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莱沙丝睥睨着她。
若是的话,那么只能说,莱沙丝实在是太笨了。她怎么会相信格纳沙的话,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格纳沙这般做,一是格纳沙想把伊尔弥的视线引到莱沙丝这里,二则是,若是伊尔弥大怒,杀了莱沙丝和王子加那多的话,那么就会激起一部分大臣们的叛逆心理。
到时候伊尔弥恐怕会更麻烦吧!
不得不说,格纳沙的心思真的很缜密。
“我和格纳沙在合作,你确定要杀我吗??”清央试图拖延时间。那么,也就是说,格纳沙一开始就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等她,其实也是有着预谋的吗?为了分散的她的精神力。
想到此,她不由咬紧了牙。想不到,最后格纳沙连自己也给利用上了。
“我说过了,我会杀掉你的。就算闲现在纳沙站在我面前,我依旧会这么做。”说着,莱沙丝招了招手,“把她绑起来。”
侍女忙应下。
殿里有着大大的柱子,侍女最后把清央绑在了大大的石柱上,冰凉的石柱让清央不由打了冷颤。
“莱沙丝,你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啊,让我看看从哪里开始好呢!”莱沙丝却充耳不闻,她抬手拉过一旁的加那多,刚才那么久,他就像一个娃娃一般,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变化,没有开过口。
“来,看看,加那多,这就是你的仇人。是她害死了你的父亲,让你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让我们母子两人落入现在这般的困境。你说,我们该怎么惩罚她才好呢!”莱沙丝趴在加那多的耳边,低声地问道。“听说她怀了孩子,看,在她的肚子里呢!”
加那多的眸子动了动,他之前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可是最近他却愣是从云端被推入了地狱,享受到了所有的痛苦。
没有了父亲的宠爱,没有了锦衣玉食,住进了破败的宫殿,没有侍女的服侍,关键是母亲像是疯了般,再不复以往的宠爱,不停地折磨着他。她有时候会对他很好,但有时候会像个疯子一般的打他。错做睨这。
他很怕他现在的母亲。
莱沙丝的话,让他的眸子动了动,他静静地抬起头,看着被捆绑在石柱上,面色惨白的清央。
他在打量清央的时候,清央也在看他。
加那多有着莱沙丝般的暗红色短发,但他却拥有着遗传自帕拉沙尔四世的深褐色的眸子,五官深邃,像极了帕拉沙尔四世。
“你是,加那多王子,和你的父亲长得很像呢……”清央低低地感叹。看着加那多的五官,她不由又想起了那个温和的帕拉沙尔四世,心底不禁涌起了一股浓郁的悲伤感来。
若是说,她在这个时代对谁的愧疚最深,一是莫尼一家,二则是帕拉沙尔四世。他们是她亏欠最深的了,对她好,可最后却还是因为她而死。
不知道是不是清央的话戳中了他的那处,加那多像是发了疯一般,扑了过来,狠狠地一拳捶向清央,他虽然十二岁,但他的个子已经挺高了,他一拳捶下去,竟是捶到了清央的肚子。
当下,清央瞪大了眼,微微弯下了腰,疼得面色白如纸。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加那多,贝齿咬紧了娇嫩的唇瓣。
“是你杀了我的父亲,那我就杀了你的孩子。”加那多面无表情地对她道。
莱沙丝似乎很满意见到清央这般的表情,她大笑地拍了拍加那多的肩膀,赞道:“做得很好,加那多。她这样的女人,就该死,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孩子。”
加那多微微地垂着眸子,他的眼底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他就像一个雕塑般,站在那里,在没有了其他的举动。
莱沙丝走上前来,她抚摸了下清央的肚子,“很疼吧?”她满意地感觉到手下的清央微微颤抖的身体,“你知道吗,我当初比你更疼。你们杀了我的丈夫时,想过我有多疼吗?”
“你在欺骗加那多。”清央喘息着,“明明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帕拉沙尔四世王是被你……”下毒害死的。
莱沙丝面色一变,她猛地抬手一个耳光甩向清央,清央被她一耳光打得侧过脸去,话也因此被打断了。
清央的嘴角蜿蜒出一条殷红的血,“……莱沙丝,就算你杀了我,也是改变不了事实的。加那多早晚是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vxd8。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莱沙丝恼怒至极,她迭声地喝止了清央的话,更是抬手给了她几巴掌。
她下手根本没有顾忌,清央的脸都被打得红肿了一片。
清央咬了咬唇,嘴角的血越发的汹涌了。
“你杀了我的丈夫,我就要你的孩子来偿还血债。”莱沙丝说着,就一拳砸向清央的肚子。
清央当下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面色惨白如纸,她闭了闭眼,眼角闪过一抹晶莹。她知道此时求饶,更是会满足莱沙丝凌虐的快、感,她咬着唇,冷冷地笑道:“真是不知所谓,你不知道,肚子是最耐疼的地方吗?我早说过,我并没有孩子,你偏是不信。那你就继续吧,真是可笑的行为。”
说完,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贝齿咬着红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心底弥漫的疼痛感,就算她再不喜欢,再恨伊尔弥,就算她曾经多么的不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可是,她都不曾下手去伤害这个小生命。
难道,此刻,她真的注定要失去这个孩子了吗?
想到此,她不禁狠狠地咬住了唇瓣,才没有让自己的哀求脱口而出。因为此时,再多的哀求都不会有用的,只会更加重莱沙丝的虐待。
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她才发觉自己心底翻腾的痛意。
果然,她还是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的吗?
荒废的宫殿外,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立在院子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女人狂肆的笑声,以及女子低吟的痛呼。
他天蓝色的眸子如同最冷冽的冰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如同十二月的寒冬。
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地飞舞,扬起绝美的弧度,犹如一张大张的网,晶莹的阳光落在他绝美俊丽的脸上,小精灵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轻轻的跳跃。
格纳沙微微勾了勾唇角,却漾出了一个寒冽至极的微笑,他微微侧头看了看破败的宫殿,然后蓦地转身离开了院子,朝外走去。
他并不打算阻止莱沙丝,无论怎么样都好,他要的从来都是结果。
轻风扬起了他披风的一角,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黝黑的光芒,如同最漆黑的黑曜石,冰凉而冷寒。
听说宝石都是石头经过无数道的工序才成为最璀璨的宝石,那种过程很是艰辛,但成为宝石后,却闪烁着让人无比着迷的光芒呢!
殿内。
“你在嘲笑我吗?”都说树倒猕猴散,自从被迫搬到这个破败的宫殿后,莱沙丝受过不少以前的侍女的嘲笑,她现在极其的敏感。
此时,听到清央的话,她恼怒至极,伸手拽过清央的衣领,因为用力过大,甚至是直接就扯开了清央的领口,露出了她里面雪白的肌肤。
“你这个卑贱的奴隶,居然还敢嘲笑我?”说着,她狠狠地甩了清央一耳光。
不得不说,莱沙丝很容易冲动,但是她却真的不会骂人。反反复复也就那么几句,清央曾经在唐朝见过一个女人当街骂人,半刻钟都不带重字的。她不得不感慨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了!
而,莱沙丝却反反复复骂来骂去都是那么几句话。
而且,无论她和莱沙丝说什么,她都能断章取义,把话变成她想理解的意思。
“母亲,别和她废话了,直接杀了她吧!”加那多在一旁低低地提醒她道。
莱沙丝却推开了清央,“我不想这么简单地便宜了她,我要先把她折磨一番。既然不能把她制成木乃伊,那么我们就用残酷的刑罚折磨她,然后让她在痛苦中死去。加那多,我的孩子,你是我们亚述最伟大的勇士,你说,用什么样的刑罚最能折磨一个人呢?”
加那多却真的歪着头想了想,他慢慢道:“师傅曾经教导过我,伊尔弥最喜欢挑掉人的指甲,然后用烧红的铁针去刺指甲。不过,我觉得,若是你恨一个人很深的话,那就先折断她的手脚,让她跑不了,然后鞭打她,或者在她身上开出血口子,流血最是容易让人觉得恐惧了。流光了血的尸体,不是有着一种惊秫的美感吗?”
这是尼尼微王宫里,专门为王子们准备的刑法课。在亚述,几乎每个贵族都会精通刑罚,因为那是勇士的一种体现方法。
莱沙丝骤然回过头来,看着清央,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加那多你的话很有理。他们不但杀了你的父亲,还杀死了你的外公,舅舅……他们屠、杀了我们所有的族人和亲人。我真的是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呢!妮尔,去拿一个杯子来,我要接下来她新鲜的热血。
清央却听得浑身冒汗,毛孔都一个个的张开了。在身上开口子,流光血的尸体,这让她想起传说中欧时期的吸血鬼夫人,那个为了青春美貌,杀了无数少女,喝光她们血,抑或是用她们的血泡澡的伊丽莎白夫人。
真的很可怕!
妮尔是那个侍女的名字,她长得粗犷,却有着一个细腻的名字。她对莱沙丝的话很是听从,闻言,乖乖地去里面拿了两个透明的琉璃杯出来,其中一个还缺了个角。
连讲究的莱沙丝都开始用这般破烂的杯子了,由此可见,她这阵子过得到底有多么的难受!
这时,莱沙丝自己去取了一个鞭子来,她甩了甩鞭子,鞭子相击,呼呼风声中,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莱沙丝走到清央的身边,却蓦地自腰间拔出了她一直佩戴着的匕首来,亚述的习俗,男女都可以佩戴匕首。
匕首寒光灼灼,透亮的匕首身上,印出了清央惨白的脸蛋。
莱沙丝满意地一笑,她在绳索里一阵摩挲,把清央的手扯到了前面来,因为用力过猛,清央的手臂上都被粗绳给勒出一道道的血痕。
她猛地在清央纤细的手腕上狠狠地一划,开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子。
鲜血汹涌而出,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滑落。
莱沙丝拿过琉璃杯来接那新鲜热腾的血液,嫣红的血顿时落满了杯子。
清央疼得眉头紧皱,但是手上的伤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她的肚子,已经在隐隐作疼了,她甚至觉得下、身似乎有黏腻的液体流出来。
她焦急万分,却只能咬紧牙关。她一边暗暗地祈祷着,阿舒尔神在上,请不要这么快的带走这个孩子吧!一边却在暗自松一口气,这个孩子若是在这里失去了,那么她就不需要再想法设法地流掉他了,毕竟现在的她根本不适合怀孩子。
她记得,亚述的历史里,辛那赫里布即位后,娶了一位巴比伦的王妃,最后生下的孩子被册封为了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
也就是说,就算她生下了这个孩子,最后若是她离开了这里,那么,他就会无依无靠了。而她不可能会留下来的,所以,还不如这个孩子不要出生。
她如此恶毒地想着。
可是,越是如此想,她的泪水却掉落得越发猛烈了。
她是这般狠毒的一个母亲,明明怀着孩子,却想法设法地希望他死去,让他的存在不要影响她。她是这般的自私,因为要离开,就剥夺了一个小生命诞生的权利。
她的泪流得越发凶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刻般,厌恶着自己。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莱沙丝,你看,这就是这个仇人的血,多么艳丽晶莹啊。”莱沙丝癫狂地捧着那个琉璃杯,清央的手臂还在不停地流血,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积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加那多这次却没有听话地看向他的母亲,他深褐色的眸子落在了清央的身上,他慢慢走上前来,眸子扫过地上的血洼,最后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清央的身上,他低低的,慢慢吞吞地道:“疼吗?可是,你知道吗?我失去父亲的那天,这里也很疼。”他抬起手按了按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父亲一直都很疼爱我,每次他都告诉我很多的道理,给我讲故事。可是父亲离开后,我们却遭受到了所有人的唾弃,所有的人都欺负着我们。你坏,所以你要受到惩罚。”他面无表情地下了最后的结论。
自从那天后,他甚至连笑都忘记了。每天面对心里都开始扭曲的母亲,他已经连笑是什么都忘记了。
他彻底地从一个开朗的王子变成了一个不会笑的木偶。
清央的面色苍白得几近晶莹,甚至都能看到脸上青、色的血管了,她抖着唇瓣,低低地,轻轻地道:“对、对不起……”声音犹如蚊蚋,加那多因为挨得近,还是听到了。
他抬起毫无生气的眼眸,望着清央,深褐色的眸子里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我的父亲活过来吗?能让伊尔弥把王位还给我吗?”
清央哑然。
鲜血猛烈的流失,让她开始头昏眼花起来,身体开始慢慢地变冷了。
大夫的本能告诉她,若是再失血下去,她会死掉的。失掉身体里的三分之一的血后,身体会开始变得僵硬,然后在失去三分之二时,会呼吸困难,最后死于失血过多。
她已经开始眼前发黑了,她攒了攒手心,因为被绑住,她根本没办法点穴止血的。
“那么,我死了。你会就感到满足了吗?”清央低低地问道。
加那多闻言,眼眸不禁闪了闪,他抬眸看向清央,“我并不想杀你的,想杀你的是我的母亲。谁让伊尔弥杀了我的父亲后,哈灭了我母亲一族,你们这是罪有应得。”他平稳着语气道。
清央不禁苦笑,“果然……”
她就知道,遇到伊尔弥之后就不会有好事。被伊尔弥折磨还不够,还要被他的敌人抓住折磨。
若是她的内力恢复了就好,她就能立刻远走巴比伦,找寻汉莫拉比法典,探寻回家的路了。
她不由恼恨,她为什么要把七色花给伊尔弥,甚至是,她开始恨,为什么伊尔弥要给她下那个诺菲尔符……
以前总听人说,人死前会见到自己最在意的人,为什么她现在眼前在晃荡着全都是伊尔弥那个混蛋,最后,她甚至以为她听到伊尔弥焦急如同狮子般的吼叫声了。
“伊尔弥……”
她在昏迷前,都在恶毒地想,为什么每次受罪人都是她。伊尔弥那个祸害怎么就是不死呢?
加那多看着闭上眼,悄无声息的清央,她面色白得几近透明,半晌,他抬头看向他的母亲,“母亲,她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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