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撑起手中的伞,邢朵迈入细雨之中。们的)雨已差不多停了,空中只随风飘着几缕雨丝,有些透骨的寒意。将伞收起,某人貌似忘了才因为淋雨而生病。
一个学周很快过去,自从邢朵生病后,那个傲慢阴郁的二皇子好久没有出现在邢朵的面前,这样反而加深了邢朵内心的恐惧感,她知道,周晟启的报复早晚会来,只是迟与晚的事,貌似迟与晚是一码子事儿吧。
天始终阴沉着,雨滴时不时的拉丝而落,风很大,所以邢朵也就放弃了打伞。到了学院外,凌风很意外的还没有到,郭诗雨和青蝉正在和那个很英俊却也一脸假笑的周晟焱在聊着什么。
“我有事先和焱王爷走了。”在外面郭诗雨不称呼邢朵,无论是哪个名字,邢朵还是柳涵溪,就像要划清彼此的界限。
焱王爷,还不如直接叫阎王爷来的深刻。
郭诗雨面带歉意的向邢朵告别,端庄贤淑,所有人眼中,这就是郭诗雨。借着周晟焱的手上了马车,马车扬水而去。唉,有个有钱男朋友真不错。
“邢朵,你的马车还没来吗?”
“嗯……”是科林,他正朝着邢朵这边走来,然后,呃,紧贴着邢朵站定,她都能感觉到他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部,近观他的眼睛,琥珀色犹如琉璃。
“那个……”嗯?后背一暖,一件披风披到了邢朵的肩上,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她颈侧的肌肤,带起一丝丝暖意。
“下雨天温度很低,怎么没多穿件衣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邢朵的颈前交缠,一个蝴蝶扣瞬间完成,在风中飘舞,让人想起了翩然欲飞的雨蝶。
“哈,不是很冷的……”
“我送你回去吧!”
诶?我们好像不顺路吧。可邢朵的话还没问出口,科林的手已揽上她的肩,不容她说什么,科林已向他的马车走去。
很不淑女的跳上马车,男人嘛,当然要豪迈一些,否则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的。
没想到质子府的马车还挺豪华,大大的车厢内用的、吃的应有尽有,车壁用软软的棉质布料贴合着,一扇车窗上面挂着垂坠的丝帘,一阵风过,掀起一条缝隙,东方晨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底,昏暗的天色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周围投射出黑色的阴影,落寞而孤单。
“怎么了?”科林上车看到呆呆的邢朵,疑惑的问道。
“没……”回头,丝帘已重新合上。
马车行驶在山道上,溅起一的水花,科林只是静静的做在邢朵身边,看着书。邢朵觉得今天的科林很是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让邢朵感觉出乎寻常。平时总是凡事不闻不问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如此热心起来,而且还和,还和变装后男人身份的自己表现暧昧。
邢朵悄悄地撇了一眼科林手中的书,《药师经》,一本亦药亦佛的书,他很喜欢看这本书吗?
“你也喜欢这本书?”
“不,不是。”讪讪收回目光,他不是看书呢吗,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那你喜欢看什么书?”科林放下手中的《药师经》,定定的看着邢朵。
“呃,我没什么太高的文学素养,……平时喜欢看一些轻松明快的文章,呵呵……”我和你可比不起。
“轻松明快……”科林自言自语道。
“嗯……是的。”
“呵……你确是一个轻松明快的人呐!”一声感叹从科林的喉间发出。
是羡慕吗,应该是吧,一个他国的认质,一定受了不少的排挤,邢朵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还是装作不明白他语中的含义为好。
一只手轻抚上邢朵的头,然后缓缓向下,竟抚上她的脸,手指久久流连在邢朵的眉与眼之间,不对!不对!这绝不是邢朵平时认识的科林。
“科、科林……”
科林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收回手,执起《药师经》,继续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时的科林好陌生,邢朵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马车在彼此的相对无言中缓缓行进,车外的雨彻底停了下来,邢朵掀开丝帘,清爽的山风扑面而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车上的气压太低,憋闷啊!
“咕噜噜……”呃,怎么这个时候肚子饿了呢,好囧!
“饿了吧,这是我府上厨子做的,你可以尝一尝。”科林勾唇微笑,将慢慢一叠糕点推向邢朵。
邢朵接过一块表皮酥脆的饼状糕点,尝了一口,豆沙口味的,有点像北方油炸糕的味道。
“嗯,好吃!”邢朵赞叹道,是真心话,这个味道让她想起了在家时,同家人一同分享早餐时的快乐场景。
“呵……喜欢吃就多吃些,这还有很多,”说着又拿出一碟子来,邢朵高兴的接过去,专心致志的啃食起来,只是少了些许豆沙味,多了阵阵梨花香。
“多吃点,这里没有多少人喜欢这么油腻的味道……”一声轻喃,似感慨,似叹息。
“呃……”邢朵手上的动作一顿,牙齿狠狠的咬在了舌尖上,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开来。
“怎么了?”科林执起邢朵捂在嘴上的手,关切的问道。邢朵费力的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告诉他她没事。
科林的拇指抚上邢朵的唇,来回的摩挲,厚厚的茧子刮得邢朵的唇有些痛,轻皱了下眉。
“很痛吗?以后别这么粗心大意了,又没有人和你抢。”说着收回手,指肚上有浅浅的血痕。原来流血了,好心疼啊!
“嗯……”邢朵轻轻应道,她从来都是从善如流的好孩子。
马车在凌府门前停了下来,邢朵回头对着科林露出感谢的笑容。
“谢谢你……如果,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来找我,两个人承担要好过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说罢邢朵转身进入凌府的大门。
科林,你要坚强,现在两国交战的形式,你在中间一定不好过吧,无论怎样,都要相信还有希望,虽然不喜欢你的面瘫脸,但更不希望那平波无澜的脸上出现绝望与悲苦。
凌风随后也回了府,原来他的马车陷进了一处山岩里,险些落进山谷,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在有惊无险。
晚上一轮明月升起,向世人展示着晴朗的天空,雨停了,天晴了,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昨晚严重失眠,什么都没想,瞪着眼睛看床板,直到眼睛酸涩难耐才似睡非睡的闭上眼睛,一个一个场景似梦非梦,有前世的,有现在的,搅得邢朵现在顶了俩兔子眼,红红的好不可爱,幸好,今天不用去书院。
“雨墨——”我可不能这么出去。
“小姐,啊,小姐你这……”看,吓到了吧。
“去弄块儿热毛巾来,我敷一敷。”
“……是。”雨墨飞快的跑出去打热水。
敷了又敷,可眼睛还是红的像红墨水。
“小姐……”雨墨欲言又止,是在劝我放弃吗?好吧。扔掉毛巾,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多么美好的一天,我却无福消想。
第二天一大早,邢朵早早起身,坐进了前往玉龙书院的马车。郭诗雨一同往常,已经等候在马车中,就此来看,邢朵更像是个主子身份。
郭诗雨瞥了邢朵一眼,然后转开了脸,却又突然回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看够了吗?”某人没好气的问道。都过去一天了,这兔子眼睛竟然还没好。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家小姐说话!”青蝉吼道。
邢朵白了她一眼,姐姐我今天不舒服,小心把气撒到你身上。
“哼……”不理她,郭诗雨悻悻撇开目光。
一路沉默,车外的凌风换成了凌起,因为那天因为去接马车出了事故而受了伤,估计一时半刻还好不了,今年课业结束之前就由凌起负责接送。
马车在玉龙书院外停了下来,邢朵率先冲了出来,低头飞跑入书院。脚下雨花石铺就的小路被飞快掠过,循着记忆跑向教室,她可不想被人观瞻她此时的尊容。
“邢朵……”是科林带着犹豫与不确定的声音。
“……早上好!”低头问了声好,然后继续向前冲。
“你……”科林的声音淹没在耳边呼呼地风声里。
“嘭——”
“啊——”
“啪——”
一头撞到了一堵软墙上,邢朵惊叫出声,却因为冲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邢朵头如捣蒜般道着欠,其实她大可不必跑这么快,只要低头就可轻松掩饰过去。
邢朵跪地捡起散落的书本,一只盈白修长的手伸向她的面前,一同帮她捡起散落的书。
“呃,谢……谢谢!”站起,低头欲走。
那人却拉住邢朵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呃,原来是东方晨。
“那个……那个……我的……我还要上课先走了。”邢朵因不想让东方晨看到自己现在这般丑态而惊慌失措,夺路欲逃。
“你的眼睛……”
“眼睛,啊……没……没事,呵呵……”低眉,邢朵用空着的一只手捂住眼睛,转身欲走,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东方晨的钳制。
“过来我看看。”如春风般的语调使邢朵着魔,下意识缓缓回身,拿下放在眼睛上的手。
“应该是过敏了,上点药膏就无大碍。”
“过敏?我用水敷过了……”自己以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啊?话说你现在还是你自己吗?
“呵,用水敷怎么会好,来!”
“去哪儿?”
“给你上药!”
“可,可我要上课……”
“没事,我一会儿去和白先生说一声。”
“嗯,好吧……”邢朵缓声应答,随着东方晨来到他那间熟悉的休息室,他的休息室就在他上课教师的后面,虽然教室里是黑暗的,这里却阳光明媚。难怪!原来教室里的阳光都被他占有了,留给大家的就只有黑暗。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擦!”请不要怪某人表现的娇气,实在是……黑乎乎的一团,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说是药膏,还不如说是……你懂的,我知道。
“难道你要一直顶着两只兔子眼睛吗?”
“当、当然不要!”
“那就乖乖的过来!”东方晨威逼利诱着。话说我只看到威逼,利诱在哪?
……
“嗯……咳咳……轻点儿好不好,咳咳……”真是非一般的味道。
……
欺负我眼睛看不到是不是!
“好了……”东方晨将药用布条敷在邢朵的眼睛上,看不到阳光的邢朵,忽然有些困倦,是啊,两天没怎么好睡了呐。
“困了?那就睡一会儿吧。”说着,东方晨将坐在木椅上的邢朵横抱起来,放在那张同样熟悉的床上。
“你去哪?”黑暗中的邢朵有些害怕,焦急间抓住了东方晨的手。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好好睡吧!”东方晨抽出被邢朵抓紧的手,轻轻将邢朵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起身,沉稳的脚步渐行渐远。
邢朵有些无助,却已无时间去想,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完全丧失自主能力。当她再次醒来,眼前黑洞洞的,吓得她惊叫一声坐起,忽然想到眼睛上敷的药,才放下心来。
“东方晨?东方晨?”邢朵试着喊了两声,没人回答,还没回来么?抚上眼睛上的布条,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摘下布条,将眼睛上的草药抹去,邢朵赶紧找了面镜子,呼——还好,没事了。
洗了洗脸上的药痕,邢朵走出室外,阳光更加明媚,晨雾不知何时散去了,看起来时间应该刚过巳时末,学生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能下课。邢朵无聊的漫步在玉龙书院里,一阵笛声如有似无的飘来,笛声清雅凛冽,是俄亚的《塞上飞雪》,这个世界三大名曲之一,同《楚裳》一样,只是曲中描绘的内容南辕北辙。
《塞上飞雪》是一组对俄亚初冬景色描绘的乐曲,寒冬之季,漫天飞雪,人们披起厚重的棉衣,窝在自家的暖炉旁,和着三三两两的邻居聊天,喝酒,一幅和乐融融的图景真切的展现在听者的眼前。
可是此时吹奏此曲的人,却饱含无尽的哀伤,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悲伤?
邢朵循着笛声而去,走出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的轻盈绿草,点缀着如星星般的紫色花蕾,仿若人间仙祗,是不久前邂逅小正太的地方,只是时移事异,这片广阔绿草更加的美丽。
邢朵心底某处如同被人敲打,瞬间被唤起,轻提袍摆,步入绿与紫的海洋,轻甩扩袖,袍摆从风飘舞,缭绕的长发左右交错,轻柔的姿态络绎不绝的展开,轻步曼舞,身姿舞出的是流水,脚下挥写的是江山。
猫儿:话说,某人竟然会跳舞?!
某人:当然会跳,而且还不止这一支。
猫儿:呀!没发现嘛!
某人:嘿嘿,没发现吧,偷偷告诉你,我呀……还会跳第八套广播体操。
猫儿:噗——吐血中……呃……貌似又又一次扯远了。
这是一支美人江山舞,或许这是邢朵在健身会所学到的唯一一样能够引以为荣的东西,虽然跳的……不怎么样。
“小朵?!”东方晨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某人一个跳跃没跳稳,“噗通”一声,压死了无数光合作用的自给自足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