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终于明了,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这帮原来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人一起导演的戏,现在他们面带微笑的一起看着邓宏。
他们好像非常满意的样子!
“你们它妈的唱的那出戏?”邓宏差点掀翻了眼前的这张桌子,感觉一阵阵气血上头,头有些眩晕,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背后的鞭伤痛彻心肺。
彭友道满面笑容递给邓宏一杯茶,然后手指着后面科列夫以及方忠说道:“邓队长,别上火,这边两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你是都知道的,不过我要着重介绍一下方忠同志,他的表面身份是平东队李真队的军师,但真实身份是受中共中央委托,从湖南革命根据地来到东北,被任命为共产党满洲省委军委委员,是满洲省委军委秘密派驻到平东队建立党组织的。”
说到,方忠站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圈红晕,他清了清喉咙,好像有些过意不去的避开邓宏的眼神说道:“邓队长,这是几个部门联合对你的一次考察,当然,这次考察你顺利的过关。”
几个部门联合?邓宏眼睛掠过眼前这些人,这才明白过来,日本人山田多能代表共产国际、科列夫代表苏联情报组织、方忠和彭友道毫无疑问代表中共满洲省委,看来,这是一次三方联合考察。
邓宏把目光转向眼前的彭友道身上:“那彭友道先生,你的身份呢,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哈尔滨工业大学教务主任这么简单吧?”
彭友道哈哈一笑:“当然不是这样,这个教务主任是个掩护,我的正式身份,也就是党内正式职务是满洲省委南满特委书记,邓队长,实在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
说到这里,彭友道脸上神秘的一笑:“那么,邓队长,也让我们来说说你的来龙去脉吧。”
说着,邓宏道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纸张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邓炜风,又名邓宏,邓记商行二少爷,年龄26岁,出生于哈尔滨,后就读于东北讲武学堂,在校期间,在学校教员,也是我党秘密党员方奎的指引下,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期在方奎的指引下,为我党在东北的事业作出了一些有益的工作。不过,后来……”
说到这里,彭友道停下话,翻起眼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邓宏,然后继续对念道:“后来你从东北讲武学堂毕业,曾经在东北军中呆过一段时间,按满洲省委内部资料上对你的评价是,该人头脑灵活,工作较积极,但个人生活极度腐化糜烂,喜享乐,好色,浓郁富商少爷习气,政治路线不够坚定,虽经党内屡次训斥,但依然我行我素,不思悔改,满洲省委于1930年-1931年先后两次对你进行了严厉警告处分,后因满洲省委受到敌人严重打击,大批党员组织资料以及备份全部缺失,这其中也包括你的一些资料。”
邓宏舒了口气,背上的伤好像痛苦减轻了一些。邓炜风的模样从邓宏眼前划过,看来邓炜风的那本笔记上并不代表他人生的全部,这家伙,居然是个隐藏很深的布尔什维克。
彭友道看了看邓宏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1932年年初,你受邓记商行之托前往苏联远东恰谈生意,在回来路上为日本人所暗算,伤重在霍家屯养伤,后参与了霍家屯平东队的举义,并在队中战斗成长为霍家队队长。而后,你潜入了哈尔滨,呵呵,然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正说着,坐在科列夫站起身对着几个人使了一把眼色,然后这几个人一起转头和邓宏道别,彭友道笑着拍拍邓宏的肩说道:“邓宏,你休息一会,等一会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还有个重要的人要见你。”
这些人出门时把房门关上,房间里只余下邓宏和科列夫两人,科列夫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走到邓宏面前,他递给邓宏一块白手帕,嘴里说道:“邓,请原谅,但我不得不这么作。”
至此,邓宏已大至明了,整个事件的主导人应该就是科列夫。
科列夫严肃的说道:“邓,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回苏联去了,我这次来满洲的使命就是找到你,但是寻找你的过程非常不顺利,为此,我们冒险向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满洲省委求助,要知道,这是违反情报工作基本原则的事,结果,你居然意外的出现了,让我们感到非常惊异。从中共那里,就像刚才那位彭友道同志说过的,我们了解到你的全套资料,但是,怎么说呢,我们很难相信你!”
邓宏用手帕擦擦嘴角渗出来血,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让我来演一出苦肉计?这样你们就信了?”
科列夫双手撑住桌子,脸一直凑到邓宏跟前,专注的说道:“邓,你要明白,我们的工作是极其危险的,我们每一步行动,都要小心谨慎,对于你,你突然潜回到哈尔滨来,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大家没办法相信你的,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准备让你去远东,希望你在远东协调整个邓记和我们的商贸往来,所以我们更得确定你的具体身份,苏联不可能把一个身份可疑的人放在自己国家的要害,你说对不对?”
邓宏靠了靠椅子:“你刚才说你已经了解到我的所有资料,那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是义勇军的一个队长,我有武装的抗日部下几千人,我是不可能放下我的部下跟你独自去苏联的。”
“什么?!”科列夫瞪圆了眼,他低吼着:“邓,你要明白,你的老本行是生意,作生意,你明白吗?搞什么义勇军,游击队,那是没有前途的,也不适合你。”
邓宏不紧不慢的说道:“邓记的生意现在有很多人在帮忙打点,对于这个,我已经是全盘在握,但是现在,无论是对于我个人,还是对于我的国家而言,当前最重要的事是抗击日军的侵略,这是民族生死存亡的事。”
科列夫好像不可理喻的摇摇头,他举着双手在房子里连着转了两圈:“我的天哪,一个富商少爷居然想作民族英雄,上帝呀。”
邓宏摇摇头:“科列夫少校,你我同是军人,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再说了,让我去苏联和我现在带兵这两件事并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