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重新安静下去,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喝茶,茶碗开合间眸光快速的划过她秀静的面庞。她低垂着脸儿看不清表情。凝视了一会儿他作罢,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她换了身侍从的衣服拿出银华小镜照了照。他好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全不过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
锦娘无谓的耸耸肩道“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深夜的司马府四周静谧无声,锦娘熟络的拐到后院,早已有小丫头提着灯笼在门口徘徊。屋里灯烛昏暗,角落里隐隐绰绰的投出两个人影来。锦娘笑了一下推门进去王元礼闻声连连抱拳迎出门来。楚甃也随即出来开门朝外面看了眼问“可有人跟随苏公子。”
锦娘指了一身粗布缁衣道“看我这身打扮不就知道了。”
王元礼得意的笑道“王寿诚一生多疑,没成想咱们会在他眼皮底下活动。”锦娘调侃道“大公子不早就在他眼皮底下活动了吗。”说的楚甃压低了脑袋,髻上的垂丝金簪铃铃作响。胡侃了一番锦娘道“咱们快走吧,莫要王爷等急了。”楚甃拿了盏瑰红小灯递上,锦娘推说不用王元礼也怕过于张扬引人注意,二人立马并着肩出去了。轻车熟路的绕开了守夜的卫队到了后院。锦娘让他等在外面她进去通禀,王元礼按耐不住探头朝里面看。
“大公子王爷有请。”
王元礼这才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发髻好整以暇的走进去,先行了礼。独孤窦泽坐在上首,锦娘坐在他左下侧。王元礼俯身作揖道“小人闻王爷名声久矣,只是身有不便拖到今日才来拜见。”
他惬意的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道“听苏幕僚说大公子与王大人不和。”
王元礼草草道了一边与他父亲王寿诚恩怨又道,“而今市井中谈文四王爷名声甚好,今日又有先帝御诏在手,起兵讨伐乱臣贼子名正言顺。小人不才不敢有雄韬伟略之怀只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故闻王爷到此特来献上夺城妙计以尽小人一分薄力。
他在一侧坐定竹影沏了茶水上来,款款道“王爷可知家父的毛病。”
锦娘道“王大人逍遥一生,好酒及色人尽皆知。”
独孤窦泽朝后一靠道“这岭南可是王寿诚的地盘本王到哪儿去搜罗美女,纵然寻得时间等不得况且王寿诚也绝非是那种好色误事之人。”
锦娘见他不悦也变了颜色道“我与公子投缘才在王爷面前打下包票,大公子这招也太小儿科了吧。”
王元礼赶忙起身陪了不是道“都怪小人没说清楚,王爷无需劳心费神,现成的就有一桩美事。”
独孤窦泽来了兴致与锦娘对视了一下问“大公子讲来听听。”
王元礼重新坐下娓娓道来,“两城大将于文吉的夫人崔氏年轻貌美,娴静安敏,天姿绝色,善通音律,工于诗词,堪称岭南第一美女。去年年宴王寿诚与府中宴请众将士乡绅,有幸一睹芳容,惊为天人,府中佳丽瞬间黯然失色。从此不止一次提及,对影伤神,唏嘘感叹,只觉相识晚矣。他虽有心觊觎崔氏美色岭南官员大都知晓,同僚也常常拿来打趣,说的王寿诚更加心猿意马却碍于于文吉兵权在握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现今王爷大可借此时机将崔氏虏来再嫁祸于王寿诚到时于文吉定然大怒,等他们两两相残王爷大可做收渔翁之利。”
独孤窦泽并未表态而是侧头对锦娘道“苏幕僚觉得如何。”
锦娘一手支在茶案上蹙眉道“全凭王爷拿主意。”心中嘲讽,有其父必有其子做的想的全是这些不入流的勾当,不过不入流并不代表不实用。倘若他说的是实情倒不失为一招好棋。
独孤窦泽又对王元吉道“你先回去,待本王斟酌斟酌。来人。”
瞬间杜禄带了三两个侍卫进来,独孤窦泽吩咐道“送王公子出府就住在别馆里吧,王公子别回营去了今后就给本王办事吧。”
王元礼一喜躬身退了出去。独孤窦泽又吩咐手下将王元礼说的再去调查一番。漫步下来见锦娘托着头不语,神色间带着淡淡的黯然沉声道“本王可不记得你如此优柔善感。”依他对她的了解她处事向来只有要不要没有该不该,这会儿怎么哀愁起来了。
锦娘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不免喃喃道“原来妾身在王爷心中就是个歹毒的妇人吗不跳字。
他坐到她旁边道“本王只是觉得你向来将自己的目的计划解析的十分清楚,这样很好。”
她猜过王元礼的计划,原以为他早在岭南当地聚结了一方势力,没成想他竟然出的是这么个主意。听了王元礼的方案她不知伤起何处,只觉一阵兔死狐悲之感,自古美人是怜惜美人的。崔氏此劫怕是躲避不了了。可怜女子长得丑是一种遗憾,长得美却是一种罪过。颠来倒去全然是错。
见她仍然紧蹙双眉独孤窦泽笑道“你不了解崔氏又何须为她劳神。”
锦娘垂目道“正因为陌生才会伤神,说实话当初冰凌去的时候妾身只觉得她咎由自取,命该如此,可是这位崔夫人听王元礼方才的口径却是个德娴的女子。扼断香消实在可惜。”说完直直的看着他,眸光中带着希翼。
他叹了口气道“本王尽量吧。”
锦娘喜道“这么说王爷肯救她一条生路。”
“本王说的是尽量,于文吉脾气暴躁。你也当她命该如此吧。”
锦娘叹了口气见好就收,在哀怨下去要惹他烦了。躬身欲走,他一把将她拉住皱眉问“去哪儿。”
锦娘指指旁边道“回房睡觉啊。”她身怀有孕放肆不得,但愿他别难为与她。
他拽着她的手紧了紧道“本王累了不想跟你打口舌战,休息吧。”
锦娘抚开他的手道“妾身真是为了王爷好,方才王爷还跟妾身讲您癖好正常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了。”
他闻言黑了脸,锦娘知道他怒了。可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这么做。
他们来此有好几日了吧,这些时候他可一个女人也没有。想了想道“妾身这身行头呆在这儿实在不妥,要不妾身将瑰儿小姐叫来陪王爷可好。”她想,反正他说过要娶王瑰儿的。她把日程提前他理当不会生气,何况像她这么大度的女子哪里找去。
锦娘原是好意却被他另一番理解去了。独孤窦泽听后立即展了眉眼,当她是在为刚才的他随意的笑语生气。不知怎地心情大好,胳膊微微一使劲将她整个人都带到怀里沙哑着道“本王是说累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锦娘扭扭身子见逃脱不了,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祈祷他真是累了。
月色透亮,他果真没有碰她。单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肢,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新生的胡渣轻刺,她绷着身子一丝都不敢马虎
。感到他还未睡着她问“王爷打算几时动手。”
“这两**呆在房里不要乱跑。”他并未睁开眸子。
“您打算用王元礼吗不跳字。
他沉吟了一下道“此人才德浅薄不可重用。”
锦娘合了眸子不言语了,果真是个明主浅浅谈了几句便将人分析的如此透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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