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邦要娶吕雉的消息传回刘家之后,整个刘家顿时炸了锅。尤其是刘太公,那是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心里琢磨着别人养女儿,他也养女儿。可他老刘家养出来的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离经叛道呢?一年到头打扮成男人也就罢了,四十几岁不嫁人也罢了,成天同一群二流子厮混也罢了,惹了一身痞xing十足的坏毛病也罢了……可闹到现在,她竟然要娶另外一个姑娘?这算什么?简直就伤风败俗,有违人伦。而且,那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她也是个女人,这不就更是骗人骗婚骗感情吗?
当天晚上,刘邦回到家,暴跳如雷的刘老太公拿着大竹篙子抽打她,一直抽到半夜——把竹篙子都抽碎了。但出奇的是,向来仗着刘太公对自己的宠溺,从来刘太公说东,自己就偏要往西的刘邦这次竟然一声没吭,默默地将老父的责打都承受下来。临睡时,心疼她的嫂嫂为她脱去衣服上药,只见她平ri里光洁如玉的美背上早已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看来,这次刘邦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巨大错误,这才心甘情愿领受了父亲的责打。
………………
第二天,刘邦起来,现自己背上被老父打出来的伤痕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她下得床来,并没有去拿那套她平ri穿戴的男装。她甚至连胸也不裹,就去箱子里翻出了三十年前同曹参相亲时穿过的那套女装。继而便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jing心打扮,刘邦终于恢复了她女儿家的本来面目。接着便对着镜子呆,似乎是在进行什么思想斗争……
时间又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刘邦听到有人在叫她:“三妹……”
“敬伯?”在沛县,会这么叫刘邦的除了她两位哥哥和两位嫂嫂,也就只有既知道她是女儿身,又与她交好,而且年龄还比她大的曹参了。于是,刘邦便本能地以为是曹参在叫她。
可等她一回头——“萧……萧功曹?……”——看萧何注视刘邦的眼神,那眼里的惊艳虽然夺眶而出,但jing神却颇为镇定,显然是事先已经知道了刘邦实乃女子的事实。只不过,他没有料到刘邦会是这么美艳绝伦的女子——虽然她平时身着男装,也能从中窥得几分姿sè,但谁料想她恢复女儿打扮之后,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恐怕就是天上的仙女也及不得她一半。
“是曹书佐告诉你的?”刘邦试探xing地问萧何道。在沛县,知道她是女儿身的除了她的父母兄嫂之外,就只剩曹参和樊哙。萧何素来同曹参走得最近,从曹参处得知刘邦的真实xing别的可能xing最大。
“三妹也莫怪他,”萧何解释道,同时也默认了刘邦的猜想,“昨ri你向吕公求亲,敬伯当即便要竭力反对,是我将其制止。后来我问其缘故,他不得已才将三妹实是女儿身之事告诉愚兄。”
“原来如此,”刘邦淡然道,“他是想让你来劝我莫去做那有伤风化之事?”
“这倒是确有其事。”萧何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不过,愚兄却以为,三妹若娶得吕雉,对你有益无害。”
“哦?何以见得?”昨晚吃了父亲一顿打,就连刘邦自己对娶吕雉都有些动摇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支持自己的,她自然要刨根问底。以此坚定一下自己娶妻吕雉的决心。
“三妹胸怀大志,沛县中人无不知晓。”萧何捋须分析道,“昨ri敬伯告诉我三妹之事时,还曾语于我,三妹yu以女儿之身,成千秋伟业。然则,当今天下成大事者皆是男儿,故此,三妹才女扮男装近四十年。以此度之,三妹应当深知,如yu成大事,必以男儿之身曝之于众。若让人知道三妹实为女子,必将不利于三妹造势。昔年,三妹伏虎斩蛟,近年又屡败黥面贼,致使众人虽皆知三妹面容艳丽姝美,身姿单薄瘦弱,却尽信三妹乃铁铮铮男儿。可尽管如此,三妹四十余年未娶,却惹来乡人非议。长此以往,必将生变。如若今次能娶得吕雉,此难题则迎刃而解。”
“哎——”刘邦哀怨地点了点头,萧何对她说的这些倒是和她先前的思量不谋而合。“只是以后要苦了雉儿了……”昨天求亲之后,在吕雉的要求下,刘邦也将对吕雉“吕小姐”的敬称改成了“雉儿”这个昵称。
“若成大事,必然有所牺牲。”萧何毕竟是生活在大男子主义的社会环境下的人,因此他从来也不将女儿家的那些小幸福看在眼里。
而他说出这句话,让刘邦心头也不由得一阵酸涩。因为从这句话里听得出,萧何不仅没有将吕雉的终生幸福放在眼里,连她刘邦的婚姻与爱情也会与此一并断送——显而易见,两个女子的结合,赔付掉的可是这两个人的一生一世。
不过,刘邦也知道萧何是好意,于是也没有对此说什么。但若她与萧何就因为这么一个问题而陷入了冷场也不好,于是她对萧何说:“萧功曹今ri来,不是只为了对小妹说这些?”
“呵呵呵,”萧何第一次听刘邦自称“小妹”,显得有些不习惯,笑笑说:“我猜三妹yu娶吕雉,在家中必定会遭致阻拦。于是,今ri一早便带了樊哙、曹参还有夏侯婴来劝说刘太公。”
“哦?夏侯婴也知道了?”刘邦微微一愣,“不过,你不是说曹敬伯反对我娶雉儿吗?”
“我已将敬伯说服。”萧何答道。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邦,似乎察觉出什么不对,“咦?三妹,你素来不以女装示人,为何今ri……打扮得如此……明艳呢?”
“我去见雉儿。”刘邦轻叹一声。
“你这样去见她?!”萧何惊诧道。
“我和雉儿成亲,该知道的她迟早都得知道。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倒不如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刘邦解释道。
“万万不可!”萧何大惊道:“吕小姐对三妹情深意重,此事沛县人人皆知。然而,爱之深恨之切。若然吕小姐还没过门便得知三妹实为女子,届时一怒之下悔婚,可谓得不偿失。还是等将其娶过门,木已成舟再行告知。”
“……”刘邦没有说话,她默许了萧何的做法。
而刘家大小在萧何、曹参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樊哙、夏侯婴的推波助澜下,终于同意了刘邦与吕雉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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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很快过去,吕雉的肚子也微微鼓了起来。现在,她若是衣服穿得太薄,都会被人看出来肚子胀胀的。
终于到了吕雉和刘邦成婚的ri子。这天,刘邦在好友们的帮助下,打锣打鼓地将吕雉从吕家接到了刘家。拜过天地父母,宴过宾客,喝过交杯酒,吕雉就算是刘邦的正式妻子了。
吕雉此时心跳得厉害,一想到接下来的洞房花烛,还只有十九岁的吕雉不由得双颊火辣辣的。她羞答答对刘邦说:“夫君知道妾身有孕,今ri恐怕不能伺候夫君了……”那语气里有愧疚,有娇羞,但更多的却是甜蜜和欣喜。
但是,刘邦却语气凝重地对吕雉说:“雉儿,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说着,她抓起吕雉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今天,刘邦既没有裹胸也没有带她的紧身盔。
吕雉只觉得自己的手按在了一个坚挺柔软的东西上面——“你……”——她心里泛起一层不祥的预感,脑袋里闪过一个她打死也不愿承认的念头。
这时,只见刘邦将自己头上的簪一扯——一头紫飞散。吕雉的那匪夷所思的猜测赫然成真。
无论是刘邦还是吕雉,此时皆无言亦无语。二人四目相对,呆愣愣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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