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雪之夜、风雪之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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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陆陆续续进入城堡内部,在笛卡的计划里,他们将要直接绕过卫兵驻守的营房,围住男爵所在的庄园。

    灰风城堡内部构造和普通城堡并不相同,大约是修建这座城堡的人觉得大雪山里修建一座阴森森的城堡实在是太阴寒了些,于是除了外部的城墙和瞭望塔和一般的城堡相同之外,城墙内部却是以另外一种格局布置的。

    兵营靠近城墙,另外一侧是家臣们居住的地方。

    在最靠近后方的山谷里,修建着一座美丽的庄园,男爵就住在那里。

    在那名小男孩的帮助下,近两百名农民兴奋地拽着武器来到了城堡里,他们想要对付男爵,这段城墙就是无法逾越的对象

    然而在笛卡和奈特的行动下,最大的障碍已经排除了。

    剩下的事情就非常简单,那就是拿起手里的武器,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利——还有自由。

    虽然众人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控制着脚步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暴露了自己,导致这次突袭的计划失败。然而这些人都是刚刚放下农具的农民,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地就发出了几声不和谐的声音。

    恰好这个时候,那半支巡逻卫队也绕到了街道口,看到城墙处黑影瞳瞳,有一卫兵忍不住吃惊喊道:“谁?谁在那里?”

    笛卡知道再也隐瞒不过去,不过能偷偷来到这个地方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在他的计划里。最坏的打算是硬攻城墙——那样死的人会很多很多。

    于是他不再犹豫,也不再害怕被发现行踪,高高举起准备长剑,同时取出打火石点燃了别在腰间的火把。大声道:“上!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平日里被暴政欺压已久的农民们一旦爆发出了,怨气愤怒不满汇聚成了这句口号,声音之嘹亮,甚至传到了远远地庄园里!

    有些平民在笛卡的号召下点燃了准备已久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线,更多的人选择了一涌而上,扑向了那一小队卫兵!

    巡逻的首领大吃一惊,在他眼里。原本的黑影里忽然爆发出了无数的火光,成百上千不知道多少的敌人隐藏在暗中!

    他本能地拔出剑来,可是敌人的人数让他头皮发麻,不仅是他。半支卫兵队的士兵们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着火光,他们也远远认出了敌人竟然是平日里被他们任意欺负的农民!

    “天呐,这帮该死的贱民怎么胆敢造反!”卫兵首领一想到自己的敌人不是什么正规军,甚至连佣兵也不是,只是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农民的时候。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

    他挥舞着长剑,怒声喝道:“你们这些贱民竟然胆敢造反?难道你们不怕被送上绞刑架吗!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打败男爵和他手中的风雪之剑吗!太天真了,一帮疯子!”

    在首领的呼喝下,十几名士兵顿时有了士气。

    他们各自取出武器。对着汹汹来犯的人群,警惕观察着情况。同时嘴里大声怒斥:

    “来吧?有谁胆敢上来送死!”

    “一帮贱骨头,看来平时抽你们的抽的还不够狠!”

    “看看你们手里的武器吧。锄头也能作战么?太可笑了,一帮无知的蝼蚁!”

    ……

    士兵们从最初的恐慌中挣扎出来,发现敌人只是一帮平民之后,有的人手里的武器更是普通的农具,顿时轻松了一口气。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恶向胆边生,顿时自大不屑起来。

    在他们眼里,一帮平民就算被暴政激怒,临时起意试图推翻领主的统治也不会形成多大的战斗力。

    真正的战士不会畏惧一群乌合之众。

    正如狮子不会畏惧一大群绵羊一般——首领厉声喝道:“你们深夜闯入男爵城堡,都不想活了么?赶紧放下武器,说出谁是主谋!说!”

    一边说着,他一边挥舞着长剑,往前逼了几步。

    刚刚热血上涌的农民们被首领强大的气势震慑住,都忍不住退了退。

    这副场景落在了首领的眼里,他心里更得意了。

    他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战士,平日里也懒得多用功,这注定了他只是一名9级战士,虽然在男爵领地已经算是不错的实力,可是一般情况下,他很难找到炫耀自己武力的时机,为此他十分遗憾。

    而恰好,现在就是这个一个时机。

    没有什么比在一帮乌合之众炫耀自己武力更有趣的了,欺负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欺负一帮人的滋味那就更舒服了。

    首领知道,这些人往往是一时热血冲上头脑,并没有多么坚定的意志,一旦双方交手,有了血腥,有了伤亡,这些人老实本分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乌合之众终将暴露出他们的本质。

    然而这个时候,这些在卫兵首领眼里的乌合之众们并没有露出多少胆怯,他们往后退去,只是为了给身后的人们让一让路。他们受到的欺压实在是太久了,怨气也非常之深——然而这些仍然不足以支撑一场坚定的起义。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乌合之众,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名首领。

    正如一群绵羊如果有一个狮子做首领,那么他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足以打败一小队野狼。

    笛卡越众而出,他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可是他依旧坚定地走了出来。

    因为他就是这次计划的首领。

    一名热心的游侠,年轻而实力不俗,在西方也领导过几次类似的政变。这些足以让他轻易地将大多数的不忿者聚集在一起,团结聚力,然后推翻及其不满的现实。

    对于笛卡而言,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天生的正义感让他希望作恶多端的领主得到裁决。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得到人们的信任啊。

    奈特站在笛卡的身后,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虽然相识仅仅只有大半天,但是这足以让他了解到这名游侠的为人。

    “一名热心肠的年轻人,而且有一定的才能,可惜注定要被大多数的领主所讨厌了。”这是奈特对他的评价。

    笛卡左手持火把,右手持剑,踏前一步。

    他的剑细而长,在奈特的印象里。主物质界并没有这种样式的长剑,如果硬要找到一种相像的长剑的话,那么只有白帆城水手们常用的佩剑可以勉强比拟。

    这种剑侧刃没有开封,所以劈砍的效果是无用的。只能用来刺。

    笛卡的长剑虚点在卫兵首领的胸口上,银芒闪过,那名首领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眉头皱了起来:“原来是你!那几箭没有把你干掉真是可惜。你是谁?为什么煽动民众?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首领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响亮。他的目的很简单,第一是拖延时间,这里弄出的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男爵大人。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能拖则拖。只要等到男爵大人来了。哼哼……

    首领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笛卡冷冷地说:“我叫笛卡,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所以请你们让开。”

    “游侠笛卡?”首领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来是你。想让我让开?你想去对付男爵大人?你以为灰风领地这么多年没有动荡仅仅是出于运气么?”

    “你想说明什么?”笛卡又往前走了一步,剑尖一直微微挪动着,如果首领有什么异动他就会选择立刻攻击。

    “男爵大人的风雪之剑会把你冻成冰雕的,西方的游侠。”首领冷笑着,“虽然小男爵大人一直没有机会在贱民面前展露自己的武力,不过据我所知,他已经是10级的战士,再加上那把风雪之剑……哼哼,你们这些愚蠢的贱民很快就要品尝到男爵大人的怒火了。我想到时候,你们的惨叫声会很好听的。”

    首领的话立刻让人群哗然不安起来,小灰风男爵虽然继任时间不长,手段也足够残暴,但是并没有在平民们眼前展露过多少武力——更多的时候,这项工作是卫兵们在代劳。所以普通人根本不了解这名男爵的实力,在笛卡的预算里,对方应该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成年男子而已。

    “十级的战士?那又怎么样?”笛卡不为所动,“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杀他!灰风男爵愧对领主之名,非但没有庇佑领下子民,反而对他们是以暴政,横征暴敛,为非作歹。我们有生存的权利!”

    说完他根本不合那名首领废话,手腕一抖,长剑快速刺出。

    这名首领也是老油条,虽然实力略低,可经验老到,面对笛卡的攻击他不慌不乱。他往左侧跨了一步,稳住脚跟,然后长剑巧妙地拨了一下,让笛卡的长剑无功而返。

    然而笛卡作为有名的游侠,实力自然不止表面上的那些。

    长剑绕着对方的剑转了一圈,居然从外侧直接切了进去,点向了那名首领的手腕!

    “好!”

    奈特心里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事实上,如果让他和笛卡换个位置,让奈特自己对付这名首领的话,对方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奈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可以在第一招就一拳把首领打倒在地——可是笛卡用的方式是不同的,这一招纯粹是对长剑最灵活的运用,只是手腕抖了抖,长剑便以另外一个角度刺了出去,直接点向了对方的手腕。换句话说,如果用剑也有艺术的话,那么奈特就是一个粗暴的外行人,笛卡则是精通此道的大师。

    虽然结果有时候还是前者更加方便些——但是这是建立在对手较弱的前提下,如果对方等级较高,身体素质也达到了和奈特相仿的程度——甚至超出。比如独眼沙克,那么奈特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在这个时候,旁观的奈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如果自己想要修习一些简单而基本的剑术的话,笛卡或许是会是一个不错的老师。

    卫兵首领面色巨变。

    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剑招会有这么精妙。精妙到第一招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在那一瞬间就必须做出选择。如果不想被长剑伤到手腕的话,那么他必须抛弃长剑。可是长剑对于一名士兵来说,特别是现在的情况来说,简直就是生命。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

    他犹豫了,刺剑可没有犹豫。

    一朵猩红的血花悄然绽放,伴随着首领情不自禁的哀嚎声,笛卡的细剑刺入了他的手腕上,然后轻轻一切。

    “哐当!”

    这是长剑落地的声音。

    卫兵首领痛苦地惨叫着。他不可置信地用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手腕,浓郁的血流顺着手腕流了下来,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刺眼。

    看到首领迅速落败。旁边的几名士兵立刻急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过去帮忙。

    笛卡哪里会放弃这个机会,他高举长剑,忍住背伤撕扯的痛苦,坚定的喊道:“冲上去!抓住他们!”

    人群轰然而上。

    火光犹如长龙一般涌动过来。

    剩下的士兵们大惊失色。他们紧张的举起武器,可是就在他们刚刚想挥动长剑攻击冲击上来的敌人的时候——

    一道纯白色的半月形光芒忽然散开。

    纯净而神圣的气息从笛卡身上忽然涌现,他胸口的那枚徽章大展光芒。

    笛卡握剑高声祈祷:“圣裁之光!”

    他胸口的徽章亮的更加耀眼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欢呼声,他们充满敬畏地看着笛卡。那一道带着圣洁的气息的光芒他们再熟悉也不过,这是布兰德位面最伟大的教会圣裁所的力量。这是布兰德之剑的力量!

    布兰德之剑,代表着力量、公平和正义。

    至少在一般的布兰德人心里是这么一回事儿。

    然而奈特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个方面。他对布兰德之剑的力量并不熟悉,引起他注意的,是笛卡身上传来的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敏感的注意到,那是神祗本源的力量。

    “神祗本源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奈特很快否定了神祗本源的力量来自于笛卡自身这个念头,他的目光落在了笛卡胸口的那枚徽章上,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笛卡身上的白光涌现出无数的符文,这些符文不断地跳动着,仿佛一个个活跃的小精灵,正在翩翩起舞。符文尽数汇聚在了他的长剑上。

    笛卡凛然挥剑。

    白色的剑芒带着圣裁的力量,将对方所有人的武器一口气击落!

    人们欢呼着举起了手里的火把,他们一涌而上,把这几名士兵按在了地上,用绳索绑了起来。

    如果在公平的情况下,一名装备完整的士兵至少能够对付十个以上的平民;而十个士兵却对付不了一百个左右的平民,更何况这些平民是愤怒的,而士兵们手里的武器也被笛卡挑落。

    很快的,这些领主卫队的成员们都老老实实地被绑在了街道的角落里。这里两旁是男爵家臣居住的地方,房子有很多,但是大部分都空着,所以没有人站出来。

    当然,有一部分人已经大概的了解到了街道上的情况,却也不敢站出来。

    笛卡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解决掉了这一小支卫队,那么意味着事情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男爵的庄园就在街道的尽头,就算男爵本人会武艺,庄园里也有几名骑士和战士,也应该无法阻止灰风城堡覆灭的趋势。

    淡淡的白光被徽章吸了回去,失去了圣裁之光笼罩的笛卡立刻觉得非常虚弱。他的膝盖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发软,这是体力消耗过度的迹象。为了施展布兰德之剑的神术,他不得不透支了自己的体力。

    背后的箭伤远远没到愈合的地步,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笛卡一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必须带领他们推翻男爵的统治!”笛卡强撑着身体,他持剑的右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强打精神指挥着人们安置这些俘虏。

    接道尽头就是男爵的白色庄园。

    而那名以残暴著称的男爵此刻就应该静静的躺在庄园里,或许是壁炉边,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之后,他将得到公正的审判——以男爵之前的所作所为,足以被判一万次死刑。

    或许一万次都不够。

    人们这样想着,严酷的寒冷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起来。

    笛卡带领着众人,涌向了庄园。

    如果从城墙上看去,只看到一条火龙摇曳着,追向了自己的猎物。

    奈特混迹在人群中,和海伦、卡尼娜两人在一起,默不作声地看着好戏。

    当人们来到庄园的大门面前,他们却讶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场景。

    铁栅栏的大门被打开了,庄园里灯火通明,无数的人影出现在门后。

    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名瘦而高的男子,他穿着单薄的风衣,腰间的佩剑松松垮垮地挂着。

    他脸色冷峻,眼神漠然。

    他就是灰风男爵。

    奈特顿时皱起了眉头,强大的感知告诉他,这个灰风男爵,非常不好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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