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搭上了话头,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邢朵狐疑地打量起一直在自己身边跳个不停的祈福鬼面,就算是祈福,这么长时间也该足够了吧。们的)
邢朵身边的几人也感觉出不对来,只是他们刚想做出讯问的架势,那鬼面却匆匆离开,向着另一边的人群祈福去了。
但邢朵却没有要从那祈福鬼面身上移开目光的意思,因为那背影……
“怎么了?”霍宇堂解决了身边的几个问长问短的高官,便又挤回到邢朵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也只看到被人们争相靠近的几个祈福鬼面。
“没什么。”邢朵无所谓地答,背影,就只有那个人会留给自己背影,无论是在昆南玉满堂,还是在途中的玉满阁,亦或是……总之,背影的主人,不言而喻,只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应该……算了,与自己何干呢。
正是因为邢朵的无所谓,霍宇堂才觉得有所谓,他不喜欢被敷衍,特别是邢朵,他不喜欢邢朵的敷衍。
“真的没事。”见霍宇堂久久都不发一词,知道是自己的忽视导致了他心中的不平衡,将军嘛,人家可没打算改名叫狗不理。侧头就对上霍宇堂紧皱的川字眉心,抚慰一笑,“别老皱眉,小心长皱纹。”
霍宇堂不管,继续维持川字体。
“再皱就成小老头了,我可不喜欢和一个老爷爷过日子。”
本是开玩笑,霍宇堂却真的不再皱眉,而且眼角明显的被弯出的弧线堆出两条笑纹来。
祭天仪式在那段群魔之舞后也算进入了尾声,但是人们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邀请,凌玄铭被凌紫离扯走,从他不情不愿的小媳妇儿模样可以猜到,估计是被凌紫离拉着去见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去了,邢朵记得,好像是什么吏部尚书的女儿吧,谁来着?为什么自己对吏部尚书这名号这熟悉呢,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不管吏部尚书是谁,邢朵现在身边只有一圈不认识的年老色衰的大叔伯伯们在那里谈些不入流的正事,说是正事,他们自己可不那么认为,你看看那满脸褶子的老爷爷乐的,就跟看见谁家夫人在外面偷人被他发现了似的炫耀。
了无兴趣,眼光不定地在场中四处寻找,这时也就只能去寻觅霍宇堂的身影,刚刚他被几个膀大三粗的武将拖走,说是今晚无论什么也要把他灌醉,临走了时那些武将还饱含深意地看了看自己,更是深意重重地撂下一句话:
“宇堂呐,今天非得从你口中套点秘密出来不可。”
秘密,蜜蜜?现在对mimi这个音很是敏感,只要听到这个与之谐音的一切字眼,都会想起那张妖孽脸。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或许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能将自己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好很好吧,不像现在,只有自己在这里发呆犯痴。
“堂妹近来可好?”
听这声音,邢朵就想甩巴掌。
“有你在没好!”死女人柳轻蝉,你不是一直粘着俺家小晨晨咩,怎么有邪空来讨伐我哩,哦不!应该是我讨伐她才对。
还没怎么样,邢朵在心里自己就先腹诽了一番。
“是么?”娇小玲珑很惊讶,小嘴都能塞跳蛋了,“我怎么觉得有妹妹在,我这一颗心就止不住地跳动呢?”
不跳你不就翘了?
“是吗?我看见堂姐也一样,惊悚地心都快跳成高速公路了。”自己都没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更不用说对现代词汇一无所知的柳轻蝉。
“高速公路?”
柳轻蝉很想问问这高速公路是什么玩意儿,但看到邢朵那张白里透着血红的脸,她还是适时管住了自己的嘴,但是接下来说出的话,邢朵觉得,她还不如好奇心强一些,问一问高速公路究竟是什么。
“东方晨中了我的‘为你是从’,他这辈子,都无法脱离开我的牵制,除非是死了,所以……”柳轻蝉故作低沉地嗓音靠近邢朵的耳廓,“不要再想着从我身边夺走他。”
“再?”臭女人,她竟然说再,“即使你得到了他的人,你也休想他的心真的会成为你的。”人再怎么忘记,他的本性不会忘记,他的本性选择了他会喜欢自己,所以,柳轻蝉即使用毒使东方晨对自己的记忆完全抹除,但他也不会对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女人有感觉,除非他已不是东方晨。
“哼,你就等着他成为我的专有的那一天!”恨声转身,却在转到一半的时候侧回头,阴测测道:“其实,‘为你是从’的毒还是有办法可解的。”
“什么办法?”无疑,柳轻蝉的话吸引了邢朵的全部精力。
“想知道?下月是祭天后的首度狩猎比赛,你若能赢了我……”柳轻蝉挑眉,浅笑轻盈,很明显的在藐视邢朵,“你若赢了我,我就告诉你。”说罢扬长而去,完全不似她在东方晨身边时唯唯诺诺的可怜相。
“狩……猎……比……赛……”口中轻喃,无论柳轻蝉说的是真是假,邢朵都想要试一试,因此,这个狩猎比赛她是参加定了,只不过,心中总是隐隐觉得这是个阴谋。
心中不免长叹,算了,就算是阴谋,她也顶着头皮往里跳了,谁让自己那么想解东方晨的毒,百毒门的门主竟然被人以毒暗算,还不是因为自己!所以,无论将会遭遇什么,自己都会义无反顾。
柳轻蝉走后没多久,那边祭坛上的一切活动也宣告结束,众官员由喧闹转为寂静,默垂着身躯,听候主祭台上周晟启的命令。
“众爱卿今日也都累了,都回府休息吧。”
简略一句,似是能从这简单的一句话中预见皇帝的疲累,众官员无不俯首称是,凌府众人也随在其中,接着一排排一队队官员就开始鱼贯向着来时的路走去,若是有哪个想要谋反或是想要章表自己不臣之心的人突来一次袭击,这可真是一个绝佳机会,皇帝大臣可是连着窝的端啊。
刚这么想着,走在前方的队伍就混乱啦,邢朵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几个打头阵的官员在混乱中倒下,也不知是被屠戮的还是被吓着了自愿当死尸,总之前方的头一个个减少,邢朵见情势不妙,第一个向后方退去。
退啊退,退啊退,为什么就退不下去了呢?抬头,惊慌的眼眸撞到的却是周晟启那双泛着红然也无比镇定的瞳孔,惊慌立即被淡化,不敢去看身后,虽然经过几次生死,可正是因为这几次生死,自己怕极了死亡。
死亡的压迫感层层逼近,文官开始四处逃窜,而武官却出奇的严阵以待,其中就有霍宇堂的身影,而且,他的身影只能在最前方出现。
傲视一切的俾睨,仿佛万物于他,也只是浮光掠影,全数不足惧怪。
身上倏然多了一层不属于这个时节,更不属于自己的温暖,转头,周晟启凌驾于世的目光好像能够穿透层层人墙,直视前方的杀戮和死亡,手臂却毫不犹豫地一带,邢朵稳稳落入他的身怀。
“不用怕,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来自投罗网,不会让你有一丝损耗的。”周晟启仿佛空洞的眼瞳中反而是承载了深谋后的凝寂,下眼眶被憋红得下一秒就会猛然落下愤怒地水光,只是,那更似敌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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