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府的气氛更加沉闷了,整个就如一座华贵的监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聂情飞负手立于窗前,目光逡巡于大半个卫状况和换班情况,他现在站在存情阁三楼,云纤的屋子,所以视线是最好的,居高临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当他看到聂府柴房的方向时,目光稍顿,眼中情绪泄露,不过他很快收回目光,掩饰好一切,不再看那个方向,
身后的云纤默默地注视了他良久,却等不到他一句话,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声音柔柔地唤了一声:“情飞…你真的要让御医来给我检查身子么?”
她面上装作天真无邪,很好地掩饰着,但是心中的紧张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要是让御医来给她检查身子,那她的谎言不就被戳破了吗?
聂情飞微微蹙了蹙眉,眼中带着几分怀疑,他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淡淡地说:“为了确保孩子平安,还是让御医瞧瞧吧,”
云纤缓缓地走上前去,站在聂情飞身后,目光有些痴迷地仰望着他,片刻,她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他,
聂情飞吃惊不已,他不悦地蹙起了眉,双手正要去掰开她的手,她却抢先出口了:“不要动!情飞,可不可以安静地听我给你说会儿话?”
聂情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手,依旧冷冷地站着,任由她依偎在自己带的后背,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肩后传来丝丝凉意,因为他今日只穿了件薄衫,所以对冰冷还是颇为敏感,她…哭了?
云纤见他果真不再反对,这才幽幽说到:“情飞,不可以让御医来给我诊治的,你想,现在整个聂府处于这种境地,前途未卜,而御医是王宫王上身边的人,如果他得知我怀孕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必是暴露在众人眼前,如果王上将来发怒,那这还未出生的孩子就难逃以,我们不能让太医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聂情飞眼珠一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其实云纤说的他早就想到了,今日这一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她还是一个心思极度细腻的人,聂情飞心中的怀疑愈加强烈了,
他挑眉,反问:“既然如此,那你说该如何?”
这无疑又是一次试探,如果云纤直接说“不看了”或“以后再说”,那她绝对有问题,聂情飞更要怀疑那个孩子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云纤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她既然敢走到这一步,那她在昨夜回屋的时刻就已经想到了对策,
云纤从聂情飞的身上抬而过,她声音柔软地说:“你忘了,我们这府中除了御医术的人,”
“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聂情飞一把挥开云纤的手,脸上的表情冷硬无比,但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将秋沫丢在了绝在了危险之外,如果现在将她从柴房放出来,那么她必然又会出现在王上和那群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朝臣的眼皮子底下,到时候,她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聂情飞真是要佩服自己,感慨自己的无用了,在秋沫那样伤害了他之后,他居然还没她考虑着,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她的安全,可是仔细想想,但凡那女人对他有一丝一毫出那样的事情,将整个聂府害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真是太傻了!
但他始终没有想明白,那个女人曾有无数的机会逃走,为什么地待在聂府,等待着被众人发觉后被所有人痛恨,她到底有何目的?
聂情飞想不透这一点,但是他还可以相信她吗?他还可以乐观地认为她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么?
云纤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目光哀怨地看着聂情飞,看着他优美而冷硬的侧脸,心中更加焦急,
“情飞,为什么不可以?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而且如果是她来这儿,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者,她现在也病得不轻,恐怕也没那个本事再反抗什么的,”
聂情飞在听到那一紧,就算到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担心她的,而且他发觉,也许他喜欢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他说过,死亦不复相见,可是天知道这几日来他每日每夜都被思念折磨着,但是心中的怒气又不允许他向她再次低头,所以他才会没日没夜的喝酒,借此来麻痹自己,但是每次喝完酒,他都会睁着眼睛,看
怎么办,女人,你是我聂情飞的劫么?
蹙着眉静静站立了一会儿,他还是抵不过他心中想见她的渴望,他急切地想要确定她没事,所以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云纤的提议,
见他答应,云纤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也轰然落地,
……
自从那日从天而降一个竹篮之后,每天午夜时分都会有一个装着食物和水的竹篮准时落下,然后再消失在屋顶,
有了火折子以后,两人便在柴房里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找了些干的木柴来取暖,之后两人在这里的日子才终于没有那么难熬,
这天夜里,秋沫和冬绮正依偎在火堆边取暖,有说有笑地闲聊着,门却从外面突然打开了,秋沫一怔,心中震惊不已,带着期盼,带着喜悦,她猛地回头,只见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在那里,却,只分辨得出是一个男子的轮廓,
会是他么?
秋沫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加速,节奏快得不成样子,她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影,一眨不眨,也舍不得挪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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