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定,喝了一口小福子递上来的水,东方辰月又捂着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小福子帮他抚着背顺气,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回去么?让温掌柜给瞧瞧吧,”
东方辰月又摆了摆手,同时,他的眸子里迸射出愤怒的光芒来,“不,去西熵的军营!有个人我需要见一见,”
……
秋沫被冬绮点了昏睡穴,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聂情飞满面冰冷,用剑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妖女!我最容不得别人的欺骗和背叛,而这两样,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冰血不断流出,却无能为力,她想解释,一抬头,却看见他残酷的笑容,
“我恨你!”他说,
他握剑的手缓缓转动,那冰冷的金属便在她的心上缓缓搅动着,
痛,彻骨的痛,她痛得快要死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看自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啊——”秋沫捂着心口,猛地坐起,她了虚汗,张开了嘴大口呼吸,
听到声音的冬绮急忙跑进来,见秋沫醒来,便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秋沫默默地看着向她走来的冬绮,没有去接她手上的水杯,只是焦急地问:“他呢?他怎么样了?”
冬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重重地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木板上,别过头,带着怒气道:“看来你的眼里只有他,丝毫没有我家公子,要想知道,你自己去看吧!”说完她就赌气似的先行离开了,
秋沫忍着不适从榻上快速翻身而起,穿上鞋就往聂情飞的帐篷跑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士兵愉快地向她打招呼,她也置之不理,只是一心想要见到那个人,
刚刚准备进帐篷,秋沫就撞在了一堵坚硬的肉墙上,她被弹开了几步,又被一双大手猛地拉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她晃过神来,却见齐骜正嘿嘿傻笑着望着她,
“秋军医大恩,请受齐骜一拜!”转眼间,他已经抱拳,单膝跪下,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一礼,
秋沫心急着去看聂情飞,这时又被他突然一拜,一时有些懵,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问:“齐将军这是何为?”
齐骜抬起那张黑黝黝的脸,笑得极为开怀,一口白牙晃得秋沫头更是昏沉,而他接下来的话才让她如坠五里云雾,
“秋军医两个时辰前命人送来的解药已经给将军服下了,他现在的毒已经消了大半,可能再过不久就可以醒来了!”
毒解了?不是说无药可解的么,这…
“到底怎么回事?”秋沫喃喃,索性也不和他多做纠缠,自己绕开他便跑了进去,
榻上,聂情飞依然如这几天来的模样,静静地躺着,但是她细看他的脸色,果然较之前好了许多,黑气已消大半,再一切脉,脉象虽然还虚弱,但是平和了许多,
看来齐骜没有骗她,
但是他说的是她让人送来的解药,这怎么可能?
脑袋里灵光一闪,秋沫突然想起东方辰月走之前玩笑一般的话语,
原来,他真的做到了,
此刻,放下心来的秋沫慢慢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其实她从头到尾想了一下,从和东方辰月相识以来,他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就没有食言过,有些就连自己认为根他都能做到,比如,拒绝给使者解毒,再如今天聂情飞的解药,
细细想来,东方辰月不过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而且还拖着一副病弱的躯体,他唯一有点的优势便是家族上这一些,却打造出了属于他的一片世界,而自己对他还那么苛刻,想起上午对他感到失望的心情和恶劣的态度,秋沫就自责不已,
罢了,就当她又欠了东方辰月一个人情,而已经欠了他那么多,她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替聂情飞掖了掖被角,秋沫默默地坐于床边看着聂情飞憔悴的样子,
她欠聂情飞的算是还完了吧?
她害得他家道中落,如今只希望他可以于战场再次建功立业,
想到这儿,秋沫其实也觉得异常奇怪,既然王上已经不信任聂家,将聂家人都贬黜了,为何单单要将聂情飞派到这战场来,难道他不怕聂情飞对他心有怨念,一旦得权便朝他兵戈相向么?
皇家的事太过复杂,她永远搞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秋沫将他的在外的手放进被子,刚握住,就发现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却正是那天自己情动之时放在他手心的那块刻着木棉花的木牌,心下顿时一惊,
幸好她今天来这一趟发现了,可以趁他未醒之时拿走,不然等聂情飞醒了,一定会对份被戳穿,他原不原谅自己是一回事,女子擅入军营可是死罪啊!
秋沫赶紧伸几次都未抽出,她不经蹙眉,
这个家伙,受伤了还这么大的劲儿,要不要把这木牌拽得这样紧啊!
秋沫正想慢慢掰开他的手,抽出木牌,她的触碰却让他握得更紧了,秋沫暗自恼怒,正得他呓语一般的声音,
“秋儿…秋儿…别走…”
秋沫大惊!还以为是他发现自己了,刚抬,只是不安地晃动着脑袋,额上又开始出虚汗,
秋沫站起身来,用袖子替他拭汗,正想抽手离开,他却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啊!”秋沫轻呼,吓得她在一瞬间便僵在了那儿,心跳加速,低头一看,却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再不敢去惊动他,秋沫拿过一旁的剪刀,轻轻地将他紧紧拽住的一角衣袖剪了下来,然后掰开他另一只手,迅速抽出木牌,便风一般地向外跑去,
手心里一空,沉睡中的聂情飞觉得心在一瞬间也空了,他强迫着自己醒来,头还很疼,他微微撑开眼,眼前的景象还不是很清晰,但是他看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快速地跑了出去,
他没有力气去多想,睫毛颤动了几下,又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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