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堂倒下了,邢朵昏迷了,世界瞬息安静下来。(请记住我)
一阵脚步声在树林之间响起,为这安静的天地之间带来生命的颜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邢朵的身边,一只手触碰到邢朵的腰侧,接着她的腰身被一股力道捞起,头脚朝下的被人夹在身侧。
邢朵骤然有了知觉,可是头昏脑胀,只觉得脑袋沉沉的抬不起来。
“撤——”
随着那个熟悉的女声冰冷的一声令下,邢朵感觉到整个身体随着挟持她的人的脚步而颠簸,胃酸都要被颠倒出来。
“邢……朵……你们放开她!”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喊,进而转变成一声冷酷的命令,这一声命令让邢朵又燃起希望之火。那是霍宇堂的声音,他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
然而,“噗通”一声,再一次将邢朵那刚刚燃起的希望扑灭。
邢朵不由心中暗暗祈祷:
“霍宇堂,你一定不要有事!”你还没给我银子呢!
就在邢朵快要把胃都吐出来时,挟持她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接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待马蹄声止,夹着邢朵的人一甩手,“嗵”的一声她就被扔进了车厢。
忍不住邢朵心里咒骂,这群没有人情味的BT,难道我长得就那么被虐吗?为什么就不懂得轻拿轻放呢?
“走!”
又是一个简短的命令,马车在命令下达后缓缓启动,行向邢朵不知道的地方。
邢朵心里突然很好奇,好奇于面巾下的女子。好想去揭下这个女人的蒙面巾,然后好好问问她,她要带自己去哪里?为什么要抓她?
在邢朵的记忆中,只有金灿灿,哦!是凌紫离,伟大的母亲!只有她,才能发出这样具有威慑力的命令。可是,这声音虽然熟悉,却绝对不是凌紫离的。不由头痛起来,我邢朵来宝地半年还不到,貌似没有和谁结下梁子啊,这姐姐却这般大费周章的追杀自己这个手没有抓鸡之力的人,真是令人费解。
邢朵一时之间脑中混乱,怎么也理不出头绪,索性她也不去费那个心神,现在的她可是身心具疲,睡觉才是正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等邢朵醒来时,感觉到马车依然在辘辘前行着,只不过行进的速度慢了不少,似乎即将停止。
突然一阵疾风从马车门处吹了过来,立时,邢朵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惊喜,会不会是东方晨见到了霍宇堂,然后知道了她被绑架的消息,接着马不停蹄的赶来救自己!
邢朵努力想要睁开疲乏的眼睛,一抹冰寒的刺痛感不期从右眉心缓缓滑向鼻梁,同时,也打破了邢朵心中的期望。
“住手!”
一声大喝似乎惊吓到了正在向邢朵行凶的人,这人握着刀的手一抖,邢朵明显感觉到眉心处传来一股剜肉之痛,不禁紧紧皱起眉,却被一阵更加剧烈的钻心之痛迫使不得不再次展开眉目。
“你以为我们主子会要一个容貌尽毁,而且已不是完璧之身的残花败柳吗?”陌生男人似乎打量了邢朵一会,接着邢朵耳边响起他略带不屑的声音。
身边的凶手一时无言以对,不过,残花败柳?!
在说我吗?奶奶个熊,你哪知眼睛看到姐姐我是残花败柳!邢朵真想跳起来打烂他的嘴,可惜,某人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邢朵!”身边的人语气阴寒的开了口,竟然就是那个声音熟悉的黑衣蒙面女!“你不是喜欢男人都围着你转吗?我这就让你尝尝千人压万人骑的滋味!”说罢拽住邢朵的衣领将她提向自己,用更加阴险的声音在邢朵耳边耳语:“你说,东方晨还会不会要你呢?嗯?”
女人妩媚的声音激起了邢朵一身鸡皮小疙瘩,如果她现在能够睁开眼睛,她一定会惊讶的把眼球瞪出来。
她,她,她竟然是为了东方晨!邢朵搜索脑中一切喜欢东方晨的女人,却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瞬间更是没有了一点线索。
没待邢朵再想下去,她的身体再次被人从腰间捞起,又一次体会到了颠肝倒胃的恶心感,不过这次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她就再次被脱手甩出去。
貌似她这次的待遇高那么一丢丢,没有发出“嗵”的一声巨响,身下似乎铺了软软的垫子。
“主子,他们承诺的女人已经送到,不过……”陌生男人对着“主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主子”什么都没说,不过他应该对着陌生男人发出了什么命令,因为陌生男人没再等待“主子”的回答,而是离开去负责驾驶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行驶起来。
马车里很安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靡香,邢朵感觉那个“主子”应该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可是却丝毫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却再次被痛的分开。
“主子”给邢朵的感觉很不好,他让她体会到了浓浓的不安全感,就如这世界上只剩下邢朵和他,邢朵却只能对着自己自说自话一般,而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你的表演,却不会发出任何评论,你无法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表演是否喜欢,邢朵完全无法掌控他的想法,可他却把自己看得如同清水里的游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思一想他都了如指掌。
突然之间,邢朵害怕、恐惧、失落……种种负面情绪从意识的最深处涌入心湖,蔓延至身体内每一个活着的细胞。好想逃开这可怕的不安全感,然而她的身体却被禁锢在强大的无力感之中,怎么突破也透不出那层薄而坚硬的壳。
邢朵心里发出一声苦涩的叹息,只能默默的祷告,月老、王母娘娘、七仙女……呃,那个……只要是神仙就行,请求你们保佑我福如东海,情比金坚……最重要的就是金玉满堂!
猫儿:抚额叹息这孩子没救了!
正当邢朵多愁善感的抒发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情感时,空气中靡香的浓度陡增十个百分点,或者更明确地说是她鼻息周围靡香的浓度陡增,不禁屏息抵挡着这有些呛鼻的香味。
一只手指随着浓香抚上邢朵眉心处的伤口,清清凉凉。
“嗯……”
一声痛苦的呻吟自邢朵喉中溢出,将头侧向另一边,欲图躲避这只魔爪。
不过奇怪的是,邢朵眉心的伤口并没有像想象中痛得那么难以忍受,反而那丝微凉逐渐在眉心处化开,无力感也跟着有所好转,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困意。
神智渐渐陷入混沌,最终演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之中,一个光着屁股的红衣小孩儿拿着把锋利的小刀一直追着邢朵跑,邢朵被追的气喘吁吁,最终被小屁孩儿一把按倒,接着一股火辣辣的疼瞬间在眉心散开。
邢朵轻哼一声,神智渐渐清明起来。
“……主子,您是说,这女人中了满月醉?!”
被红衣小鬼追得从梦中惊醒,邢朵意外听见那个陌生男人惊问着“主子”,“主子”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邢朵不由怀疑到,难道这“主子”是个哑巴?
唉——感觉“主子”也是个有成就有作为的人,应该又是一段艰苦奋斗史吧!
“主子,既然她中了此毒,我们留着她还有什么用!不如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算了。”陌生男人冷漠的说出对邢朵的最终审判。
***等我胳膊腿能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好,我这就去!”沉默了片刻,“主子”似乎对着陌生男人下达了什么命令,陌生男人思索一番领命而去。
邢朵奇怪的感觉越加强烈,陌生男人给她的印象就是在自说自话。
会不会……根本没有“主子”这个人,一切的命令与对话都是陌生男人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呃……貌似这人是个精神分裂!
待陌生男人离开,邢朵不由竖起耳朵听起了屋里的动静,这段时间目不视物,她的听觉神经被充分的调动起来,怪不得盲人的听觉都那么好,这都是练出来的!
已经感觉不到马车行进的辘辘声和颠簸感,身下的软垫也更舒适了,看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某处的房间里,而邢朵此刻躺着的地方,依她的猜测应该是一张床。
嗯!这个“主子”虽然有些神秘,但人还不坏,邢朵在心里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屋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是那个“主子”离开了房间,接着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呛人的脂粉香来到邢朵的床前,微抬起头,邢朵感到嘴唇上多了个凉凉的东西,轻咬了一下,滑而坚硬,是个瓷碗,瓷碗微倾,带着热气的粥香扑鼻而来。
邢朵本能的将唇张开,去喝碗里的粥,负责喂邢朵的人似乎是见她如此配合感到很是新奇,轻笑了一声,带着甜甜的媚,原来是个女人。女人喂完邢朵就出去了,一时间,屋里又只剩下了邢朵一个人,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也许是胃里有了可以消耗的东西,也许她是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再一次赴了周公的约会。
“主子,孔公子已等在船上,我们可以启程了。”
邢朵再次醒来时,耳边再次听到陌生男人恭顺的向“主子”叙述着什么,不禁感叹,陌生男人好像每次都是在自己醒来时开口,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故意为之的呢。
接下来的时间,邢朵倒霉的再一次成了别人携带的物品,在又一次颠簸之后,邢朵终于躺在了温暖的大床上,只是,这床怎么摇摇晃晃的?
看不到真是麻烦!霍宇堂不是说中了满月醉一个半月后没有解药才会昏迷不醒的吗?那我现在是什么?这和昏迷也没什么两样嘛。难道症状提前了?
邢朵心中疑问顿生,是药出了问题,还是人出了问题?她希望两者都不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