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周年庆时我便见过她,风姿绰约的女艺术家,是富豪最抗拒不了的女人,就算当小三,也是最容易转正的类型。)
试问,一个阅尽人间春色的成功男人,该如何拒绝外表明艳性感,内心敏感纤细,时常流露出哲理之思,对美有独到见解,同时保有一份赤子之心的成熟女人呢?懒
“元宏,我带了朋友来,打声招呼吧。小爱,你也来,我的这位朋友,你也会想见的。”
她轻轻眨眼,浓密的睫毛上下飞舞,透出些与其年纪不符的狡黠俏皮。
我眨巴眨巴眼,指尖指向鼻尖,见她点了点精巧的下巴,生出几分好奇,巴巴跟着他们走了。
“小爱,这位就是你最喜欢的夏衍圣大师本尊,画坛的中流砥柱,高山仰止的人物。夏大师,她是容爱,我跟你提起过的,小姑娘最喜欢你的《挽春》,对其他画作也颇有见地。”
乐诗殷勤的为我们互作介绍,我悄悄蹭干手心的薄汗,挤出丝得体笑容,伸出手去。
“夏大师,久仰大名,我是您的……粉丝。”
不知别人有没有听出来,我嗓子里的气空了,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徒劳的蹦跶。
我们离得很近,看得见他骤然紧缩的瞳孔,感受到他周身骤然降温的气流。
他的眉目清淡,却不寡淡,像朝阳与晨雾交汇瞬间的景色,意境无穷的泼墨山水。虫
“山水”渐渐皴染上颜色,他一笑,光风霁月,“容……爱……小姑娘看起来很是面善呐。(请记住我)”
我嘴角一抽,与他微凉的掌心轻握,“是……吗?”
这样是不行的,你逊毙了,容爱!
“夏大师,我应该没有那么大众化吧?”我拨了拨耳边碎发,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掌心,侧身蹙眉问一旁的余元宏,“宏叔,乐姐,你们给评评理。”
余元宏一愣,摇头失笑,“你这孩子。”
“夏大师,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搭讪啦,”乐诗掩唇轻笑,“可小姑娘是追求个性的,你这样说,人家会不开心的。”
夏衍圣一拍额头,噢了声,“是、是,这个意见提得好,受教了,不过我真觉得……”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什么?”
“没什么。”他温和一笑,随意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像是猛然发现这动作过于亲密,目光在那只手上停驻了两秒。
“元宏,你看夏大师和小爱一见如故,你的地位不保喽。”
余元宏露出挫败的表情,哀怨的视线在我和夏衍圣之间徘徊,“夏大师,请接受鄙人农家饭的贿赂,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个小丫头。”
装模作样的表情,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农家菜的原材料有的是在庄园就地取材,有的来自于附近农家的蔬菜大棚,新鲜得紧。
小炒五花、腊肉烩、土豆啤酒鸭、拌杂蔬、豆腐锅,一一摆放在原木桌上,热气腾腾,分量足足,彩椒点缀其间,卖相也十分好看。
夏衍圣品尝过菜式后赞不绝口,听说有我的功劳,惊喜抬眉,“小爱,我能也这么叫你么?真是多才多艺,天赋超群。”
“哪里,”我谦虚一笑,“熟能生巧而已,我从六岁就开始学做饭了。”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露出那种近似于怜悯的神色,还有丝疼惜和淡淡的谴责。
“六岁么?很小啊,你的父母会放心?”
“夏大师,小爱从小就很懂事……”
余元宏明显是在为我解围,可我目前需要的不是这个。他扔给我救生圈,而我却偏偏要自己费力游。
“我的父亲应该不会,我从来也没见过他。”我轻松的说,甚至还带着笑意,一点阴影也没有,只有自己知道,手指在桌下都要被攥断了。
余元宏一边轻喃我的名字,一边摸我的头顶,疼爱而珍惜,源源不绝的温热,力量通过我的头顶传递至勃勃跃动的心脏。
夏衍圣紧抿着唇,眼帘垂下,睫毛微微抖动,不知在想什么。
他沉吟两秒,怅然的扯动嘴角,“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一个抛妻弃子,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我笑得愈加释然,而周遭的空气却降至冰点,显然他们当我是故作轻松的励志少女,倍觉怜悯吧。
后来还是乐诗伶俐的活跃气氛,才不至于延续尴尬。
不过不能继续欣赏夏衍圣一脸便秘的表情,还真是遗憾呢~
庄园里安装了暖气,可三九天的晚上,空旷的大房间仍有一丝冷意。
我提了瓶冰酒,夹了只酒杯,踩着棉拖鞋钻进起居室,那里有一个石砌壁炉,灼热的火焰在其间熊熊燃烧。
我歪坐在一旁山毛榉躺椅上,上面铺着长绒毛毯柔软舒适,美味的冰酒果香四溢、甜而不腻,这一刻,有种安度晚年的惬意。
“可以允许我加入么?”夏衍圣握着水晶杯座朝我走来,他的步子很轻,我方才一直没有察觉。
我能说不可以么?当然不能,也不会。
金珀色的液体以一种优雅的姿态沿着杯壁坠落杯底,发出清澈如泉的声音,零星液体飞溅,激荡出更纯粹的香气。
“我有一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比你大概要大一些。”
我的手一顿,一滴酒沿着瓶口流淌。
“你一定很爱他。”
他牵牵唇角,没有正面回答,“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