虽为大将军掌控,但毕竟都是刘氏子民,现今何进真正能掌控的无非就是京城之兵。现在北军为何进所控,西元军除宿卫营在我手中之外,其余七校尉的府尉兵也在何进掌控之中。而今,欲要图何进,必须先削减他的兵权,七校尉的府尉兵都是京城子弟,又跟随何进多年,不宜轻动,以免其狗急跳墙,所以我们当先从北军着手。”

    灵帝闻言点头,忙问道:“如何着手?”

    蹇硕答道:“陛下难道忘了两年之期即到,北军要在春节前换防回家过年了吗?”“和谈副使”那章提到过,北军是护卫京城外围的禁军,都是外地人,家属又不能随军,而且不许在驻地附近谈恋爱,所以每拨北军都是在京城驻上两年,便换防回家了。

    灵帝闻言,有些不解,问道:“那又怎样?新招之军还不是要听何进的?”

    蹇硕答道:“陛下怎么糊涂了,前者您能将南军改为西元军,为什么现在就不能把北军改个名字,收归己用呢?不过,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不然容易生出乱子来。”

    灵帝闻言,顿时开窍,便又问道:“那依蹇卿之言,如何处之呢?”

    蹇硕道:“明年的北军我们不再招募各地精壮,而是选一州郡的大员带兵入京。这样,就算何进想要插手也是插不进来的。不过,所选进京之人不但要有能力,而且要对陛下忠心无二。”

    灵帝闻言,看了看胸有成竹的蹇硕,问道:“看蹇卿的意思,似已有了合适的人选,但不知是何人?”

    蹇硕答道:“当今天下,各州牧有一半是刘氏宗族,招他们进京其实最为稳妥。不过,此举恐招何进猜疑,若是当先发难,对陛下不利。所以,我们只好在其他姓氏的州郡大员之中选上一人。而符合有能力又忠心不二的,想来也只有并州刺史丁原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臣愿亲往并州探丁原口风。若丁原果为可用之人,臣便用计调其入京,剿除贼患。彼时,我领宿卫营紧守北宫,教丁原收缴何进及府尉兵,大事可定矣。”

    灵帝闻言,老泪纵横,说道:“蹇卿真乃朕之子房(张良)也,但不知蹇卿怎么掩了何进的耳目去得上党,将来又如何将丁原调入京城呢?”

    蹇硕见灵帝落泪,便也涕下,答道:“今高丽派来使节和谈,此乃天佑陛下,保我汉氏江山永固。请陛下令臣出使高丽,顺路北赴上党,会见丁原。若丁原可用,臣便定计将其引入京城。不过,待事成后,我觉得还是不要留外姓之人在京统兵,加封赏赐过后,还请陛下让丁原再回上党,我们另选刘氏宗族来京接替何进,辅佐朝政。”

    灵帝听蹇硕已经提到剿除何进之后的事上来,便知“丁原进京”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于是,顺着蹇硕的话头问道:“蹇卿欲荐何人进京辅政呢?”

    蹇硕说道:“平原刘备,此去高丽我也要去与他见上一面。”

    灵帝闻言,也是微微点头。因为早年黄巾之乱时,灵帝也闻得刘备之名,不过还有不解的问道:“不知蹇卿为何看好刘备,荐其辅政呢?”

    蹇硕侃侃而谈,说道:“何进伏诛之后,必得一统兵之人辅佐陛下。虽臣忠于陛下,然于统兵带战之道无甚见解。而且由于宦官身份所限,臣不宜带有重兵,故遍思天下有才德者,觉得只有刘备合适。其一,刘备是汉室宗亲,和陛下乃同辈中人,必然忠心汉室;其二,刘备平黄巾时,便已崭露头角,只是彼时,我想留下这颗种子给未来新君,故刘焉、刘虞先后发书表其功,我却劝陛下只让他当了个安喜县的县令;其三,刘备到得安喜县后,因为某些变故(张飞酒醉,鞭笞督邮。),被转调平原。听说小小的平原县,现在已被刘备建得颇具规模。想来此人之才,不用微臣再加细说。故将来若是新帝封刘备高官,令其辅政,必然得一良辅。而刘备彼时贵为皇叔,怎敢不效死命?想来刘备必可仿刘益州(刘焉)为陛下矣!”

    灵帝闻言,泪痕犹在,却抚掌大笑曰:“如此我刘氏安矣,天下安矣,蹇卿真乃上苍赐朕之良辅啊!明日朝上我便加封爱卿和谈大使之职,速速出使高丽。”

    蹇硕说道:“虽然北去联络丁原刘备事大,但是高丽之行乃是国事,仍不可小觑,而今尚缺一副使,还须计议。”

    灵帝闻言,问道:“副使之职,可是已有合适人选了?”

    蹇硕答道:“未有着落,不过臣正在全力督办此事,还望陛下不要着急。”

    灵帝闻言,如何不急,便道:“好,此事你速速去办,有了合适人选即刻报我,加封之后,你们速速北上。”

    蹇硕诺诺,而后陪灵帝用了午膳,方才回府,后来诸事便如前面所写了。

    另一段对话,是我和蹇硕初到上党的那天晚上,蹇硕和丁原进行的夜谈。

    “丁刺史,你为官多少年了?”

    “老夫十六岁入仕南县吏,后累迁河内守,并州牧,如今已经整整三十六年了!”

    “呵呵,真是巧合,我自七岁入宫,而今刚好也是三十六年。”

    丁原闻言,心说“你之三十六和我之三十六是大大不相同的!”。不过,丁原却笑道:“看来真是蛮巧的!”

    蹇硕话锋一转,问丁原道:“丁刺史对当今天下之势有何见解?”

    丁原拿眼扫了扫蹇硕,问道:“卫尉大人是要老夫说实话吗?”

    蹇硕似是听出话里有话,答道:“但讲无妨!”

    丁原直言道:“外戚中涓轮流把持朝政,各州大员据兵敛财心有异志!”

    蹇硕先是皱了皱眉,而后笑道:“丁刺史果然直爽,陛下没有看错你!”(找丁原帮忙是蹇硕选的,而非灵帝。只是此时欲用丁原,蹇硕给丁原带顶高帽而已!)

    丁原说道:“谢谢卫尉大人夸奖。”

    蹇硕说道:“陛下有心除却外戚之患,不知丁刺史可肯相助?”

    丁原说道:“恕老夫直言,不知是陛下想除外戚,还是卫尉大人想除外戚呢?”

    蹇硕闻言,大笑道:“丁刺史果非欺人之人,说话够直白。不瞒你说,陛下如今想要立嗣,但恐外戚当道,仿前朝王莽之事,故想除去何进,非是我之所想!”

    丁原不无忧虑的说道:“何进一除,天下权柄尽归卫尉大人所有矣!”

    蹇硕闻言,继续笑道:“丁刺史放心,与外戚斗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待新君执政,我便要隐退了(蹇硕这里说的确是实话,因为即使他不想退,也没有哪个前朝的太监,可以当得新君的心腹。所以,宦官的“政治生命”仅限于其自幼辅佐的那位皇帝的任期之内。)。平原的刘备你可认识?随我同来的和谈副使王成你认为如何?陛下属意此二人到时辅佐新君,不知丁刺史有何建议?(我和刘备也是蹇硕选的,和灵帝没什么关系!)”

    丁原听蹇硕之言,不似诓他,便顺着话头说道:“刘玄德起于黄巾之乱,而今居于平原小有功绩,乃是皇亲之中的佼佼者;王副使今次初见,想来出仕不久,谦恭谨慎之外,不知还有何才能,敢问其与卫尉大人是何关系?”

    蹇硕笑道:“王成和我非亲非故,乃是偶然遇到的一个难得人才。我七岁入宫,阅人无数,此人才能日后你便可知晓。将来由此二人辅政,定可重整汉室气象!”说到这里,蹇硕眼中充满无限憧憬。

    丁原似也被蹇硕神情打动,说道:“但不知陛下要老夫如何处之。”

    蹇硕说道:“今京城禁军为何进把持,北军三万,南军七千尽在其手,陛下仅有我手上的三千宿卫可用,若是仓促发难,难得保全,故想调你并州军入京为援,不知丁刺史可愿进京否?”

    丁原闻言,忙说道:“为陛下效力是老夫义不容辞的责任,怎有不肯之理。只是仓促调老夫入京,恐何进当先发难,彼时陛下岂不危险?”

    蹇硕闻言,心道“看来丁建阳果然非是等闲,我并未找错人选”。而后,对丁原说道:“当然不能仓促为之,我这里有两封密信(其中一封是给左丰的,内容是让左丰将另一封信秘密转交给灵帝。),待我离开上党两日之后,你着得力之人将此信送往京城卫尉府中,交与黄门左丰。而后,你便在并州听旨就是,一切皆有安排!”

    丁原闻言,知道蹇硕必有万全之策,便不再多言,但仍有疑虑的问道:“待外戚除却,卫尉大人真肯收山吗?”

    蹇硕看了看丁原,笑道:“彼时丁刺史手握兵权,还怕我一个阉人吗?”

    丁原闻蹇硕竟然自称“阉人”,突然跪倒,说道:“卫尉大人,老朽错怪您了!”

    蹇硕急忙上前搀住丁原,说道:“老大人为国家兴亡忧心,有情可原,我代陛下衷心的谢谢您!”

    我和蹇硕离开上党向邺城出发的两日后,丁原让张辽和伤愈的李封将密信送往京城卫尉府中。灵帝接到左丰送来的蹇硕密信时,蹇硕弹劾丁原父子“治军不利”的折子正好前脚刚到不久,密信言曰:“此信到时,相信参奏丁原的折子已经到了,何进想来也已看过,请陛下速于朝会之上便晓群臣,而后假意震怒,下旨要求并州军严加整顿,并限定时日让并州军整军拉动,由河内港渡黄河,至孟津接受您的检阅。待并州军到得孟津之时,请陛下屈尊挟何进前往孟津劳军。待至孟津后,陛下当大赞并州军威,言治我诬告之罪。而后,陛下当引丁原及并州军回京。彼时有丁原及并州军在,相信陛下对禁军的改制就会变得非常容易,微臣无需再加多言。最后,请陛下保重龙体,蹇硕在他乡为您祈福!”

    接信之后,灵帝一步一动的按部就班,实施蹇硕的计划。一切都是未曾预料的那么顺利,责丁原――命军演――往劳军――迎归京后,灵帝提前遣散了北军,并且没有新招,而是将参加军演的三万并州军直接改为禁军北军,加封丁原为执金吾,统领禁军,一切调动仅听帝命。此外灵帝下旨,并州牧暂由河内太守张扬代之。

    在灵帝充满传奇色彩的“杯酒释兵权”之后,何进一党都知道吃了一个天大的亏,没有一人不感到泄气的,然而却已无法挽回了。于是,朝中的形势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倾向了灵帝和蹇硕的一边。

    因为我并未听过以上的两段对话,所以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差头,自打听了灵帝所说的“并州军也变成了禁军”之后,我便再没理会蹇硕和灵帝的谈话,完全陷入到苦恼的沉思之中。

    不过还好灵帝和蹇硕接下来的谈话并不十分重要,准确的说此次谈话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被拉来夜见灵帝,只是蹇硕想让我完全的进入这场权力争斗中来,所下的又一步棋。蹇硕只是希望把我和他牢牢的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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