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江南往事(二)


本站公告

    

    

    第六十章江南往事(二)

    老鸨子喜滋滋地站在歌台之上,大声说道,“今个儿是我们藏艳楼新晋花魁潋滟登台之日,呵呵……”她用手上俗艳的红丝巾假惺惺地捂着嘴笑了一通,又接着说道,“大伙儿可都是咱藏艳楼的常客,自然之道登台时什么意思。们的)呵呵……”

    “不就是开包嘛!”台下有嫖客道,原来是江南好色出了名的李员外。

    “呵呵,那可不是?”老鸨子笑得全身的肥膘都在战栗,“既然大家伙儿都知道,那我就不罗嗦了,五百两底价,上不限价,价高者得!开始!”

    “五百两!”还是急色的李员外。

    “五百五十两!”这次开口的是刚刚娶了八姨太的裘员外。

    “六百两!”李员外不甘示弱。

    “七百两!”这次是江南最大的丝绸商蒋云成。

    “一千两!”李员外铁了心要定了花魁。

    …………

    楼下的叫价还在继续,而雅座上的赵慈笙已经坐不住了。他走到栏杆处,想要看清那花魁潋滟的模样。刚才那一瞥,简直是像极了霓裳。他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怜悯,看着楼下的那些年过半百、脑满肠油的嫖客,这样的少女到了他们手中,怕是难堪!

    “四千两!”

    “四千一百两!”

    “四千五百两!”

    叫价还在继续。

    那个叫做潋滟的女子,看着叫价的人,唇边泛起苦笑,自己,倒真是待价而沽呢!

    楼上雅座的赵慈笙看着女子无奈地苦笑,心中的某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刚才的那个苦笑,可真像小时候霓裳挨饿时候的表情呢!他坐不住了。

    “一万两!”楼上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大厅内的众人一阵唏嘘:什么人啊,这般阔绰?

    “还有更高的吗?”老鸨子已是笑眯了眼,这还是从未有过的高价啊,但她仍旧扯着嗓子大喊,“还有更高的吗?”

    大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了竞争者。

    “好,”老鸨子一叉腰,“我宣布,今日花魁潋滟的初夜归楼上雅座的公子了!”

    又是乐声高起,叫价失败的几个员外,又找了别的姑娘,喝着酒,唱着歌,摇摇晃晃地进了姑娘的闺房,各自寻乐去。

    老鸨子带着花魁退下,大厅内复又热闹起来。

    “小弟恭喜慈笙兄,今日可是抱得美人归啊!”邱凌峰举杯,又来敬酒。

    “呵呵,”赵慈笙淡淡一笑,“赵某只是看不惯下面的那群人罢了!”

    “对啊!对啊!”赵成接嘴,“这花魁天姿国色,哪里是下面的那群酒囊饭袋配得上的?当然这朵花得等着慈笙兄这样的翩翩佳少年来采,你们说是不?”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赵慈笙知道解释也没用,也不多言,和众人一道喝着酒,说了些应酬的话。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连酒筵不断的藏艳楼也安静了。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扶着已是沉醉的赵慈笙向潋滟的房中走去。

    红烛暖帐,罗衣轻解,冰肌玉骨,**磨人啊!

    **苦短日高起——

    “公子,你醒了!”温柔的女声响起。

    原本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赵慈笙一听见女子的声音,心中一惊,蓦地睁大了眼。

    这罗幕,这绣房,还有梳妆台,明明就是女子闺房,这是何处?自己怎么就在女儿家的房中过了夜?

    赵慈笙一下子坐起来,宿醉使他的头内巨疼,他不舒服地捂着头,哎呦一声。

    “公子,这是醒酒汤,对宿醉最有用了!”女子温婉地递来瓷碗。

    赵慈笙抬头,看见这张与霓裳极其相似的脸,恍然大悟:她便是昨夜的花魁潋滟了!

    他接过瓷碗,一口喝下去,在运运气,发觉头真是轻松了不少,“谢过姑娘了!”他有礼地说道。

    “公子真是客气了,”女子甜甜一笑,“叫我潋滟就好!”

    “昨夜……”赵慈笙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看着自己赤身**,又瞧瞧潋滟脖颈上可以的红印,不用问,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潋滟俏脸一红,无限娇羞地点点头。

    “潋滟,给我更衣,待会叫老鸨子来,我要给你赎身。”

    “真的吗?”潋滟抬起头,眼中写满了不相信,这个男子就为了这一夜,甘愿为自己赎身吗?

    “真的。”赵慈笙伸出手,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的红印,惹得她一阵战栗。

    “好。我这就给你更衣。”潋滟心中高兴,几乎是跳起来去衣柜中拿衣服的。

    等交接了手续,赵慈笙拿着潋滟的卖身契,轻轻一运功,那片薄纸就化为了齑粉,随风散去。

    他转过身拉起潋滟的手,“你愿意随我去么?”

    “奴家已是公子的人,公子在哪,奴家便在哪。”

    “嗯,好,叫我慈笙,我不喜欢被别人叫做公子。”

    “嗯,”潋滟擦掉眼眶盈出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怯怯地开口,“慈笙。”

    “欸,”赵慈笙笑着应道,“真好听。”

    潋滟俏脸一红,“你取笑人家!”

    “没有,真的没有!”赵慈笙无比温柔地说道。

    “对了,慈笙,”潋滟开口,“我叫初尘,张初尘!”

    “关山初度尘未洗,策马扬鞭再奋蹄。初尘,真是有气势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赵慈笙随口问道。

    “难得慈笙知道呢,”张初尘有些害羞道,“家父乃是本是一员武将,有过驻守边关的经历,故有此名。”

    “你是官宦子女,那为何……”话说到这里,赵慈笙方觉不妥,可是要想收回,已是不及,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道,“为何却在藏艳楼?”

    “如今,奴家又何必瞒着慈笙,”她苦笑一下,“家父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最最看不惯的就是贪墨之人,可这官场之上,又有几个不贪墨的清廉之人?所以家父被人排挤,一贬再贬。本是堂堂一个将军,却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小县官。若是他安于平淡,我们倒也平安,可偏偏他又审了参军事小舅子强抢民女的案子,得罪了参军事,白参军事买通了刺史,给我爹爹判了个抄家问斩。所以,奴家才……”此时,张初尘已是泪流满面。

    “初尘,”赵慈笙捧起她的脸,“相信我,以后再也没有人让你受委屈。”

    “谢谢你,慈笙。”

    赵慈笙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承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