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魁听自己的兄长时刻不忘关心自己,心底自然一阵感动,临危见真情,不过这些感动他统统放在心底,脸上并没双眼一红的模样,仅仅摆了摆手,让朱猛放心,说道:“大哥无需这么紧张,这一个月内还是无事的,白虎寨没这么快动手,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准备。”
“只是三弟我,还有要事需要留下,通知县尉大人做好守备工作,等那白虎寨打来的时候,小弟身为城里一份子,或许还要上城守备。不过大哥尽可放心好了,三弟的武艺你还不清楚,就算被攻破县城,要保住自己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了,我现在就要与马先生去等下县尉府,这事尽早通知越好,不过事关机密,大哥要吩咐大嫂和阿爹阿娘他们切不可四处张扬,引起城内外百姓恐慌。”
一回家后,那朱魁的大嫂就特意煮了些饭菜,招待马钧,这时,朱魁与马钧大口大口的吃着,捅死朱魁也很快就把该告之的事情,都与朱猛说了清楚。
填好肚子之后,一家人也没什么好告辞不告辞的,朱魁留了句话,对朱猛道了声自己的去向,就领着马钧再次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这第一站,要拜访的人,自然是秣陵县尉,赵安。
出门之时,朱魁再一次回头,让朱猛帮着提醒一下乡里乡亲,说道:“通知村里的人,若愿意跟着去吴郡躲上半年,最好跟上,坚持要留下的,那王叔祖家后面有一密室可进去躲藏,这是三弟唯一能为村民们所能做到的。”
朱魁的考虑却是,白虎寨这等强匪攻打县城,免不了会对县外的村落进行扫荡,提醒一声,尽一分力。
大街上,马钧跟着朱魁的身侧,看着他,一身的打扮与周遭的行人们,无什大的不同,但那过人一等的气质,他是越看越觉的明显,朱魁出门前那最后的一句嘱咐,马钧心中很是暗赞:“果然仁义,时常不忘照顾乡里乡外一把。”
大街小巷的走啊走,两人穿过两条街便是赵安的府宅,朱魁上前敲了敲门,无需报名投贴,那家仆自然识得朱魁,入内禀报后,就准他二人进府。
不过他二人并没遇上赵安,接见他们的是赵安的夫人,她告诉朱魁二人说赵安不在府上,好像是去了牢房,一夜未归,建议朱魁可以去牢房那边找找看。
出了赵府,再次七拐八弯后,朱魁和马钧终于在牢房的一密室见到了赵安,同时也恰巧见到一名狱卒,拖着韩彻的尸首,准备去那乱葬岗,不过那惊鸿一瞥,真是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哈哈哈,说书郎,你来晚一步了,赵某刚刚才杀了那韩彻小贼,你便来了,要是你早来一个时辰,就可让也你也乐乐了”赵安遗憾的调笑着,那笑声给朱魁无比恶心的感觉,那双奸猾的眼睛,充满了满足和快感。
显然那韩彻死的很痛苦,很不甘,而那周围的狱卒正在清洗的这牢房的血迹,密密麻麻,不过狱卒们习以为常,看来赵安对犯人有不一样的癖好。
赵安不懂朱魁心中的这些念叨叨,见朱魁身后还带着个人,他不认识,不由问道:“咦,这位先生有些面熟,不知是?”
“在下马钧,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赵县尉应该听过我的姓名,高家寨的三当家。”马钧淡淡的回答到,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面对刚刚那老友之子的惨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可见他的内心在岁月的打磨下,已经多么的强大。
何况如今有求于人,一张笑脸这是必备的,装也得装出来。
赵安微微一愣,定睛一看,果然和画像中马钧一摸一样,高家水寨、秦家水寨都是被州府通缉的要犯,赵安为一县县尉,对画像有印象,并不奇怪。不过他心中疑惑是怎么又来了个高家寨的人,接二连三,完没完了了,不由不解的问朱魁道:“说书郎,你怎么带了个高家寨三当家一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让马某来告诉县尉大人吧,我们高家寨愿意举寨投降,受朝廷招安。”
朱魁毕竟并未真正落草高家寨。提出招安一事还是由高家寨的人来说比较妥当,马钧那话一出口,那赵安更是一脸斜视,当我是猪,又来了,他丝毫不信这批水匪会想着招安。
“招安?这二当家韩成要杀高雄自立门户,还要一统**,现在这三当家又要受招安,看来你们高家寨近来内部不宁啊!”赵安冷眼嘲讽着,你们内部意见都不同意,还招什么安。
“前些日子是有些不宁,但都已经解决了,如今韩成已死,这招安是马某与大当家等众兄弟们深思熟虑之后,得出来的结果。”马钧并没因赵安嘲讽而生气,而是继续耐心的解释。
接着,马钧把从韩成叛变,再到严白虎吞并秦家寨,最后到石臼湖大战一一说了出来,只是其中多有不实之处。比如并没有提到朱魁助阵之事。
“你说什么严白虎计划袭击秣陵县。”
赵安的声音颤抖着,什么招安不招安的,他早没心思听了,脑中里只有白虎寨马上就要杀来的噩耗,一整个未打先输的模样,朱魁一看便知若由他守秣陵县怕是一个弃城远遁的结果。
“不错,石臼湖上,我们火拼过后,那严白虎却是逃走了,料想两三月之后定然会卷土重来,先灭我高家水寨,再攻秣陵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石臼湖之战高家寨可谓惨胜,光靠剩余的弟兄已经无力对抗白虎寨,大当家和马某商量后觉的与其投降白虎寨不如降朝廷,这才找到了朱家小郎君牵线引路。”
马钧之言,赵安不敢全信,他心中甚至怀疑白虎寨是不是他们这伙人给惹来的。
仿佛看出赵安的心思,朱魁知道自己该出来做个公证人了,见他笑了笑,对赵安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县尉大人可信小子,就说那韩成之事吧,此事那日大人捉了韩彻离开后,小子特意出城暗中查探了一番。”
“你知如何?不妨告诉大人,韩成那厮比小子所预料还要阴险狡诈,其实他早就与秦家水寨的秦山一同投靠了那白虎寨,那韩彻乃是奉严白虎之命,前来寻你合作,那目的是为了引大人你出城,然后在江面上埋伏,截杀大人你,好消灭一些秣陵县的守备力量,为来日攻打县城时,减少强匪的损失。”
“至于高家水寨,不过是严白虎顺手吞并的行为。只可惜严白虎、秦山这些人都小看了高家水寨,你眼前的这位马军师先是设计诱杀了韩成,随后又力主高雄大当家,正面对抗白虎寨和秦家寨的联手,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在无数高家水寨的义士努力下,终于击退了白虎寨。”
“否则不用再等两三月,明日我秣陵县就会血流成河。”
朱魁的胡编乱造,如同他的小说那般,生动异常,明明一水匪寨子,被他说成了义士,这让一旁的马钧心底暗笑不已,不过他的白脸那是越听越红,因为他被说成了首席功臣。
那赵安好说书,他好这道道故事,由于不知内情,故而他深信朱魁所说的一言一句
“那韩彻我拷问了一天一夜,也只招出了他与他父亲借刀杀人之事,那蹇硕虽然跟韩成是同乡,却根本就不认识,果然是哄骗与我。只是未曾提到丝毫白虎寨之事。”
见赵安有疑虑,朱魁轻抚着裹着布的左掌,继续瞎编道:“石臼湖之事很快就会传来,那时县尉大人就可知晓。只是韩成父子居心叵测,其言怎可相信,请看,小子这左掌乃昨日早晨在城外遇到白虎寨探子,为他们所伤,所幸遇马军师所救,送我回来,也才知晓严白虎来袭之事,答应高大当家前来引荐招安一事。”
赵安看着朱魁慢慢解开伤布,果不其然,一条崭新的刀痕清晰可见,还未完全的愈合,不像作假的。
“哎呀”赵安呵呵一笑,遮掩自己的多疑说道:“那为何要找我呀,招安之事理应由县令受理才对。”
见赵安如此说,朱魁二人知道接下来是谈好处的时候了。
“县尉大人太谦虚了,秣陵县内孰人不知这县令大人是你赵县尉的叔父,你那叔父自举孝廉起在这秣陵已经当了二十多载的县令了,一直没有子嗣,便认了你为继子,索性这县里上上下下全由你做主。不知我说可对?”
马钧是有备而来,一切都早打探清楚了。
“这么说了吧,据说那历阳县都尉一职一直空缺,我高家寨愿倾尽家产为大人谋得此位,只要能求得汝叔父上书刺史大人奏明此事。至于上书后准与不准,便与大人无关。此事小郎君愿意作保。”
“又是都尉,可是讹我,这是你们高家寨第二次开出这样的报酬了。”赵安嘿嘿笑了笑,脸上充满了不信。
朱魁知道自己得说句话来安赵安之心。
“县尉大人勿要猜疑,小子底细你还不清楚,这次为报马军师救命之恩,我已答应帮了联系陆家大公子,只要有足够的好处,大公子会乐意的,有大公子出头,非什么难事,彼时那是各有两利。”
赵安见朱魁说话言辞绰绰不像说笑,况且此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事成升官发财,不成也会有笔小财收入,只要叔父写封上表而已,何乐而不为。
“好,本县尉就答应马军师,只望到时别忘了今日的诺言。”
与赵安达成协议后,下一步便是陆纤这位陆家大公子了,只是这陆家大本营是在吴郡,平日在只有秣陵生意往来,想见到他得去吴郡拜见,见时辰已经日落西山,只得先行回家再行打算。
夜,朱魁房中,二人正在商量着如何说服陆纤,门外传来一呼喊声。
“三哥,你回来了,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王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朱魁眉头微皱,训斥道:“阿承为何如此喧哗,平日里跟你说的礼仪哪里去了,不见家里有客人在吗?”
“啊”王承见朱魁房中果然有外人在,尴尬的说道:“对不起,三哥。”连忙行礼道歉。
“说吧,找我有何事?”
“三哥,其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昨天陆纤公子遣人请我们过去参加一酒宴,结果你没在,就我一人去了,原来他宴请的是张家的公子,我还跟张公子家的护卫交手了,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好生无趣。明天还有酒宴,所以来看下你在不在,是否同去。”
王承自小就被朱魁以现代化模式锻炼体魄,招式多是自己领悟和早先跟王英所学,虽其也跟朱魁习,学祖传兵书,但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直让朱魁好不头疼,其实这也不能怪王承,几人如他自己一般是穿越而来,成人的灵魂,叫十来岁少年如他一般成年人心性,岂不太过强求。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说曹操,曹操就在身边。”朱魁的自言自语让人不明所以。
“三哥,那曹操是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