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卷乱世浮沉201【陌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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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后小胡一直在路上思考关于“过犹不及”这个古成语的意思。(古人和他应该有同样的烦恼,要几个老婆才能创造出这么精辟的短句哩?现在满打满算五个,小仨儿到底算不算一个,以后有的是机会求证。他目前已经感觉不太妙了,日子过得太过紧凑,尤其是那个醋坛子乱泼醋真的很烦,近期要下大力气解决。忍气吞声、弄虚作假,一切都为了息事宁人,他一个人独自咀嚼这充满欺骗负罪般的日子,感到十分不痛快!

    这个问题让他越想越恨……还是把焦点放到目前在寻找这一位。不管她是发怒还是不爽,肯定都暴冲了,在外头追半天也没见人。不可能气到去跳海吧,但是从陆地方向远远望去,大清早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不可能跑这么快啊?如果她知情识趣,躲在角落等他出来蹦出来吓他一跳,两人尽释前嫌嘻嘻哈哈一起去吃早饭,多美!这就叫没默契!

    平淡的日子非要让他表演特异功能,生活中不作点弊真没法顺顺地过啊。他只好使出搜魂**:一团星团浮现脑海,从这里头直接把她给揪出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有没有这么犀利啊!竟…竟然已经到了单位,十年间轻轨提速是提多少啊?一个大活人能受得了这种提速?

    他从她出现的位置,结合昨天聊过的话题,马上就猜出大概。暗道声原来如此!再次从感应星团找出自己和她的位置。施展出真正的乾坤大挪移,把自己移到她身边去。

    第三代量子通信技术最显著的突破就是:通信传递的不但是信息,也可以是物体,甚至生命体。网络通信如果无法实现物体传送,目前小体积物体的网购行为有一半以上无法完成。此类网购主要通过下列方式实现:付款确定后取得组装请求序号和原料,接下来实体物品的组合步骤,采用家用小型堆叠终端输出。

    更新换代后的量子通信,只需要家家户户有一个构造更简单,成本更低廉的全息(注)接受容器,就能完成取货步骤。而取代之前实物的堆叠到获得实物的步骤。则由中央大型堆叠传送枢纽来完成。这种技术的跨度可称得上一次产业创新,也就是后来史称的第九次工业革命。(注——全息:基本粒子的经典信息和量子信息,合起来简称为全息)

    在转运局的量子通信试验中心,建筑布局精准按照一个碳原子的多层结构搭建。也完美模拟出原子内基本微粒之间的强互作用力,用以维持彼此间的相对空间位置和运动关系。中心内拥有18座具备容纳空间和具体功能的监测、转换,和协调区域。所有区域组成的球体运行轨道非常占空间,所以整个中心三分之二的体积位于地面以下。

    池秋荻走出试验中心的全息传送舱,将纽扣大小的传送装置别在衣服上,和大衣前排其余三枚扣子相比,外观看起来并没不同。在清除(量子效应)室清洗完后她走出中心,肚子早已经饿得什么都不剩,打算先到外头吃个早饭,她边走边低着头若有所思。)不经意抬起头寒毛一炸,像看到鬼似的,那家伙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悠闲中充满好奇,像个第一次参观博物馆的学生,饶有兴致地背着手游走四处张望。

    两人此时处于蛋形的4号转换区,在上下引力抵消的空间中,数不清的尖塔两两上下对立,每座塔的大小和高度,取决于空间高度宽裕程度。给这颗蛋内部的长轴留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光从横截面来看。很像两把对放着的弧边的牛角梳,而通道是两把梳子间的缝隙。

    参观者的目光恰好落在她身上,露出偶遇般的惊喜笑容,接着小跑过来和她套近乎“真巧,一找就中。”她对他的速度更震撼!更何况实验中心安全系统并不是纸糊的!

    他还没跑到她跟前。就先让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前逮住。她提着他袖口问“你怎么进来的?”

    “家里有飞船,嗖一下就来啦。”他一脸坦诚。

    还有心思鬼扯!她都有开除打发他走人的冲动了——但是他可不是这里的雇员——只能压着火气继续“那你怎么进得来?安全系统又是这么通过的?”

    “俺没有通过安全系统。”他直接穿越来的。说的是大实话,看她整个人都怒了,赶紧又道“细节先摆一边,以后再给你解释。俺这么急跑过来,纯粹是找你吃个早饭,缓和气氛后认认门,看你宿舍在哪儿。你看昨天到你这儿多好,今早也不会遇到查房。昨天说了你也不信,现在总算信了吧,俺那窝就是个十足的龙潭虎穴,俺都不爱往那里回:没有家的温暖,打扫煮饭都是俺的事情,没人会动根手指头。”滔滔不绝的他渐渐融入自己编织的语境,觉得日子并没表面那么光鲜。原来的二比一、二比二理论统统不切实际。不管多少人进了俱乐部都没法平衡局势,好像所有人到最后都会抱起团针对他。

    眼前这位在普通人眼里可能不算很普通,但在他眼里绝对再正常不过,他想干脆把这位隔离出来当作小公馆,别让她和那几个同流合污,要不然又是有去无回。

    她的注意力被他成功引开,朝他走近一步,目光中关切带着审视“有没有领罚?你没失去所谓的记忆,是不是?”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罚得可重啦,那是细节,不管。”他苦着脸说“她们都是熟人,你也很熟,要不是熟人一个接一个,俺也不会盲目扩大编制。失去记忆是另一段故事,也属于细节。都摆旁边吧。先找地方吃饭再慢慢跟你说。”他牵起她的手让她带着自己离开。

    走到外围空旷巨大的空间。一块块说不出具体功能套件像铺在地面的整齐地砖,笔直的自动步道就像地转的拼缝,延续到头顶上的空间让人觉得无限宽广。她问“你领的什么罚呀?说给我听听看。”

    “呃,继续假装失去记忆和她们不熟,这个惩罚已经很严重……”说一半忽起邪念,牵着的手变成单手拦腰抱住他,然后对她嘿嘿直笑“俺的损失你得好好赔偿。”他看她仅仅白自己一眼,索性大起胆子,另一手试探性也搭上去,搞起其它小动作。

    小动作的尺度越来越大。她面红心跳挣开他低斥“放规矩点!有监控。”

    “没有监控,说过你们的安全系统有故障。”脑海中能清晰看到49个监控点在盯着他们两个,他直接在数据中心把负责处理这处的节点暂时关闭。自己正处于强制失忆期,这几天不回家算啦。这儿挺幽静,防范挺严密……他按摩她细细的脖颈问“没监控了,你怎么说?”

    她喘着气“没话说,先去吃饭!”

    “吃完后呢?”

    “随便!”

    在孤儿院大门边不远,有一架旧飞船改造的自动早餐店——专门供应教职工的早餐店——在以前孤儿院经费不足的时候,忍受不住糟糕伙食的职工们隔几天就会来光顾一轮。但自从孤儿院抖起来之后,这十年以来的生意一落千丈,这时候餐厅里没半个鬼影子,门口一排露天餐桌椅也只有两名顾客。

    “你干嘛不吃?”她抬头问。

    “我要吃随便……”他伸手摸着八分熟孤儿院的围墙,感觉连围墙都全熟了。

    她忍不住笑骂“油嘴滑舌!随便要吃完这个以后才上。”

    “俺等着。又没催你。”他看她诱人的嘴唇吃东西扇合的动作,抹一下自己流出的哈拉子。

    她眼也不抬“不补充体力,等下就真的随便了。”

    他心里被挠得一阵奇痒,整个心都烧焦了,连忙站起来到一边去做伸展运动。虽然今早没默契,这时候的她却有万种风情!他喜欢!“哈,等一下你就知道,俺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对,已经试用一整晚了,你早就知道。”

    她听得动作一顿。忍不住想起昨晚无休无止的节奏,这家伙是台大功率(而且还是高功率)的永动机!她回神后干脆把餐具一搁,站起来说“吃完了,我宿舍太远了。”她凑近他望着四周“你的飞船呢?”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去你的飞船吧,宿舍要走半天。里面没什么好看,我过两天就搬家。”

    飞船……没有飞船。真是糟糕!方圆百里内没有旅馆,他不能说“啊,飞船丢了找不到了被外星人偷了,那都是细节,继续摆一边。”没有能用来随便的道具绝对不是细节。他紧紧抓住池秋荻扯到挨近身边,习惯性还是回过头去,视野中所有的景物全部模糊,失去的细节全部聚焦在一个人身上: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歪着头,懒洋洋,飘扬的头发大约齐肩,染成最流行的颜色——透明。光线聚焦的光斑在他脸上闪烁不停,他慢吞吞抬起双手把所有发丝拢到脑后,把滑溜溜的头发打一个结。

    小胡盯着他走过来,对方满脸的笑容让他的嘴咧到快到耳根,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含一支点着的烟,慢悠悠地吸着,一口口呼出来的烟气像是活物,在他半旧黑色的长燕尾服上凝聚幻化不定的花纹。从小到大除了小胡自己,从来没见过其他人抽烟,这哥们是知己!

    不过,他到底怎么出场的?功力大进之后,增长到上万公里的感知半径内,根本没发生任何异常,同样也是一下就蹦出来。他背后一片冰凉,这人极度危险!

    “来一根?”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支卷烟递过去,好像那支烟一直粘在他手上。小胡说声谢了,接过烟——比自己常抽的灰色还要长上一倍——同样叼在嘴里。颓废男淡灰色的眼珠里一丝火光闪过,如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小胡的烟点燃了。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小胡吸一口,把烟夹在手指缝,手心全是汗。

    他不好意思欠个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是那些小黑的老板,你叫我灰色吧。”

    小黑的老板,完了!从他手里逃走的几率……算不出来。他叫灰色?妈的,要戒烟了。不对,小黑是非流行用语,除了赛波拉和老布,没人知道他给取的绰号,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灰色虚指着小胡脑袋,淡笑说“是你取的绰号,我很喜欢。”

    池秋荻也觉得对面这个男人十分诡异,孤儿院和转运局的高墙之外是一片旷野,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她扯着小胡低声询问“你们认识?”

    小胡替两人介绍“这是我女友,女友的概念懂么?”他见对方点头,然后对池秋荻解释“备战那么长时间,人家就这么单枪匹马走来了。”然后又好奇问灰色“你是小老板,中老板,还是最后一关的老板?”

    灰色很认真思索一秒,然后说“应该是最后一关,不过这样的老板有三个,我只是其中一个。或者只有一个,我是分离出来的其中之一,其实我们三个谁也不是。”

    小胡猜这家伙大概是老布那类型的怪物……然后安慰自己:三个不算很多。他又指着身边的池秋荻和对方商量“能不能让她先回去?我请你吃个早饭,慢慢谈。”

    池秋荻一直晕乎乎的,这什么跟什么!即使千言万语至最后,大概也只剩下离奇两个字来总结。灰色似乎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整个人就像画面一闪,瞬间变成灰色版的小黑,只不过更纤细修长,更有高等级的风范特征。上半部分没有反物质迷雾加身,形体果然是个竖直拉长的椭圆,简单来说就是个乌贼的身体,后端两个突起的三角形鳍片(用来在游动中保持平衡和控制方向)经过漫长的进化早已经退化掉,整体荡漾出莹莹的光亮。这颗椭圆才是本体,也属于有机生命无疑。下半部只是借助用来行动的装置,但行动装置能结合本体,模拟出另一种有机生命的手段,无疑比人类的科技高还要出几个等级。

    灰色转瞬变回颓废的人类,打量着他们身后的早餐店,漫不经心的“我不会威胁她当人质,你们留下或者离开,都随便。以你们的文明积累,打打杀杀只是小规模能量的消减和堆积,对我没有意义。不过吃早餐的提议我接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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