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江南往事(一)


本站公告

    

    

    第六十章江南往事(一)

    “穆楼主,里面请。(请记住我)”赵慈笙在前面引路,穆清风与青龙随其后,经过回廊时,穆清风突然停顿了一下。

    “楼主,你……”青龙瞧见穆清风望着回廊外出神,不由开口。

    “哦……”穆清风回神,“没事,走。”

    走过回廊,才来到了水云阁。

    这水云阁位于泉间坊的正中,恰恰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之上,远远看去,正是一清雅小筑立在水云之间,人,若是常年住在这里,怕也会染上一股道骨仙风。纵然是心中有恨,但穆清风到了这个地方,还是不由感叹这泉间坊主人的蕙质兰心。走上浮桥,随着这水波起伏,人已一阵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水云阁内,画屏矗立,一对双飞的金鹧鸪在牡丹花丛中起舞,让人心中溢出一股幸福。帘幕无重,熏香氤氲。

    众人绕过画屏,一紫衣女子背向而坐,轻轻动作,琴声便如薄雾,瞬间笼罩在空气中。

    正是刚才未完的《潇湘水云》。

    一曲终了,那紫衣丽人起身,回转。

    “你……”穆清风见着那女子的面容时,震撼至极。

    那女子轻轻一福,身子微躬,“奴家张初尘见过穆楼主。”

    “这……”穆清风青龙互望一眼,都未曾料到竟会遇到这样的情景,“张初尘……”穆清风反复念到这个名字。

    那女子轻轻一笑,“我还有个名字,叫做——幻姬。”

    穆清风了然地点点头,“我想,张姑娘应该有话要对我说罢。”

    “呵呵,”她抿嘴一笑,“穆楼主真是聪明人,奴家还不知该怎么开口呢,正好,慈笙,”她转过身对赵慈笙道,“你带着青龙护法去泉间坊其他地方走走,我和穆楼主有事要谈。”

    “嗯。”赵慈笙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复转身望了穆清风,穆清风了然,向赵慈笙点点头,给了他一个不会伤害她的保证。

    带屋内只留下二人时,张初尘摆开茶具,为穆清风斟上一杯,二人相向而坐。

    “我想,今日我要听的故事应该会很长。”穆清风看着她执壶的手说道。

    “是呀,”张初尘淡淡一笑,“这个故事经历了些年头,我倒是从未对人说起,如今,有了个倾听者,好歹我也要将它说完。”

    “那么,现在容穆某人一个问题,回廊处的紫滟萝是……”

    “我种的。”不等穆清风说完,她便据实以告,“穆楼主应该知道紫滟萝的用途。”

    “专门克制鹫萝的毒性,但本身也是一种剧毒,若是连服七七四十九日,便会夺人性命。”

    “是呀,穆楼主真不愧是毒王萧索的得意弟子,再少见的毒,也能被穆楼主轻易看出呢。”张初尘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飘雪岭一役,算来也是月余了,我也连服了这紫滟萝这么久,现在,正好穆楼主回来了,也算是了了奴家此生的最后一件事。”

    “什么?你……”穆清风抓过张初尘的手腕,轻轻一诊,面上露出讶异之色。

    “萧清的性子,难道穆楼主还不了解?”她轻轻收回自己的手,“他已经抱定必死的心,又怎么能让我活下来?”

    “可是……”穆清风顿了一下,原本他想说出自己有另外的方法能够解得了这毒,可一想到这个幻姬对霓裳所做之事,他就不愿让她在世上多活一日,穆清风冷哼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这能说明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张初尘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脸上还带着笑容,“奴家已是将死之人,在这里奴家有几句话,还望穆楼主转告霓裳姑娘。”

    “哦?你想说什么?”

    “同她相似,是奴家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三年前江南藏艳楼

    丝竹声声,繁花似锦,脂粉飘香,今日正是这江南第一青楼藏艳楼花魁登台之时。

    刚过酉时,藏艳楼的大厅之内就坐满了人,都是一些风月场上的销金客,今日正是新晋花魁的登台之日,怎能不来早一点,寻个好位置,一睹花魁的芳姿?

    忽地,大厅门口出现了四个翩翩佳少年,惹得众女子窃窃私语:哪家的公子哥儿,这般潇洒?

    老鸨子赶紧上前招呼,一玄衣俊俏少年跑出一锭金子,知道了声,“楼上雅座。”老鸨子喜滋滋地捧着金子,在前面带着路,将四人引进雅座。

    戌时一刻,丝竹声起,众人屏息以待。

    歌台之上,舞姬妖娆,轻纱曼舞,极尽妖娆。那火红的肚兜,在只有白纱制成的外衣下,显得格外醒目。那些舞姬个个体态妖媚,冰肌玉骨,惹得台下的看客个个遐思无限,热血沸腾。

    “呵呵,赵门主,咱们江南的藏艳楼和你们锦绣山庄的织锦楼相比,怎样?”开口说话的正是方才出手阔绰的玄衣男子,此人乃是江南刺史邱延年公子邱凌峰。

    “呵呵,”赵慈笙拱手,谦虚地说道,“天资佳丽,尽在江南,这是世人共知的话。我们的织锦楼那些姑娘个,不过是会些琴棋书画,与一些士子谈天说地,哪里能有藏艳楼这些姑娘的风情?”

    “赵门主这话可就谦虚了,织锦楼我是去过的,那里的姑娘可是个个天姿国色、满腹经纶,那些个才子,提些个刁钻的问题,可没难倒过那儿的姑娘们呢。”开口的是江南别驾赵公豫之子赵成,这个赵成就是个直肠子,什么话也藏不住。

    “呵呵,”一男子笑声起,继而说道,“那织锦楼的姑娘们都是锦绣才女,而这藏艳楼则是**的美娇娘儿,二者一个只谈诗书,一个有关风月,都是集世间之美的地儿,叫我说,别比了,这是比不出来的。还不如放松放松,我们纵情恣睢!哈哈哈……”

    “对,王参军事说的对,”邱凌峰举杯,“今个儿也算是大幸,能和几位仁兄一起,小弟真是高兴,来,我们干杯!”

    “干杯!”

    “干杯!”

    “干!”

    原来,雅座的四人正是锦绣山庄赵慈笙、江南的官宦子弟邱凌峰、赵成还有新上任的江南参军事王铎。

    四人谈天说地,饮酒作乐,不知不觉,歌台之上,舞姬已经撤下。

    帘幕拉开,美人如玉,素手纤纤,拨动琴弦。

    “看啦!是花魁!”人群中有人喊道。

    雅座中的循声望去。

    “霓裳……”赵慈笙失声说道,“她怎么会在这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