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魏西魏之间五次大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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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关之战

    536年十二月,高欢督军三路讨西魏:以司徒高敖曹领兵攻上洛(今陕西省商洛市),大都督窦泰攻潼关(陕西省渭南市),高欢亲领兵自晋阳趋蒲坂(今山西永济市西南)。

    537年正月,高欢屯军蒲坂,于黄河架浮桥三座,欲渡河,真实目的在于牵制宇文泰,声东击西,配合窦泰大军西进潼关。

    宇文泰一眼就看穿了高欢意图,遂率领六千骑兵潜出小关(今陕西潼关东),窦泰得悉西魏兵逼近,便依山设阵,仓皇部署。但阵势未立,即遭袭击,大败。窦泰自杀,所部被俘万余人。高欢以黄河冰薄难以赴救,撤浮桥而退,高敖曹亦奉命自上洛撤军。西魏军从后追击,高欢殿后的大将薛孤延一日之中砍坏十五把钢刀,战事异常惨烈。

    沙苑之战

    公元537年秋,高欢带兵二十万自壶口杀奔西魏首都长安,一为窦泰报仇,一为洗刷潼关战败之辱。

    其时关中大旱,老百姓饿肚子没饭吃,宇文泰带领手下一万兵马攻打恒农粮仓,打下来了,在恒农休整了五十多天,正准备将粮食运回长安,救济灾民。

    还没付诸行动,高欢气势汹汹杀到;顾不上运粮,宇文泰立刻班师回援京都,在沙苑跟高欢大军碰面,两军相距六十里。

    顾不上休息,宇文泰当机立断,派遣手下猛人达奚武去高欢军营侦查敌情。

    这达奚武也是一员猛将,最擅长的本领就是射箭,史书记载他“走马射飞鸟,十中五六”;曾经跟宇文泰游昆明池,池中有两只野鸭,宇文泰命其射击,达奚武二话不说,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两只野鸭。

    达奚武带了三名手下,穿上敌军服装(哪里弄来的?),混进高欢军营,先偷听敌军口令,记在心里,然后骑着马儿,大大方方在敌营转了一圈。敌军有士兵上来盘问,达奚武二话不说,拿起马鞭一顿狠抽,这阵势立马将对方震住了,轻轻松松获取敌军情报。

    高欢听说宇文泰到了,准备与其交战。宇文泰召开会议询问对策,大将李弼出主意“敌众我寡,咱们兵少,一个打二十个,按正常的打法肯定会输,只有打埋伏战。距咱们军营以东十来里地,有一处地方叫做渭曲,那地方全是芦苇丛,正适合大军潜伏。”

    宇文泰连连点头“好主意,就这么办!”,于是命令手下士兵携带兵器隐藏于渭曲芦苇丛,约定以战鼓声为号,听到鼓声,立马攻击。

    高欢率大军来到渭曲,手下将领斛律羌举道:“宇文黑獭(宇文泰字黑獭)倾巢而出,摆明了是要跟我们拼命。这人一拼命就好比猎狗发疯,不大容易多付。何况渭曲这地方,全是芦苇丛,芦苇丛中到处都是淤泥,打起仗来一不小心就陷下去了,到时有力也使不出啊。还是先按兵不动,跟宇文黑獭对峙,暗中派精兵偷袭长安,可策万全。”

    高欢问道:“秋季芦苇干燥,一点就着,咱们用火攻如何?”

    这本是个好主意,但高欢手下将领侯景反对“咱们应该生擒宇文黑獭,再拉着他游街示众。就这么烧死了他,骨头都烧成灰了,到时死无全尸,谁肯相信宇文黑獭被我们干掉了呢?”

    另一位猛人彭乐更是信心满满“咱们人多,二十个打一个,怕什么?不用火攻这么麻烦,直接抄家伙上吧。”

    他中午喝多了酒,此刻说的全是醉话。

    高欢却没有深思,心想彭乐说得也有理“二十个打一个,怕个球?”于是命令手下进攻。

    二十万人一拥而上,乱成一团。宇文泰面对强敌,镇定自若,亲自敲响了战鼓,丞相亲自擂鼓,西魏士兵士气大振,人人热血沸腾。

    猛人于谨一马当先,首先杀入敌丛;大将李弼不甘落后,率领手下铁甲骑兵随即跟上;李弼的弟弟李檦(读表)也是位猛人,他个子矮小,但打起仗来简直不要命,敌军见了他,纷纷躲避,一哄而散,逃跑时还不忘嘱咐同伴“这小子火力太猛,大家快闪!”

    宇文泰在旁瞧见李檦神勇,不由感慨“胆决如此,何必八尺之躯!”

    另一位将军耿令贵也是个猛人,杀敌杀到手软,盔甲全部被鲜血染红,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高欢手下将领也不是吃素的,猛人彭乐借着酒意左砍右杀,肚子被刺破,肠子都流了出来,彭乐眉头也不皱一下(估计喝多了也没感觉),左手将肠子往肚子里塞,右手拿着兵器继续战斗。

    高欢眼见撑不下去了,准备收兵,叫手下张华拿着登记簿去清点人数,张华苦着脸道:“人都跑光了,还清点个屁啊!”

    高欢仍不死心,坐在战马上镇定自若,手下将领斛律金催他“快跑吧,再不跑就没命了。”

    这位斛律金即是敕勒歌的作者,一曲“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千古传唱,就是斛律金写的。

    高欢仍不肯走,斛律金急了,拿起马鞭对着高欢坐骑一顿猛抽,高欢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撤退。

    是役,宇文泰以少胜多,歼敌八万,俘虏两万,另收获十八万副盔甲兵器。

    为了庆贺胜利,宇文泰命令手下士兵,在渭水南岸,一人种一颗柳树以作纪念。(资治通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