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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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娘回至房中梳洗了一番。蹙眉坐定一圈圈较着手中的帕子,心里翻涌般搅动。竹影现在一定不会好过,但她唯一能为她做就是等在这幽冷的西院中。

    

与竹影相处的这些时日她日夜防着她,不曾记得为她做过什么。但无论她是出于何种目的她自是不会坐视不管。

    

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际,这会儿怕是萧衡已经回来了吧。

    

刘氏净了身盛装立在门前。后面依次站着五位姨娘,皆盛装艳抹。然后是奴仆婢子,主人荣归自是要举家出迎的。

    

萧霖站在刘氏左则不安分的踢着脚下的石头又不断伸长脖子往远处望去。

    

刘氏小声啐道“看看你,哪有做小姐的样子。”

    

“爹爹怎么还没来。”萧霖不理会她母亲焦急的自语。

    

“小姐莫急,怕是路上耽误了。”秦氏笑道,知道她定是等不急了。也是,将军府许久未有这样精彩的事了。

    

正说着远处隐约有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便看见大队暗红色铠甲的兵士。萧衡骑着马,月银色的铠甲沾染了些许湿气。显得清冷而肃穆。

    

“爹爹。”萧霖欢快的跳起来向他挥手,一副少女撒娇的模样。

    

“恭迎将军回府。”主子们福福身,奴仆婢子跪了一地。

    

“起吧。”

    

“谢爷。”

    

萧衡道“霖儿这些天在府上可听话?”

    

“霖儿最近可听话了,不仅读书还跟着嬷嬷学礼仪呢。”萧衡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

    

“是吗不跳字。

    

“当然了不信你问母亲和各位姨娘。”萧霖见父亲不信赶忙拉了一堆证人。

    

“这府上还有人敢说你的不是。”萧衡道。罢了,这丫头是他的心头肉不学就不学吧,只要他在就决不容许有人动她分毫。

    

“爹爹。”萧霖见父亲不信跺着脚嗔道。

    

萧衡犀利的扫过府内的每一个人,怒道“锦娘呢?”他在外这些日子心中竟放不下那个素雅沉着的女子。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薄弱的女子,又跟霖儿差不多大怎能对付的了这府上的激流暗涌。

    

刘氏见他变了脸色为难的道“锦娘妹妹她。。。她。。。”

    

“她怎么了。”萧衡冷着脸问。

    

刘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道“妾身该死,请爷责罚。”

    

“说。”

    

“前些日子岳塘来了。”

    

萧衡并未叫她起身,冷着脸听她的下文。

    

刘氏咬着唇一副无奈又无辜的样子道“他这会儿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

    

萧霖见母亲半天说不来一句话忍不住插嘴道“怕是跟那。。。锦娘在房里厮混类。”她原本是想说贱婢,可一想起上次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萧衡冷冷的站着,他想她是个聪明的人。就算真跟岳塘有什么也不会挑在今天。

    

“走。”他步入府中,亦没有叫刘氏起身。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把戏。

    

刘氏见萧衡当着全府的人拨了她的面不禁变得有些僵硬,由嬷嬷扶起冷着脸跟了进去。姨娘们迈着轻盈的小碎步尾随其后。

    

竹园的门被人用力踢开,厚重的木门来回摇晃了几下被婢子用手定住。绿荷一惊赶忙拉过被子盖住赤lu的身子。萧岳塘体力严重透支已在她身旁沉沉睡去。见浩荡涌入的人群,虽早有准备亦掩盖不住内心的慌张。下面的疼痛感一股股涌上心头,她香汗淋漓颤抖的道“见过将军,夫人,各位奶奶。”

    

萧霖诧异的叫起来“怎么会是你?”一旁的阿宝赶紧上前捂住她的眼睛,萧霖挣扎着打开她的手。萧衡和刘氏各怀心思哪还来得及管她。

    

萧衡脸上划过一丝戏谑对刘氏道“你就让我看这个?”

    

刘氏强忍着内心的惊异和震怒指着绿荷道“你这该死的贱婢,竟干出如此苟且之事。”

    

“哼。”萧衡拂拂衣袖离去。

    

而后各位姨娘婢子也渐次走出这紊乱的的房间。

    

刘氏横了一眼身旁做粗活的婆子,她们得令立即上前揪住绿荷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下。

    

“啊。”绿荷跪在地上颤声道“夫人饶命,婢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走后婢子就被人敲晕了,等婢子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夫人,求你饶了婢子吧。”

    

萧霖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道“母亲我看这府里的贱婢个个都不安分。”

    

绿荷跪在地上错愕的颤抖,然她过分从容的解释竟连萧霖都瞒不过。

    

这时床上的萧岳塘才幽幽的醒来,见此情景一骨碌爬起披上衣服指着衣衫不整的绿荷诧异道“叔母,这是。”

    

绿荷见他醒来转身一下子抱住他的小腿哭诉道“公子,你救救绿荷吧。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求求你救救我。”她像个戏子一样背着内心早已熟练的台词。

    

然而她只能一遍遍的规范自己的言语却始终无法束缚别人的思绪。

    

想起萧霖之前的异样,隐约记得锦娘曾经也出现在这房间。他自小长在胭脂堆里看惯了女人的争斗,一见着屋内的情形便明白几分。再看抱着他腿装腔作势的绿荷不禁厌恶,如此庸脂俗粉岂能跟那个落日之中素雅的女子相比。

    

“叔母,岳塘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请叔母明察。”他冷冷的把腿从她怀里拔出带着深深的厌恶感。

    

绿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吓得呆了过去。刘氏盛怒道“把她带下去。”

    

绿荷在强壮的婆子臂间挣扎,她不甘心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如此不幸。

    

“公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音调越拉越长,似是井院中夜里幽暗的光线。

    

念珠在锦娘手中转了两圈。镂空们吱呀一声,沉沉香雾,被风扰了行迹。

    

眼前的女子依如他离去时那样雅致美好。

    

萧衡心一软柔声唤道“锦娘。”

    

她拨弄念珠的手停了一下。“锦娘。”那语调,好生熟悉,何处听过?记忆里只剩下一个静默的黄昏。

    

水滴从屋檐上滴落,啪嗒啪嗒,越来越急促。打在这寂静的昏黄里,没有一丝哽咽。

    

锦娘起来福福身道“爷。”

    

萧衡上前一把拉住她道“可有想我。”

    

锦娘躲过道“爷又说笑了。”用余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还算的上年轻但依旧是可以当她的父亲的年纪。

    

萧衡被她的动作恼到。却也不急,这样有趣的人他已许久未碰见了。

    

锦娘心里念着竹影自是不敢在得罪萧衡。她上前翻过倒置茶杯摸了摸冷透的茶壶道“竹影这丫头也不知是哪去了,连个热水都没有。”

    

萧衡坐下道“竹影是夫人赏的。”

    

“嗯,只是太贪玩总也找不到。”

    

“哦?”萧衡惊讶的说。心想刘氏身边的婢子向来都是很稳重的,这丫头怕是又在跟自己玩什么哑谜。

    

“锦娘跟爷打个赌可好?”

    

“什么赌。”萧衡被她这么一搅和先前的恼意全然没了。

    

“赌谁能先找到竹影。”

    

萧衡连着刚才的事想了一下,看来竹影怕是在刘氏那里。他打量着眼前娴静的女子,也不过十五岁左右的模样却如此有如此深沉的心智。

    

“赌赢了有什么奖赏。”既然她不明言他也不便点破,嘴上说着眼神却在她身上不住的打转。

    

锦娘在他炙热的目光下一抖,难道她真的躲不过去了么?

    

她弯唇笑笑媚眼如丝。“若是爷赢了,锦娘便为柳姐姐守孝三年。若是锦娘赢了便守孝一年可好。”

    

“哈哈哈。”萧衡朗声的大笑。守孝三年,说的好听明摆着是为了躲他。怎么算都是如了她的意。很好,她越是这样越能挑起他的征服欲。

    

锦娘抬起头。萧衡已换过衣物,深褐色的长锦袍衬得眉眼愈发好看。年轻时定是个十分俊美的男子。

    

“好。”他爽快的答应,她要耗他就陪她耗着。

    

原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将来的事谁知道,躲一时算一时吧。三年之后,她也不过是十八岁的模样。他应该更老了吧。与萧衡,她始终没有非分之想。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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