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实说,我还很看好他的儿,就是那个小鬼!是个好苗,要是有人好好教他,给他良好的培育土壤,将来可能是个人物!”
那一本正经、少年老成又透着几分童真的小鬼,真的很有趣!
席元龙沉默。
“额~~你是不是觉得我看问题很天真,对很多事的看法都很片面,太由着自己的性了?”甄肥肥有点自知之明的挠挠头,她承认,这些都是她的毛病,而且目前她还没有要改的打算和决心。
“你还年轻,缺少历练,对人性了解不深,再过几年你会相当厉害!”席元龙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嘿嘿,或许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哪儿办厂?”甄肥肥第一次在苏京办厂,他怕她对苏京这一行不太了解,想听听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个还没决定,明儿我去看师父,想听听看她的意见。”
席元龙清楚甄肥肥应该是不想麻烦他,也不勉强,转而笑问:“你刚说这次进城除了车的事,还有别的?”
“嗯嗯!这个真的要向你请教了——”甄肥肥像想起来什么大事。
“嗬!这倒难得,我们聪明绝顶、智计百出的马大姑娘还有事向我请教!?这我倒要好好听听了——”席元龙笑着觑她。
“什么呀!我有几斤几两重自个儿清楚,在这一行你是前辈,我这个新生蛋挞要向你学习请教的多着呢。”甄肥肥说着站起来,朝他恭敬地作了一揖。“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这嘛要我教你也行,不过我的……‘咨询费,、‘创意费,可是很贵的哟~~”席元龙斜眼瞟着她,趁机也来一次特殊对待。 ~
“好说好说!陈算——”甄肥肥忽然朝着楼下大喊了一声。
“财财姑娘,你有什么吩咐?”陈算上了来,看了看旁边一脸莫名的大佬,走到甄肥肥面前站定。
“陈算哪·帮我把这包袱里的毛栗送到后院的厨房,让大师傅帮着放到火铲上煅煅。等好了给我送一点过来,多余的就留给你们吃,麻烦你了啊?”
陈算接过一小包毛栗下去了·席元龙茫然地看着笑得惬意的甄肥肥。
“哎,难不成你想用那点黑不隆冬的东西就想打发我?”
“!那是毛栗,我来的前头晚上,不就想着给你跟师父带点什么嘛。谁知家里的熟毛栗被星星那小鬼做光了,大晚上的,又不想吵娘,就自个儿炒了点······嘿嘿·谁晓得火大了,炒糊了~~”甄肥肥伸出俩手掌,不好意思地遮着脸。
席元龙却笑了。
“而且还不晓得炒熟了没……”
席元龙了解地点点头,怪不得刚才让陈算拿毛栗到厨房去煅,原来是怕没炒熟,让他吃生的啊!
“你不会先尝尝?”
“我这不是······怕有的生、有的熟嘛!”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我这不是怕先“试毒”嘛!
“哼哼~~”席元龙明显不相信地笑哼。那样就好像在说:“你有几根花花肠我还不晓得,信你才怪!”
“说吧——”过了一会儿·席元龙突然开口。
甄肥肥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席元龙是放过她了。连忙坐下·将凳拖到他旁边,大有与他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这次来最的事还是想找家厂商合作,承包一批手工针线活儿!”
“手工针线活儿?”席元龙诧异。 ~“你什么时候对这一行又有兴趣了?”
“不是我要干!我只是想为村里的女人找份活干——”
“事情是这样的。”甄肥肥抬起头,目光变得深远。
“某一天我偶然碰到个小女娃儿,她叫豇豆。她不过十岁,本来应和我家毛毛一起坐在学堂里听夫讲课的,但是她没有。她的家庭很困难,豇豆爹和豇豆娘的活很重,连带着她身上的担也不轻。老席,你不知道·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做的活甚至比一个大人还要多!割草、喂猪、放牛、打叶、照顾病了的奶奶······”
席元龙皱皱眉。
“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地上露水很深,可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牛都放了有一会儿,已经在割草了……你没看到她被茅草割伤的两只小手,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数都数不清……那时候我都惊呆啦·我跳到田坎上,站到她的面前,我问她想上学吗……你猜她怎么回答?”
席元龙摇摇头。
“她当时的样有点哀伤。你兴许还不知道,小丫头性很倔,很要强,从我见到她时起她已经·好几个火头吃了······可是那个时候她黯然了,我忘不了她当时的小样—
“她跟我说:‘俺要去上学了,家里的活儿怎么办?俺家的阿大、小葱、小苗,没人带了可咋办……俺爹俺娘可辛苦了,回到家里腿都晃荡、腰都仲不直了,没有俺为他们烧水,烧饭,他们会更累的····…俺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个人照看着,俺也不放心·`····,”
席元龙不吭声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耐心地听人诉说别人家的苦日,以前,别人对他诉苦道穷的时候,他总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一个人只要你有本事,吃得了苦,就不会过那种穷日。否则,再苦再穷也是你自找
他一直没有什么怜悯心,对道路上的乞丐也一直懒得施舍,因为这在他看来,弄成今天这副德行跟他们无能脱不了干系。
可是,就在今天,他心里根深蒂固的观点因她的一席话出现了裂缝!
“这就是你要找厂商合作,承包大批手工针线活儿的原因?”
“嗯!豇豆的事在马回村来说太普遍了,光解决她一家的困难,给她一个人书读是远远不够的!”甄肥肥接着。
“据我所知,马回村大多人家的孩都没有学上,除了观念问题,更的是家里困难和离不开人。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娃有出息,也没有哪个父母自己能做得动的时候舍得把孩支使出去忙活
可怜天下父母心,要不是真的没法,谁家父母舍得让娃受那种苦?
“所以你选择承包手工针线活儿!这样男人们就可以专心在外面忙差事,女人们就可以一边做手工活儿,一边帮着照看老人孩,而且还能贴补家用!要知道手工针线活是村里女人们最拿手的活计,没有人比她们动作更麻利、更熟练了……有了这个生计,只要能保持源源不断地活干,她们家里的日会好过得多—”
席元龙接过甄肥肥的话茬,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是的。”甄肥肥站起,遥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
“在村里,男人帮人卖工,是家里的顶梁柱,女人就跟在后面帮人做小工。从早累到晚,累一死不说,还挣不到两个钱。最让人难办的是做了小工,家里的活计就得全撒手丢下了,兼顾不到,老人没人照顾,孩没法上学。到最后,全家都慢慢被拖垮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答应过豇豆,一个月内一定会帮她把学上上,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一定要做到!”
“有什么我可以帮衬的?”
“你能听我说这么多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老席是什么性她很清楚,纵然不能说是冷漠,也好不了哪里去。能够在这儿听她罗嗦一大堆,她真的很感激了。
“对了,老席,你对手工这一行怎么看?”
“我想我应该先告诉你一件事!”
“哦?是什么?”
“苏京除了是最大的商业城市,还是大禹第二大棉花基地!”
“额——”甄肥肥笑了,看来这事有门。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新宇棉业的少东家。据他说就他一家每年要生产棉被少则上万、多则几十万床。至于棉衣、小的针线制品更是数不胜数。在棉业上净利润一年就能挣数百万两!苏京承托着它得天独厚的地利之便,为四国‘黄金要道,,任何一个东西只要出现在苏京,很快就会传遍四国,乃至整个天下!当然,只要苏京有而其他国家缺的东西,苏京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甄肥肥在听着。
心里暗暗放下心,对心里设想的计划更加有把握了。
席元龙想了想,凑近一点,放低声音道:
“而且小道消息称:基努即将攻打临晔,妄图将临晔西北十二城、黄州、州、颠洲,纳入自己的版图之下。现在临晔和基努都在加紧备战,招兵买马,存储粮草——”
甄肥肥一怔。
“此时时至深秋,天气渐寒,士兵在战场上冲锋,对棉被棉衣的需求会非常大!如果我没料错,这会儿那些接到消息的棉业手工厂应该是忙疯了,到处招人赶制棉衣棉被吧?要是你这会儿送上门,生意容易谈先不论,别人说不定还会高兴得拿你当祖宗供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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