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拉玛特王半勾着腰直愣愣地瞧她,“离晚膳时间还有一会,不如再歇息下。”
“谢谢。”抬首抿嘴飞快挤出个笑容,伊莲摇头低语,“你说过孩生下来前,不会踏入这房间半步的。”
“别和我谈条件,”拉玛特喉咙略哑,想她是这段日过的太为所欲为了,但见那抹尚未散去的笑容挂在她柔美的唇角边,不觉又压低了几分声线,似责斥、似哄诱道,“这不,才回国,所以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
“需要?”伊莲撇撇嘴,笑容如凋谢的花朵,瞬间开败,她伸手指了指伤疤脸,不悦道,“祈福自是希望孩安康,可也不能找个如此不如人眼的面孔天天在眼前晃荡吧,我都担心将来怀里的孩一出世会生的面目可怕。”
“你先下去.”拉玛特王摆摆手示意躬身立于软榻旁的僧者离开,于此同时一双眼扫过门旁的埃及祭司,很快所有人都规矩地行礼退去。
伊莲眼见人都走了,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这才再次将目光投向站在身前的这位亚述王,她愣怔片刻,拿捏好语句才缓缓开口,“我累了,王人也见到了,若是真心怜我,还请早些离去。”
拉玛特见她满面倦容,右手勾转着胸口上挂着的金质发坠上的一缕青丝,不容反驳道,“晚上一起在藤亭用膳。”
话毕也不等她开口拒绝,拉玛特王便闪身大步出了房间。
伊莲长出一口气,靠在软垫上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等到上灯的时候,伊莲才被个哑巴宫女从眠睡中给叫醒。 ~
藤亭,虽称为亭,却不过是个缠枝植物攀爬而成的方形木质架栏,此时此刻四方的植物暗影下摆着样式独特的玉石质地荷叶形圆桌,及几个莲蓬模样的坐凳。
眼瞧着伊莲挺着肚被两名哑巴宫女扶着走来,拉玛特王从坐着的长条铜质方箱上站起身来,倒也不上前,只是笔挺地立着,一瞬不移地看着伊莲缓步前行。
“定期有医者来探么?”见她终于走到莲蓬坐凳处时,拉玛特王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牵至铜质方箱前,示意她坐下。
箱上早已铺好了塞满羽毛的软垫,加之箱的高度较之稍嫌低矮的莲蓬凳更适合孕妇坐卧。
“祭司大人便是医者。”伊莲不排斥任何对自己有利的帮助,虽说她心中并不想出来吃什么晚膳,但同样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微微冲拉玛特王点头致谢后,这才又开口道,“王,我这身是越来越重了,吃顿饭也这么来回的折腾,我总觉得气喘的厉害,以后,这样的温馨晚膳还是少些的好,倘若孩出了什么问题,我大概也是难以活下去的。”
“明白了。”拉玛特无动于衷地看着伊莲,末了,将她放在荷叶桌上的手执起,“这么久没见,都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伊莲咬唇眯眼想了想,良久才啧地一张嘴,道,“恩,有啊。”
“什么?”
“哦,你不在的时候,我让祭司割了个多嘴婆的舌头。”
知道她说的正是玛法女官,拉玛特王压抑着心头的愤怒,隐忍半晌才一字一顿地质问,“为什么?”
“她……”伊莲迟疑片刻,朝立于身旁的拉玛特王勾勾手指,但见他没任何反应时,伊莲突然伸长手臂拉拽那条异常结实有力的臂膀,直到眼前的男人面色难看地一屁股坐在她身前的莲蓬凳上时,她才略微艰难地勾身凑向他耳边,以仅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叶*】【*】”
“那你也不该……,”拉玛特正说着,突然见伊莲心神不定地垂头,瑟缩入他怀中,他脸上刚毅的曲线微柔半分,原本要出口的话,转而换做一声轻叹。
伊莲整个人虽心神不定地躲靠在拉玛特王怀中,耳朵却并未失聪,仍竖的直直的继续听接下来的斥责,只是没想到头顶传来的竟是一声轻叹,她忍不住抬眼瞧这个性格刚毅的霸道王,却不想眼神瞟起的一瞬,还是与亚述王拉玛特肩头后方远远站在廊道下的伤疤脸僧者双目撞了个正着。
逃避地将脸快速转向拉玛特王,却见这粗线条的男人正顺着她的目光回头远望,伊莲的心霎时紧了几分。
“那个僧者怎么还没让他离开。”伊莲先发制人地抢先开口,整个人都处在种紧绷的状态下,无法自控。
“你怎么了,好像不大舒服。”觉察到怀中的女人异常,拉玛特王俯身低首仔细地打量着她略带浮肿面颊上的分毫情绪,末了才道,“这事我也听说了,那僧者是父王授意第一高僧努瓦布来为你祈福时带来西宸宫的,既然能被努瓦布单独留下,想必在仪式上是能独当一面的。”
“这种福祉我无消受不起,早早遣走倒还让双眼落个干净。”说着她小心地缓缓拉开两人的距离,刚才她一眼便瞧见伤疤脸从房内走出,为了躲开伤疤脸才不得不靠紧在拉玛特王山般健壮的身上,此时此刻该躲的既然没有躲过,她自是不
愿在如此委身亚述王怀中。
伊莲的身才刚离开拉玛特王那越见发热的胸口,便见远处的伤疤脸缓步朝她这边走来,顿时整个人再度紧张起来。
伤疤脸此时倒也毫无顾忌一般,三两步便冲上前来,待到两人身旁时,这才放缓了步,稳身上前,冲促膝而坐的两人微一躬身,半响才低声恭敬道,“王,晚时的祈福需要开始了,误了吉时恐对腹中胎儿的顺产不利,要知道吉时祈福是咱们亚述的传统,而此时此刻日落天酝红云之时本就是魔物泛滥的之刻,此时若不小心谨慎,让这明暗颠倒间溢散而出的魔物劫住了幼的灵气,不久后的生产不但会对孩不利,对孩的母亲也是有害的。”
“让他滚,滚。”伊莲听着伤疤脸嘴里一个又一个的对胎儿不利的谬论,心中突然一阵闷痛,她单手捂胸,身一个不稳,颤抖着差点跌倒在地。
伤疤脸微微抬起的手随着拉玛特王眼疾手快地出手扶住伊莲的双臂而缓缓落下。
亚述王拉玛特难得细腻温柔地轻轻捏着伊莲早已肥了一圈的肩臂,和缓道,“别闹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与孩的身体重要,明白么。”
说着拉玛特王颔首凑向伊莲的耳旁,用小的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声安慰道,“孩生下来后,你想如何处置他,我都会随了你的愿,只是这时,你必须听祈福僧者的。”
伤疤脸默默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伤疤微微抖动,一双眸着火般死盯着被拥入亚述王怀中的伊莲。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伊莲突然咬唇抬眼越过拉玛特王肩头,四目相触的瞬间,伊莲不由地将唇瓣咬的更紧,一抹艳色的血花顺着唇瓣上的裂口滑满下唇。
只一瞬,站在亚述王拉玛特身后的伤疤脸,手指如弹蚤一般悄无声息地飞速掠过伊莲满是鲜血的唇瓣,刹那拭去那抹红艳,继而他在伊莲浑身僵直、惊恐与愣怔中,侧脸缓缓舔舐掉拇指上刺目的血迹。阴影下他那张疤瘌脸显得越发的狰狞可怕。
“我会乖乖听话进行仪式的,只要能保孩平安,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伊莲说着,原本始终不肯环抱拉玛特王的手臂,终究放在了他的腰间,虽然她此时此刻因为高高隆起的腹部压根就无法真正环住这个亚述男人结实有力的腰,但仅仅只是手指轻微的搭落,也让拉玛特王面色多了几分笑容。毕竟这还是伊莲第一次主动去环他的身。
短暂的相拥后,亚述王拉玛特终究还是放开了怀中的伊莲,原本想与她一起共度温馨晚膳的,却没想到他因为一时高兴,竟忘了贵胄孕妇们需要日夜双祈福这事,但不忍伊莲饿着,拉玛特命宫女坦娜到厨屋又安排了几个口感适度的小零食让人端了上来,以备伊莲预先垫垫肚。
伊莲草草吃了几块小零食后,当晚的祈福仪式便正式开始,固定的模式程序完成后,伤疤脸才对着两位深深一躬道,“仪式完毕,请王和姑娘用膳。”说着,伤疤脸别有深意地看一眼伊莲,缓步离开。
这一眼如刀剑般锋利刺人,伊莲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接着细密的汗珠隐隐从发中渗出。
“你晚上几乎没吃东西,不再吃点?”拉玛特瞧着伊莲身略微不稳地晃了几下,伸手想去拉住她,却让她不动声色地给躲了过去,顿时心中很是不舒爽,于是起身一把将她按入怀中道,“我说你该再吃点东西。”
伊莲微愣,强忍着腹中隐隐的疼痛,顺从地与拉玛特王共进晚膳,直到晚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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