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与狐谋皮 阴差阳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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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润正色道:“他若认了冒名顶替,你可想过他的下场?”

    话音刚落,林逸风便自顾自冷笑道:“他的下场,从他毒害我母子二人、追杀我到最后冒名顶替,便已经注定了。”

    对于这段陈年旧事,林逸风并不愿意过多提及。朱玉润也只好讪讪地告辞。不知不觉,竟已经走到了盈溢山庄。守门的神仙堂弟子见了她,一脸惊喜道:“郡主怎么来了。”

    堂主早有交待,只要是郡主来了,就必须请进门。见朱玉润不答话,那守门弟子便一路小跑着往前厅里去了。

    不多时,一袭黑衣的严宣徽便着从守门弟子小跑的方向快步走来,扬眉调侃道:“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润儿似乎有些心急。”

    乐天站在身后瘪嘴,心道:刚刚某人还说自己要更衣沐浴去公主府,洗了一半听说郡主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

    朱玉润望向那还滴着水的白发,笑道:“赶紧进屋里去,一会儿该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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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寿堂的布局秉承了神仙堂众人耐寒的体质,窗纸亦是单层,朱玉润只觉得屋内阴冷异常,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严宣徽身上只着单衣,却是面色如常。一旁的逍遥乐天赶紧差遣弟子到库房里拿出早已备下的炭炉来,点了火足足有一刻钟,朱玉润才感受到身体里涌上一丝暖意。

    见朱玉润神情黯然,严宣徽关切地道:“润儿可是为了钟大编的事情烦恼?”

    朱玉润赞同地抿了一口热茶,叹道:“这林逸风和乔师兄似乎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来。”

    “他们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严宣徽神色平静,突然又严肃地道:“你最好不要掺和。”

    朱玉润摇了摇头:“我答应阿浅尽量帮她斡旋,这二人貌似有些误会。”

    严宣徽叹了口气,对着门外朗声道:“琉璃。”

    一道红色的身影跃进堂内,落落大方地同朱玉润打过招呼后,方对着严宣徽道:“堂主,有何事吩咐琉璃?”

    严宣徽道:“你去查查林逸风和乔玉书这两个人的底细,关键是两人交集地部分。”

    听到熟悉的人名,琉璃飞快地瞟了一眼朱玉润,见朱严二人依旧言笑晏晏,神色如常,方领了命令去了。

    拉起朱玉润粉嫩纤长的玉手,严宣徽目中露出些爱怜,语气却依旧是不容置疑地认真严肃:“润儿,待琉璃查出些线索,我们再继续帮忙不迟。我总是有些不好的感觉,你同这件事,很可能也脱不开干系。”

    朱玉润闻言苦笑,自己确实同这两人脱不开干系。林逸风是自己昔日救助的,而乔师兄也和自己相识多年,现在又是阿浅的夫君,可以说是关系匪浅。

    捕捉到严宣徽话语中的‘我们’二字,朱玉润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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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三日,一向神速的琉璃便有了不少线索。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乔玉书常常去祭拜的颜姚氏。虽然乔玉书通常祭拜后,都会将供品的一部分带回去。可依据那供品的规格来看,分明是祭拜女性亲属长辈的。

    而能让乔玉书每逢节日去祭拜的,怕就只有他本人真正的母亲了。从墓碑推断,乔玉书很可能是颜氏一族,而姚则是他的母姓。

    从林逸风那边打探回的消息则更为惊人,多年前追杀他的人,口口声声称他为小王爷,有些人甚至呼出‘颜颂’这个名字来。

    朱玉润对于琉璃打探消息的能力十分佩服,想想阿浅从临风山庄下人哪里累死累活打听到的,仅仅是冰山一隅。更何况,这些事情本来就是鲜少人知,乔老庄主就是苦于不知道这些真凭实据。

    按理说,琉璃能够查到,其他的武林高手应该也能知道。可从目前的情势来看,很显然双方对对方的底细都不甚了解,甚至连一知半解都够不上。

    颇为好奇地望着琉璃,朱玉润的一对剪水双眸满盛着佩服:“琉璃是如何探知这些隐秘的?”

    琉璃却将眼光投向了严宣徽。

    示意琉璃退下,严宣徽方不紧不慢地道:“神仙堂的秘术除了菩提术之外,最出名的便是‘抽离’和‘读心’。不老天女擅抽离,琉璃擅长读心。”

    朱玉润惊愕道:“那不是能轻易看出我想些什么?”

    轻刮了下朱玉润的粉鼻,严宣徽笑道:“小润儿都有些什么秘密,我倒是也很想知道。可这读心若是对修习之人用了,便能被察觉。更何况,这读心也是要耗费心血内力,不是随便乱用的。”

    朱玉润尴尬地笑笑,脑海里却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名字——颜颂。不由得惊呼出声,那颜颂,不就是娘亲常提起的失散多年的幼弟?

    雾华山上悔婚、林逸风的被人追杀,黄立棠的刻意接近……一幅幅画面似乎都有了串连在一起的理由。

    那颜姚氏,便是当年的三皇妃姚玉笛了。

    “乔师兄,竟然是我的叔叔?”朱玉润喃喃自语。

    严宣徽恍然大悟:“难怪当时我和林逸风都觉得他对你并不是十分上心。按理说,娶了你,对他的身份百利而无一害。”

    倒退两步,朱玉润神色怪异:“当时?”

    严宣徽点头:“是啊,当时你带着我去抓奸,我还奇怪他怎么会在大婚前夕与人苟合,却原来是为了激你退婚。”

    抓奸?朱玉润一脸黑线。当时明明是觉得顾芸芸有危险,自己才冲进去救人的好不好。

    沉着脸,朱玉润一双美目圆瞪:“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严宣徽尴尬:“就在你把那本画了很多圈圈的黄历丢出来的那个晚上……”

    本以为严宣徽会说是几日前,谁知这家伙居然足足瞒了两个多月。

    朱玉润心头一阵委屈,冷哼道:“怎么?你难不成也是想借机退婚?”

    严宣徽连忙摆手道:“我当时也不好解释,就是想看看,你对我的情意……”

    朱玉润打断他:“我对你情意如何?”

    严宣徽一脸认真:“情深意重,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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