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了穴的赵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如同见了鬼一般瞠目结舌。他从来都以为子婴是一个弱书生——其实不仅是赵高,整个咸阳城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若不是子婴还有个秦始皇嫡长孙的名头摆在那里,恐怕城里任何一个地痞流氓都敢任意欺凌他。可现在,赵高哪里还敢将眼前这个杀神当成曾经印象里那个任人欺辱的软脚虾。
赵高这次带来的百来甲士都是jing锐的铁甲兵。想当年,始皇帝一统六国时,这些铁甲兵三千人就能够打五千人六国的所谓jing锐部队。可如今,这一百来人的铁甲jing锐面对一刀一剑一人的子婴,竟好像泥捏的、土筑的一般——他们身上坚不可摧的jing铁铠甲如同纸片一般被子婴手中的一刀一剑轻而易举地划破;他们手中无坚不摧的兵戈利刃如同从早晨集市上买来的蔬果一样跟子婴手中的刀剑一碰就断。与此同时,被划破、被斩断的还有那些士兵的生命……
子婴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里的刀和剑,霎时间刀光凛冽、剑气纵横,整个府院内血雾漫天,残肢断臂横飞。子婴每一刀每一剑下去,就有三两个士兵被收割掉生命……
不到半盏茶功夫,原先百来人的部队便被子婴杀得只剩下不到二十人。杀到这时,剩下的士兵战兢兢地看着遍布满地的同伴尸体和早已满身浴血的子婴,也是畏惧子婴厉害,都萌生了退志,不yu再去送死。可子婴身后的赵高又不能不去救——须知这阉货素来睚眦必报,蒙氏一族就是因为曾经得罪了他才被灭族的。要是赵高就这么被子婴一刀结果了还好,可子婴就是再厉害,他冲得出士兵们这百来人的包围圈,但咸阳城还有六万守军——如果到时候子婴逃不出去,赵高那厮之后获救,一定会恼怒现在剩下的这十来人临阵脱逃,继而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最终,士兵们孤注一掷,他们当中十个人一拥而上,朝子婴猛扑过来……剩下的几个则趁机跑进正堂,意yu趁机抢回赵高……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着朝自己围扑上来的十个人,子婴脚尖点地,两臂张开,反握刀剑,身子在原地一转——一记漂亮地旋风斩,这朝他扑过来的十个人尽皆被劈成了两段。
而此时,那些冲进正堂的士兵也已经越过了子婴,眼看还有十步,他们就能抢到赵高了。子婴见状也不追击,挥舞刀剑打出数道气劲。
“哇啊!——”、“哇啊!——”、“哇啊!——”……连声惨叫之下,冲入正堂的数名士兵尽皆四分五裂。
就这样,除了赵高本人之外,他带来的百余人被子婴杀得一个不剩。
杀光了赵高带来的人,子婴大踏步走到赵高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般拖着他就往院门外走。可才走了几步,子婴就被一阵子sāo臭味熏得难受。再看赵高,他裤裆里湿热一片,还有些又湿又热、又sāo又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滴……
子婴见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他脸上却是十分“和善”地对赵高说道:“丞相修慌,待子婴引阁下去看些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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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拎着赵高出了公子府。秦律历来都有宵禁的制度,此时刚到三更,街上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不过,在这深夜里,远方似乎由远及近地打着一阵阵“闷雷”。
二人一路来到咸阳城东门附近,到了这儿,他们也听清楚了,那远方打的哪里是什么“闷雷”,那分明是雷鸣般的马蹄声——那是一支数千人的人马正往咸阳赶来。
子婴携着赵高躲在附近一座民房后面没有露头。而此时,城楼上的官兵正忙得不可开交。而在城门内侧城下,也有数千甲士列阵林立,严阵以待。原因无他,任何一支守城的部队看到有一支几千人的骑兵正在往自家城池这边赶过来,只要这支守城部队不是纸糊的,他们都会提高jing惕。
咸阳城的守城主将姓赵,单名一个“尝”字,乃是赵高的侄儿。此子能使六十斤厚背大刀,有些勇力,算得上是一员猛将。这时,被子婴挟持躲在附近的赵高只要大声呼救几声,就成被赵尝觉察,自己也可能脱身。可无奈他一早便被子婴点了哑穴,现在喉咙里根本就不出声音。眼看着救星就在眼前却无法求救,赵高此时的心情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与此同时,赵尝看着城外的骑兵——只见这群骑兵中间,有些人没有拿武器,只是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举着火把。借着城下的火光,赵尝隐约可以看见,这支部队的大旗上,明显打着“秦”字旗号。
“难道是自己人?”赵尝如是想到,“可我没听说有哪支部队深夜赶赴咸阳啊!那难不成是有贼子假借我大秦旗号,想诈开城门?”于是连忙叫城上弓弩手准备,凭借着这些攻弩手手上的秦弩,再加上又是在城头shè,届时箭如雨下,二百步外也定能叫那些贼子穿身而过。
可旋即赵尝又想到:“但是不对啊!就这么几千人也敢打咸阳?即使真的叫他们诈开了城门,咸阳城内还有几万守军。他们又都是骑兵,到时候关门打狗,岂不是找死吗?”赵尝也懂些军事,知道骑兵在原野上的确是冲锋陷阵的大杀器。可一旦进了城,在巷战里就比不得步兵了。
这么一想,赵尝越来越觉得几千骑兵根本就不可能拿得下咸阳。任何有点脑子的贼子都不可能组织了几千骑兵就来攻打咸阳。于是,生怕错杀了自己人,虽然让弓弩手准备,却也不敢下命令放箭。
但是,赵尝也不敢因此就疏忽大意。咸阳城东、南、西、北四门,各有一万守军,再加上两万卫戍咸阳宫的,一共是六万守军。在初时听到马蹄声,又探得是东门来人,赵尝便抽调了部分西门、南门和北门的兵力过来。此时东门守卫加起来足有两万人,万余人卫戍城头,还有几千人持盾āo戈,列阵于城门内。事后,赵尝又下令拉起吊桥,紧闭城门,又在城门甬道里以刀车堵门,这才放心下来。
城下的部队已经近了五百步了,赵尝想着自己设下的铜墙铁壁,倒也不担心。又看见过来的这支骑兵部队连攻城的器械都没有带,又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有点多余了——这咸阳城的城墙足有十余丈高,若这些人真是哪里的贼子,自己现在已经有了jing惕,只要不开城门,他们还能飞上城来不成?倒时候恐怕只会成为自己手下弓弩手的活靶子。这么一来这群骑兵确实是自己人没错了……
城下部队近了二百步,赵尝兀地又拧起了眉头。通常有部队奉命来咸阳,都会在城下二百步外驻足,先派使者进城讲明来意,再由守城部队放行。但城下这支部队冲过了二百步却还是马不停蹄,难道他们真是贼子?可他们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冲上来想做什么?是跳进护城河里淹死还是撞在城墙上撞死?莫非有什么yin谋?是什么yin谋?不,管他什么yin谋,赶紧下令放箭,不得让他们近前!
“放……”
“轰!!!——”
赵尝话还未喊出口,便是一声巨响,整个咸阳城也为之一震。尤其是城楼东门当其冲,在这声巨响里东摇西晃一阵,不少士兵更是被晃得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更别提朝城下放箭了。
“啪啦!——”又是一声响,方才扶住城头女墙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赵尝探出身子往城下一看:“不好,吊桥倒了!”
“轰隆隆!!!——”又是一声,整座城楼又一震——而这一次震动的来势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如同地龙翻身一般,城头上万余士兵,包括赵尝在内都被震翻在地。
那些在城头上的士兵不明所以,但在城门内列阵的那些士兵却看得真切——那是城门突然就四分五裂了开来,巨大的能量更从甬道爆破而出,不仅堵门的刀车被炸得灰飞烟灭,就连离城门最近的几排盾牌兵和长戈兵也被这能量冲乱了阵脚,涣散了开来,最前面的一部分人还收了不轻不重的伤。
这时,一团“火球”好似出膛的炮弹猛一加速,一下子冲进城门。门内的那些盾牌兵和长戈兵先前就被城门爆炸的能量冲击散了队形,现在又被这“火球”再冲一次,瞬间土崩瓦解。
“火球”肆无忌惮地冲进城门内早已摆好的军阵,带出一条长长的“血路”。“火球”一直冲到军阵的正中间,这才力怯挺住。众人这才得以看清,这哪里是什么“火球”,分明是一名骑着火红sè战马的俏丽女将。
看那女将束三叉紫金冠,身披乌金玄黑甲,掌中无双方天戟,胯下追风汗血马——威武兮似天神下凡。
只见那女将一拉缰绳,胯下战马“呜呼呼——”一声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只用后脚着地,似乎要直立起来一般。“呼啦——”一声,马背上“扑”地展开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扑腾一下,战马便腾空而起。“呜呼呼——”的长啸嘶鸣不断,只见它驼着女将在天上绕了一个圈,突然便往城楼上赵尝出猛冲,宛如划破天际的流星,在夜空里拖出一条长长的轨迹……
这一切生得是那么突然,又是那么绚丽——在场诸人哪里有见过飞马的,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和将军面对此情此情,也不禁一愣。也就是在这愣神的仓促瞬间——没错,这实在是太仓促了,仓促的让人来不及刚刚把吸进肺里的气给呼出来。
众人便见那女将已经骑着飞马落于城楼之上——赵尝的身后。赵尝吃力地扭动他那八尺身躯,好不容易转过身来,刚想对女将说些什么,可他头一偏,便是“骨碌碌”一阵,他的头颅便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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