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即便买着了,也不在自家附近。做活总不那么便宜。
有心再求一求,或是再加上几两银也好。无奈,孟然只是不吐口儿。
单小葵见他哭得可怜,心中一软,想上前打个圆场,脚步刚一动,孟然似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忽倏往这边儿看来,神情淡淡撇了她一眼,又淡淡地转了回去。
虽然是最平常的神情,配上并没有多少情绪的眼神,又是那么极短的一瞬,却让单小葵一下感到莫明的压力。并清晰地接收到目光传递来的“大人说话小孩靠边儿站”的讯息。
她讪讪地一笑,将刚迈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
老余头哀求了半晌,见孟然的神色不曾松动。下面想求着再让他们加价儿的话,就也不敢说了。只得点头应下。
“即这样……”孟然微微点头,看向徐公,“就请徐公帮着青娘到衙门走一趟,把契交割了。”
徐公忙笑着点头应声。
孟然又转向单小葵,“你买田的银可够?”
“够够!”单小葵也连连点头,一边摆手叫刘妈赶快去东厢房将银取来。【叶*】【*】
余柳生见单小葵原说要买他家的田,忽地又买了西边的田,一亩田价儿还要高三两,立时急了,满面急色的上前和单小葵说道,“柳姑娘,那我家的田……”
“自然是也买的!”
余柳生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心想问他的田价儿多少,可单小葵已转身往东屋去了。院中的季云翼孟然等人,一个个锦衣华服,混身皆是富贵之气,他不敢上前,只得暂时按下。
“哈!”季云翼见事情告了段落,怪叫一声,迈着方步向孟然走来,笑道,“我在这里忙活了半日,什么都没得。倒是你,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头。”
“哥哥只会打架,你还会什么?”季妍斜了他一眼,抢白道。说着又向孟然甜甜一笑,“然哥哥今儿怎么来了?孟姐姐呢?在家里做什么?”
孟然微微一笑,将为何来此简略说了,至于孟清菲,则是在家陪孟府老太爷说话解闷儿。
季孟两府离得极近,原本两家就交好,自在杜府赴过宴后,因有单小葵的介入,季妍与孟清菲也不似以往,见了面便要吵嘴。如今相处的极融洽,因这个缘故,两府走动就更勤了。
季妍方才不过随口一问,听他提到孟老太爷,猛地想起一事,恍然笑道,“是了,我听我娘说,你们府上老太爷的寿辰近了,可是因这个缘故,她才安生在家里呆着?”
孟然含笑点头。季云翼被妹妹抢白,接着又被人疑似冷落,气哼哼地哼了一声,转身往院西边自去看那边刚平好的地基。
单小葵自东屋出来,刚好听到季妍的话,忙上前笑问,“不知贵府老太爷寿辰是哪一日,我承孟妹妹和孟家哥哥多方照应,到时也该去给老太爷贺贺寿。【叶*】【*】”
“十月初九。”季妍抢着答道,又拉单小葵的手笑道,“到时,你也去罢,也去我家坐坐。我娘和祖母问过你好几回了呢。”
“哟,这倒巧了!”刘妈失声笑起来。徐婆也笑说,“是极巧!”
菊香和兰香也笑眯眯地望着单小葵。
季妍疑惑看着单小葵,“什么巧了?莫非那日还是什么别的日不成?”
“嗯。”单小葵本是不打算惊动这些人的。但刘妈失口说出来,倒也没瞒的必要,含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日。是我的生辰。”
“呀!”季妍惊讶地张圆了眼睛,随即拍手笑起来,“真是巧!竟和老太爷是一日的生辰。柳姐姐,你看老太爷这样的大福气,你和他一日,将来必也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单小葵微微一笑,“可不是,我也没想着竟和老太爷是一日的生辰。我便是个没福的,借着他老人家的好日,也能借来些福气了。”
孟然很是意外,也笑道,“这倒是巧了。即这样,那日你必要到我们府上去。到时,另摆几桌宴,单给你庆生。”
单小葵直道不敢当。
说话间,徐公和余明才换好了衣裳,将牛车套好,就要进城去。孟然叫单小葵取了笔墨来,现写了张贴,给二人带上。
老余头不是十分情愿地上了牛车,一行人向府城而去。
他们前脚走,后脚孟然所说的,拉花苗的牛车便来了。只是单小葵一见打头进来的人,却是一怔。
那人见了她,也是一怔。
疑惑地看了看那粉蓝道袍的男和孟然,似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了?”粉蓝道袍的男见他怔住,不由的拧眉问道。
“回,回少爷!”那男忙拱手上前笑道,“小的觉得这位姑娘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确实见过。”单小葵按下心中惊讶,含笑上前说道,“是早先我去贵号问过花苗的事儿,那时,便是这位掌柜接待的。”心中却叹,这事儿真是巧了。再不想孟然竟也和这家相熟。
不但是他,就连这位身着粉蓝道袍的男,她也想起来了。定然是那位满身脂粉,喝得酒气熏天的什么东家少爷了。怪不得他一来,单小葵就觉有些眼熟。
那日虽然只是匆匆一撇,他身上的那种颓靡气息,却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只是又有些好奇,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怎么看孟然都不是这彭少爷之流的人,最起码单小葵想象不到,他去那花舫取乐的情形。
那么定然是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若非如此,两个行为大相径庭地人,怎会成为朋友?
“哦?!”道袍男有些意外,浓眉高高挑起,“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知,孟然倒是明白。正是自己去彭记,在花市遇上她们的那次。那次这人喝得醉眼熏熏,哪里还认得人。
却也没说破,只是微微一笑,向单小葵招手,“来,青娘,我与你引荐。这位是彭记花木铺的少东家彭君安。这一位是彭记花木铺的掌柜周于伦周掌柜。”
周于伦赶忙上前,弯腰拱手恭敬地见礼。单小葵也不和他客套,受了他的全礼,自己微福了一福,算是还了半礼。
接着转向彭君安施了个全礼,含笑说道,“多谢少东家援手。”
“哈哈,不须谢,不过是些不成用的花苗而已,今儿这些若不够用,只管再和周掌柜说……”彭君安摆手哈哈一笑,倒有几分豪迈之气。
只是他话还没完,便被周掌柜轻声打断,“少爷……”
“嗯,怎么了?”彭君安止了笑声,拧眉疑惑看向周掌柜。也不知是真的不知其意,还是装的。
周掌柜当着人面儿如何好说花苗不能多卖等等之类的话,只是自家少爷的性他是知道的,性情豪迈,出手大方,虽爱出入那些烟花柳巷之地,根底里却是个极仗义的性。
如今有孟公做中间人,莫说这几百棵花苗,便是把花圃里的幼苗都买了去,他必然也是肯的。这还不算,怕是银也分文不收呢……
单小葵看在眼中,忙上前笑道,“多谢好意,这些花苗已够了。请周掌柜叫人把花苗都卸了,算个数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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