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时候了。”伊泰尓提祭司冷声催促着疤脸僧者,“看守的人我已经想办法引开了。”
“再等等。”乌塞尔玛拉紧了紧拳头,心口一阵抽痛。“她说会想办法中途回来的。”
“殿下,请以大局为重。”拉莫奇身上的伤并未好利索,他拖着略有些瘸的伤腿,一拐一拐地走到疤脸僧者面前,双膝下跪,两臂前伸,匍匐于地面,“殿下,请以大局为重啊。”
“再等等……”疤脸僧者眸中闪着犹豫琬。
“殿下!”伊泰尓提祭司忍不住提高了声线,“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何况这是神使为殿下争取来的机遇。”说着他侧脸看向一旁朝着阿舒尔正殿方向张望的侍卫,冷声吩咐道,“艾姆尔,你负责接应神使。一定要将神使带回埃及。”话毕,他不等侍卫跪身应答,立马又冲着疤脸僧者一鞠躬,寒声斥道,“殿下倘若不能审时度势,我相信祭司集团是不可能跟着殿下一路走下去的。”
“你在威胁我。”疤脸僧者抬眼间,一抹厉色闪过眼眸,他面上丑陋的疤瘌微微抖了下,仿佛要掉落一般。
“不是威胁,是告知。”伊泰尓提祭司丝毫面色冷然,原本就冷然的声音更显冰寒。“您是王者,不为一己而活。藤”
“好一个不为一己而活。”疤脸僧者无奈地嗤笑,霍然转身,喝道,“拉莫奇,走。”
西宸宫临近城墙的露天平台上放着一架经过改装的投石机,从外形上看早已失去了投石机的模样,不晓得的人会把它当成是一架损坏的投石机,但就是这样一架将投柄改装成滑道的木质机械,将成为几个埃及人唯一的逃生机会。
亚述的投石机有着一个特别的设计,那就是在投石机巨大的木框内有一个特制的轮盘可以在马鬃与橡树皮编成的绳索带动下,将补料槽弹射而起,在改造中这个被弹射而起的装置被换成了向上滑动飞射而出,有利的改善了助跑力度不够的缺陷,让人能通过半机械化的推力,获得更大的加速度,以便顺利获得滑翔的初期动力。
“殿下,让小人先来吧。”拉莫奇深深鞠了一躬,在得到同意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趴在带着木轮的滑板上,双手紧握把手,脚尖勾在猪皮制的三角帆下的挂绳上。末了,他冲早已在一旁等待的艾姆尔点头道,“好了。”
艾姆尔看他一眼,双手紧了紧,又松开,深吸一口气,猛力搬动卡子,只听砰地一声,马鬃与橡树皮编成的绳索嗖地一下松开,拉莫奇随着飞逝而去的木板被抛向半空,猪皮制作的三角形帆顺着风滑翔开来,拉莫奇的身影也在空中渐行渐远。
“殿下,请准备吧。”伊泰尓提祭司瞧一眼还算安全的拉莫奇,迅速上前两步帮着侍卫艾姆尔一同将马鬃与橡树皮编成的绳索重新恢复原位,“殿下,请。”
疤脸僧者欲言又止,他冲阿舒尔王宫正殿方向远眺片刻,终究还是趴在了滑道的木板上……
今夜月色如水,微风拂面,在阿舒尔城的码头,即使是夜晚也依然会灯火通明,商船往来熙攘如潮。只是今日与往日又颇为不同,十二王子在米坦尼征战大捷,还虏回了米坦尼王沙图阿腊,全国上下都沉浸在欢愉的气氛中。
“哎呦,要死人了。”一个妇人粗声大气地叫喊开来,她一把扶住“海天中”看最|新章节自己已头破血流的男人,一边仰头看向天上。
就在刚才一块硕大的木板砸在了她男人的头上,当场将她男人砸昏,殷红的血水顺着男人的后脑勺源源不断地流出,吓的妇人不住地尖叫。
“天上怎么会掉下木板?看,还有轮子。”一个年轻人仔细看着已经摔裂的木板,一脸探究地冲天上搜寻。
“切,那还是什么原因,谁不知道她男人是个赚“第五学”,黑心钱的货色,这是老天的惩罚。”几个女人躲在一旁偷偷地腹诽着。
却不想突然有人冲天上一指,高声叫道,“快看,从王宫出来的,是从王宫出来的——”
“天啊,那是什么?……”
“是什么?天上有什么么?”
“看不清,太黑了。”
“是鸟么?”
“不像,是人,是人……”
商船上的人们仰着头,正胡乱猜着,突然一个身材健壮的青年惊叫一声,“不好。”撒开腿子便朝王宫方向奔去。
这个青年人不是别人,正是阿舒尔王宫西宸殿内的侍卫官海勒姆,今天恰巧是他的休假日,他听说奇亚玛蒂家的商船正好到港,想着上次拜托他们捎带的新奇玩意,便匆匆来到了码头,原是想取了这小玩意去讨好自己心爱的姑娘,却没想到看到了西宸宫内上演的这一幕。
若说他没猜到那在空中飞翔的人是什么人,那他便是个白痴了。这些日子那帮埃及人或鬼鬼祟祟、或明目张胆地密谋着些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得过拉玛特王子的秘令,只要那位莲妃安稳的呆在西宸宫,那一切都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谁也没想到,在十二王子回来的当天,这个女人居然闹出这一手,那个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法弄到西宸宫露天平台上的投石机,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惩罚人的工具,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逃跑工具。
是他大意了。倘若一开始就拒绝,便不会有如今的进退维谷。
在西宸殿的侍卫官海勒姆拼命奔跑的同时,西宸宫内从昏迷中转醒的十二王子贴身侍卫提格拉踉跄地冲上露天平台,一把扣下正在做着准备工作的埃及侍卫艾姆尔。
虽然迷药的药效并未完全退去,但提格拉不愧为亚述有名的大力士,仅凭单手便制服了艾姆尔的挣扎。
“来人,将这个埃及猪给我捆起来。”提格拉怒吼,一脚将艾姆尔踹倒在地。
“我看谁敢。”伊莲气喘吁吁地走上露天平台,此时她那身名贵的卡吾拉凯斯上卷衣早已不见了踪影,纯白的亚麻质地绣金丝莲花及花蕾纹样的努格白也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细白柔滑的大腿在缝隙中隐隐约约地闪现。提格拉双眼充斥起一抹血色,恨恨地咬牙切齿道,“莲妃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和殿下一同在王宫大殿参加庆祝的宴会么?”
“艾姆尔你过来。”伊莲不理会凶神恶煞的亚述侍卫,伸手一把将已经爬起身的艾姆尔拉至身旁,更无暇顾及这年轻侍卫面庞上闪过的一抹红晕,状似不耐道,““听潮阁”更新最-快,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弄好了了么,一会儿拉玛特王子可是要来看的。”
点了点头,艾姆尔不着痕迹地偷偷将手抽了回来,唯唯诺诺道,“一切都就绪了。”
伊莲满意地看了眼大型机械,心中暗暗放松下来,这些话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倘若是这句便表示乌塞尔已安全离开,而机器也做好了最后一次飞行的准备。
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绕过那该死的侍卫提格拉,施展最后的逃跑计划了。
伊莲扫一眼渐渐围过来的侍卫们,心头不由大急,刚她和拉玛特王子说是要到殿外透透气,解决下个人问题,才溜出来的,一路是拼了命的往西宸宫方向奔跑,若是长时间没有回去,拉玛特是一定会起疑的。等到这位号称全亚述最冷酷的王子回过神追到西宸宫来时,她的逃亡计划就再难实施了。想到这儿,她面色一紧,冲拉玛特王子的这个贴身侍卫提格拉横
眉道,“你,还不把殿下给请回来,楞在这里做什么?”
提格拉冷哼一声,鄙视地瞥一眼伊莲,粗声大气道,“莲妃,你急着把小人支开难道是想逃跑么?那些个埃及人居然能像鸟儿一样的离开这阿舒尔王宫,莲妃果然好手段。”
“知道我手段好,就赶紧把殿下给我找来,”伊莲故作镇定地冷笑,丝毫不退缩,“小心误了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们几个守在这儿。”提格拉眼见着西宸殿内的侍卫官海勒姆从廊道拐口处匆匆赶来,伸手指了指近身的几个卫兵,这才不恭不敬地冲伊莲微勾了下身子,转身往阿舒尔正殿宴会处请十二王子拉玛特去了。
眼瞧着提格拉与海勒姆相遇后,两人同时朝这边探头望过来,似点头暗暗交流着什么,伊莲猛地一推侍卫艾姆尔,不安地催促,“楞着做什么,快呀——”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迅速蒙住口鼻,甩下几个烟药球,刹那间一股刺鼻的白色烟雾伴着刺刺拉拉细碎的声响从破碎的烟药球内徐徐钻出。趁周围卫兵被这几个丢出的烟药球熏的七荤八素时,两个人不由分说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滑道。
就在艾姆尔挥刀砍向马鬃与橡树皮编成的绳索时,本该在宴会上的拉玛特王子突然出现在了西宸宫回廊廊道的拐口处。
伊莲心头一紧,回头间虽然距离很远根本看不请拉玛特王子的表情,但从他疾行的步子中,她看到了愤怒。
不过一切都太迟了,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马鬃与橡树皮编成的绳索轰然断裂,两个带着木轮的滑板载着两个手持三角滑翔帆的年轻人,冲向了阿舒尔王宫城墙外的天际。
漆黑的夜空,星光熠熠,重获自由的人儿在风中迎着月光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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