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江北,用老人的话说从小就是个顽犊子,大错小错一堆一堆的犯,更是没少挨揍,但因为是家中老幺,除了老爷子每个人都对他疼爱有加,更是老太太的心头肉。
自小到大就跟自己老爹不对盘,长大后更是看上了和老爹最不对盘的老李家闺女,两家老人都死活不同意,但奈何江北和李艳情比金坚,说啥都不分开更是私奔到了东北,打定主意要结婚。
七八十年代的观念就是父母为大,更何况老钟头的儿子们一辈子都没反抗过老子,气得他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要派兵去捉拿小两口,还是老太太发话“他们去就去吧,以后不管他们死活不就完了。”这才平息这一场闹剧。
到了东北的钟江北更是硬气,隐瞒了自己首长儿子的身份,开始经商,还别说当时正值发展经济的好时候,日子是越过越好。自己的老婆也从基层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后来又添了江君,一家人更是过得幸福美满。
江君的出世无疑是两家人之间的润滑剂,钟承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生下的第三代除了江君都是孙子,每天看着一群小土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一看都是带把的又一个比一个淘气,也是腻味得很,这种情况下江君的到来无疑是土豆地里长出了香瓜,那叫一个可口那叫一个甜!知道江君出生的当天老太太就赶到了儿子家,大包小包的送东西,紧怕母女营养跟不上,更是打电话叫老头给孙女起名,老爷子也高兴的大笔一挥亲自给小孙女起名叫江君,虽然文化程度不高还和老子犯了一个字,但老爷子既然起了,更是有心缓和关系,江北是不敢反抗,两家人又开始恢复往来,老太太临回北京还把母女俩接走说是北京那条件好更适合产后护理,这样一接就是大半年,期间更是老两口亲自带孩子,李艳家知道了,也抢着来帮忙,两家老头又是吵又是闹的,关系以往更加亲密,以钟李为首的各自政治团体更是抱成一团同气连枝,成为北京红色圈子里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
小江君从小就长得白白嫩嫩,小小的婴儿肥更是可爱无比,老两口跟她可是真真正正的隔辈亲,但是小江君的心里还是认为奶奶最好,因为爷爷总是抱着他用他的老脸蹭她的脸,,每次都会把江君蹭得哇哇直叫,这时候最希望奶奶来救她,这也是为什么叶堇从前问她关于爷爷家事情的时候她会红眼圈,小时候的印象太可怕了,那时候的江君又小,当然会忍不住落泪,却让叶堇误认为江君在北京被人欺负,这也叫关心则乱吧。
亲密的人在一起光是猜测还不够,更需要沟通。
江君从小和叶堇一起锻炼身体,更是叶堇倾囊相授了江君好几套防身绝技,一般大院里的小孩见到江君都会吓尿裤子,大人根本不可能动手打她,即使是明嘲暗讽的情况,基本上都不会发生谁不知道江君是钟老爷子的掌中宝。
每年回爷爷家的江君都会在奶奶面前夸得叶堇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还特意用叶堇教她的围棋显摆,年幼的她更是下赢过钟老爷子这样的老棋迷,虽然老爷子嘴臭但是下棋的水平还是有点的,毕竟作战将军出身,谁没个行军布阵的本事,更何况老头子还是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战略指挥家,没想到下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这下可是点着了火药桶,每天拉着江君下个不停···。
大年初二老爷子刚回来就想找江君,却被老太太拦了回来。
直到下午江君才从房里出来,精神很好,但脸色却有点苍白。
“江君!快起来跟爷爷下盘棋。”亢奋了一上午的钟老爷子,一直等着江君出来,才兴冲冲的拉住江君。
“爷爷,我今天不舒服,明天我在陪您吧。”江君却难得的拒绝老爷子的要求。
“那里?头不热啊?小张···去把我的医生叫来。”老爷子紧张的摸了摸江君的额头,仍不放心的吩咐警卫员去找自己的私人医生。
“老头子,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我来问,你去找儿子下去。”这时徐老太太走了过来,推走了一头雾水的老爷子。
“江君,让爷爷的医生给你瞧瞧!!”钟老爷子在后面不懈努力的喊着。
祖孙俩回到江君的房间。
“君君,昨晚叶堇来过吧。”徐老太太仍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江君,但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炸得江君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的加速。
“奶奶?!你怎么···我···。”江君结结巴巴道,眼睛瞪得溜圆。
“我见到他了,不错的小伙子,细心,耐心,更重要的是关心你。奶奶暂时让他当准孙女婿。”老太太依旧不紧不慢道。心中却想到叶堇拔枪对着自己的冷漠,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绝决气息,上过战场的人都有那么一股狠劲,他很危险---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略微浑浊的瞳孔闪过一丝精光。
“奶奶~”江君一下子抱住奶奶不依的晃来晃去。
“好了,好了,暂时别告诉你爷爷那个倔老头,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发疯。以后一切都有奶奶,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奶奶慈爱的摸摸江君的长发。
“奶奶···我说过爱你没有?!这辈子最爱奶奶了。”江君忍不住紧紧的抱住奶奶笑嘻嘻道。
“好,好,好,现在说说你那里难受?”奶奶笑的更加开怀接着追问道。
“肚子,叶堇说江君是女人了,叫大姨妈,不对不对,是叫月经。”江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这···他就是为了这个专门从北溪赶过来的?”奶奶不敢置信道。
“是啊,我说我肚子痛,快死了,他就赶过来了。”江君骄傲道。
“现在对你好,但是能一辈子对你好么。”奶奶自言自语小声道。
“奶奶你说什么?”江君没听清楚的问道。
“没什么,你跟我讲讲他都跟你说什么的?”祖孙俩这个午后谈心的画面慢慢定格成了一张照片。
第二天叶堇的全部资料出现在老太太的桌面上。挺漂亮的孩子,老太太拿着老花镜仔细的看着叶堇的照片,接下来是他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经历。“会围棋,但没跟外人下过?为爷爷守孝辍学?是日本当红的漫画家?每次考试都刚过及格线?”老太太越看越有趣,这个孩子不简单啊···平凡却不平庸。
小小年纪却深不可测,面对危险的绝决连当年的老钟都没有的狠厉,让老太太心里有丝不舒服,却又欣赏的很,如果是三十岁的成年人有这样的思想,老太太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佩服的很,但是这孩子刚刚十五岁....
仍旧笑眯眯的老太太轻轻的摘下老花眼镜闭目养神一脸平和,心中却默念:叶堇,我再等你五年,江君不需要爱她却只会隐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