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上轿车,一个黑头套就套在邓宏头上,邓宏挣扎了几下,一股奇异的香气冲鼻而入,他马上全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等到邓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双手反绑着扔在一个满是稻草、昏暗湿冷的房子里,房间地面夹杂着稻草和泥,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房间四处开始很僻静,显然不在哈尔滨的闹市以内,不过没一会就从房间隔壁,传来几声刺耳的惊声惨叫。
在邓宏面前4,5米开外,有一张长条木桌子,桌子前面坐着两名日本军官,他们低头正在翻看邓宏身上搜出来的证件,笔记本等。
见邓宏醒过来,那个在街上座轿车,带着圆框眼镜的日本军官放下手里的证件,站起身慢慢走到邓宏身边,居高临下的紧盯着邓宏的脸说道:“吴晓钟,真名邓炜峰,原邓记商行的二少爷,今年元月潜至苏俄西伯利亚,从2月份起潜逃下落不明,你的命很大嘛,。”
邓宏突然笑了起来,吴晓钟、邓炜峰、邓宏。自己的身份一个接着一个,搞到最后,自己都难以识别自己在扮演那一个角色了,不过,现在看来,不管是演的那个角色,自己的这场戏是要演到头了。
“说吧,你是怎么回到哈尔滨的?回哈尔滨有什么其它目的?在哈尔滨还有那些其它同伙?”
邓宏依然在笑着,眼睛没有看那个日本军官:“你不是全知道了么,还来问我作什么?”
这时旁边旁边里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有个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叫着:“我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放过我吧,别打我啦,饶我一条命吧……”
日本军官平静的声音再度传来:“邓炜峰,你知道这是那里么?还是早早说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告诉我,你在哈尔滨还有那些同伙?”
邓宏这会奇怪的冷静下来,他的脑子里开始盘算着一件事,日本人是怎么知道我的来历的,在哈尔滨,知道我用吴晓钟以及知道我原来是邓炜峰的人简直屈指可数,怎么会?
还没等他细想,旁边跑出几个便衣把他拖了起来,按在一张长凳子上,一条长鞭子在水桶里沾了水,狠狠的照邓宏抽过来。
“啪,啪,啪”……
皮鞭挥舞在空中,带着让人胆裂的呼啸着,重重抽打在邓宏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
过了好一阵子,一个便衣喘着粗气停下来,他有点恨恨的说道:“太君,打了半天,这家伙一声不吭,是不是给打死了。”
趴着的邓宏突然睁开眼:“一共打了67下。”
“妈的,还嘴硬。”旁边一个便衣一脚踢翻邓宏。
眼镜日本军官蹲下身来,他板过邓宏的脸,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着:“听着,你再硬气也没用,我们没多少时间和你在这玩,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回忆,想不起来的话,那只有直接枪决了去见你父母。”
邓宏笑笑:“你早点说嘛,这样大家都明白得快点,省去多少麻烦事。”
话音没落,外面传来一阵叫喊:“饶命,饶命,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声音由近及远,没一会,传来“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声,叫喊声也就随之泯灭了。
五分钟,生活中有多经历像影像般迅速转过邓宏脑海,但邓宏不甘心:“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是谁出卖的我?”
良久,却是无人回答。
邓宏脑子里却想得过来,在哈尔滨知道我双重身份的无外乎邓记,邓冬生一干人等,再就是苏联军官科列夫,这些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是谁会出卖我呢?
邓冬生一干人如果要出卖我,那为什么不在那个俄国小楼里就动手,再说如果是他们干的,现在这日本军官何必还要追问这些问题?难道是科列夫?这家伙更不可能,他的上司正急切的想找我回去,而我正是他增加红顶子的筹码。
不对,以上那些推断全是基于这些人在正常情况下的的反应,邓宏反过来一想,对啦,也许是他们中间有人被日本人捉进去,相反把自己供出来。
那么,科列夫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严格意义上说,他现在是个苏联间谍,他被日本人盯上并被缉捕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科列夫派人跟踪过我,甚至知道我在哈尔滨的一些行踪……
可时间不允许邓宏继续想下去,黑头套又蒙在头顶上,两个便衣从后面提起邓宏往房外拖去,邓宏顺着好像走廊一样的地方走了几分钟,被推到了一面墙边靠着,两把冰冷的枪口,“咔嗒”一声,子弹上膛顶在后脑上。
“说吧,最后一次问你,你在哈尔滨有那些同伙?”日本眼镜军官的话言声。
“我就想问问,谁出卖了我?是不是科列夫?”
没有人回答邓宏,半响,身后传来“砰砰”两声枪声。
……
邓宏全身一震,过了一会,他摆了摆头,奇怪,自己并没有中弹。
“哈哈哈……”身后一阵大笑的声音。
头上的黑罩布被取下来,绑着后手的绳子也被解下来,房外的阳光刺得邓宏的眼睛几乎睁开不,只到看清身后刚才几个便衣全在哈哈大笑。
邓宏看着他们,有牙齿里砰出几个字:“很好笑么?”
可能是看到邓宏脸色不对,几个便衣忙止住了笑,拉着邓宏说道:“来吧,我们带你去见几个人,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完,引着邓宏回到房间里,这会,邓宏只是感觉背后火辣辣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一路走回到刚才满是稻草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些昏暗,在房间前的长木桌前并排座着4个人,邓宏睁睁眼,努力让眼睛适应房里的昏暗,只到他看清了前面这4个人。
邓宏不由得惊呆了,他揉了揉眼睛,天哪,这是不可能坐在一起的4个人。
左起第一个人是眼镜日本军官。
第二个人是穿西装的科列夫。
第三个人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教务主任彭友道
第四个,看到第四个人时,邓宏的嘴张大了,那是平东队李真队的军师方忠!
今天见鬼了!
这四个人都盯着邓宏,突然间一起笑了,彭友道站起身迎住邓宏,扶着邓宏手臂笑着说道:“邓队长,不必惊异,这只是一次组织上对你的考验而已。”
“组织?考验?”
彭友道好像对邓宏疑问不感兴趣一样,他笑着说道:“来来,我先来介绍一下。”说着,他指着前面桌前的眼镜日本军官说道:“这位是来自日本的山田多能同志,是共产国际派驻在哈尔滨的地下情报员,这身军装嘛,是我们在地摊上花20元买来的,哈哈。”
山田多能朝邓宏一鞠躬:“邓队长,多有得罪,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