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刘亭长讹诈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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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了那肥猪县令近乎故意刁难的任务,刘邦自然愁眉不展。百无聊赖之下,便拉了樊哙和曹参去酒馆喝酒。只不过,心情郁闷之下,素来贪杯好食的刘邦竟也食不甘味起来——只见她摆弄着手里的筷子,菜也不吃,酒也不喝,只是盯着樊哙大快朵颐,看着曹参悠然畅饮。

    “三姐呀!……”樊哙一边将一块狗肉咽进肚子里,一边开导刘邦说:“您就别担心,就像您从前总跟我说的一样,那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真是谢谢你啊……”刘邦有气无力地应了樊哙一声。

    或许是刘邦的哀怨感染了颇有些文人气质的曹参,看着刘邦愁眉苦脸,他也有些吃喝不下了,放下筷子,附和刘邦道:“哎——要是现在再来个周霸天给我们宰上几刀可就好了。”

    说起这周霸天,刘邦心头也是一乐——他本来是沛县最大的妓院老板。有一回,他的妓院里丢了一个叫彩凤的妓女。告到衙门,县令让刘邦去把彩凤找回来。等刘邦找到彩凤之后,彩凤却告诉她自己是被人拐带之后,再被卖到周霸天的妓院里去的,并不是周霸天通过正当渠道买来的。

    在秦朝,人口买卖虽然合法,但拐带人口却是大罪。后来,刘邦带上萧何、曹参、夏侯婴、樊哙多方查探,竟发现那周霸天的妓院里竟有一半的妓女都是拐带回来的。

    依照当时的律令,那周霸天同拐带人口的拐子有长期联系,属“知情不报”,要处以“劓刑”——也就是得割掉鼻子。另外,拐带人口的和买人的都要处以“磔刑”——也就是先斩四肢,再斩首。

    当时,樊哙和夏侯婴还在一边煽风点火,说什么“拐带一个都要‘磔’,拐带了这么多简直要‘磔’完再‘磔’,死完再死,五马分尸,腰斩弃市……”

    登时就吓得那周霸天两脚发软,跪在地上抱着刘邦的大腿求刘邦救他。结果,当时刘邦就指引他“以金赎刑”——那时候,秦朝各项工程开销巨大,到处都缺钱用,只要你肯交钱,无论犯了多大的罪都可以免责。于是,当时刘邦一伙人就狠狠地敲了周霸天四百多金,直接就叫他破了产,也挽救了好几十个误落淫窝的失足少女。

    本来刘邦一干人以为敲来周霸天这么多钱,每个人都能捞到不少油水。但是,萧何这人太过于正直。他一声令下,刘邦等人敲来的绝大部分金子全部都上缴了县署。不过,幸好萧何这人虽然正直却不迂腐,大部分金子虽然上缴了,但他还是给刘邦等人留了几十金,让他们开怀大吃了一顿。

    ……

    而此刻,刘邦听曹参提到周霸天,惆怅之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激动,只见她抡起一双玉掌,把酒桌拍得“啪啪”作响,娇嗔道:“就算不是周霸天这样的肥羊也好,来几个奸商恶霸的给我宰几刀啊!……”

    正当此时,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进了酒馆,来人正是项羽。

    刘邦见着项羽,白净的俏脸上瞬间就爬满了红霞。但是,等她看到项羽一身锦缎华服之后,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计较。

    项羽见着刘邦,先也是微微一惊,似乎没有想到会与刘邦在此偶遇。但随即就向她拱手致意。

    却不料,刘邦见状竟拍案而起。朝他大叫道:“你看什么看!一个人?……‘个所’呢?”

    项羽事先也没有想到刘邦会突然对他发难,如果刘邦是为他前几天的事情问罪,项羽也就坦然接受了,可刘邦偏偏说了一堆他懂也不懂的话。于是,脑子一懵,愕然道:“‘个所’?……什么‘个所’?”

    “‘个所’都不知道吗?”刘邦走到项羽身前,两眼直勾勾瞪着他,“所谓的‘个所’就是随身带着的户籍——秦律规定,走到哪儿都要带备‘个所’,以便检查。你的呢?拿出来看看!”

    话说项羽项羽这次离开会稽,本是为了收复英布的。哪里会随身带着证明身份的户籍?而刘邦也是事先知道如此,这才以此为由难为他。

    项羽不知道刘邦在这里故意刁难他意欲何为,只得颓然道:“我一时大意……”

    “那就是没有了!”刘邦娇吒道,指挥着身后曹参和樊哙,“把他带回去,慢慢盘问。”

    而就在刘邦给项羽下绊子的时候,樊哙在曹参耳边低语了几句,对他讲明了刘邦和项羽的关系。本来,这三人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了,彼此间只要使个眼色,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刘邦这几天正缺钱,他们一起喝酒时又提到了周霸天。于是,刘邦就想到了用当年的老办法,从某些富人身上搞几两金子。

    一开始的时候,曹参还不大赞成刘邦随便找个富户敲诈。但听樊哙一说了项羽就是那天晚上偷窥刘邦的登徒子,心下随即也就释然了。心想:“也活该这项羽倒霉,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被三妹撞上。让他破点财,也权当三妹的精神损失费了。”

    于是,项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刘邦关进了沛县的监狱里。

    在狱中,刘邦支开曹参和樊哙,单独“审问”项羽。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刘邦装模作样问道。

    而项羽就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刘姑娘,你若是恼怒在下前几日所为,在下在此致歉。你要打要骂,在下也绝无怨言。何必在此戏弄在下?”

    “少跟我套近乎!”刘邦娇嗔道,“打人手疼,骂人喉咙受罪。还不如弄几两金子来划算……老实告诉我,你叫什么?哪里人?”

    刘邦的一番话叫项羽更傻了,不过他倒也听了出来,刘邦这是摆明了想讹他金子。于是,也只得见招拆招:“姓项名籍,字羽。会稽人士。”

    “项——羽——”刘邦用刻刀在竹简上刻上了项羽的名字,“会稽可是个繁盛的地方啊!来我们沛县这穷乡僻壤干嘛呀?”

    “……”项羽一时语塞,心道:“我来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不过,关于他是来拉拢降服黥面贼英布,以便日后起义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在这官衙腹地里说出来的。于是,项羽只得随口敷衍道:“营商。”

    “做生意啊!”刘邦闻言眼睛一亮,“那你身上就有不少金子了?”

    刚刚说到这里,就有衙差进来禀报:“刘亭长,有人来赎人。”说着,便进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而这年轻人来赎的自然也就是项羽。

    见到这年轻人,刘邦立刻就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哎呀!果然是有金子啊!你来赎人,带来多少金子啊?”

    “依照惯例,五金赎一个人。”年轻人从布袋里掏出黄金。不过,他的态度却十分桀骜不驯,似乎很看不起刘邦似的。

    “五金?”这点钱对于刘邦绝对是杯水车薪,虽然她也不奢望一个项羽就把她的经济危机给全解决了,可能多拿一点也就是一点不是吗?

    于是,刘邦故意为难道:“凡是有例外……你们经商的,五金也太少了……”

    “那就十金。”还不等年轻人答话,牢里的项羽就率先让步道。他现在算是明白,刘邦无缘无故把自己抓到这儿来,目的就是冲着自己的金子来的。

    牢门外面的年轻人闻言,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从布袋里多拿了一锭金子出来。加上刚才那锭,足足有十两金。

    刘邦瞥了眼那两锭黄澄澄的金子,虽然心动,却也故作淡定道:“十金啊?倒是不少了。但你不慎弄丢了‘个所’,我得担保啊!”

    “十五金。”牢里项羽一声令下,外面的年轻人又拿了一锭金子出来。

    “我又跟你不熟……再加上你还有前科。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以后会不会再作奸犯科呢?”刘邦继续讹诈项羽。

    “二十金。”年轻人又拿出一锭金子

    “二十金?……”看到了四锭金子,刘邦心头狂喜。虽然距离她的达成目标只完成了十分之一,但正所谓见好就收,谁知道项羽这牛脾气若是被惹急了,会不会发疯。于是,她满脸堆笑道:“二十金当然就没问题啦!放人放人……财神爷来我们沛县花钱,我们全县上下绝对都是无比欢迎的!……”

    说着,一个衙差已经打开了项羽牢门的大锁,项羽也跟着出了来。

    再看刘邦,她从年轻人手里接过金子,两眼发直,简直比见到自己亲祖宗还亲。

    然而,那递给刘邦金子的年轻人眼中却闪过一抹凶光——只见他往自己腰间一探,一柄匕首若隐若现……

    “项庄你……”刚刚从牢里出来的项羽还来不及叫住他。

    只听“啪”的一声,名叫项庄的年轻人只觉得一丝劲风扫过脸颊,左脸一阵燥热火辣——紧接着,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五道指印。

    项羽见状,气极反笑。拍了拍项庄的肩膀,道:“走吧!”

    再看刘邦,她仿佛全然没有察觉适才发生的事一般。依旧不住地把玩着手里的四锭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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