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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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九章殃及池鱼

    朱宏燚坐在当场,脑子有点不够用,怎么也想不通骆思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尤其是临走之时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更是有些不着头脑。

    朱宏燚正想着,门帘再次被人高高打起,进来的却是先前那老者和大牛四虎。那老者也就罢了,大牛进来之后瞧见自家主子安然无恙,暗自松了一口气,而没心没肺的四虎却是上前站在了朱宏燚两侧,昂首挺胸露出了一幅雄赳赳气昂昂忠心护主的架势。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那老者眼见正主儿刚刚意态自如地出门,知道今儿个自己安排的这一番谈话必定没什么纰漏,险些跳出嗓子眼的心这会儿也都搁下了。此时,他这个此地的主人反倒和下人似的,站在一边搓手赔笑不已。

    “朱大人,今儿个的事情确实是小老儿孟浪,只是人也见了,还望朱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事情放在心上。小的精心准备了十盒上等的明前狮峰龙井,还有一斤上等的大红袍,还请朱大人笑纳。”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会儿朱宏燚自己心里头还迷糊着,哪里肯白拿人家的东西。兼且他深知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对商人最是提防,再说自打他取了张诗雨之后,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于是婉言谢绝便起身要走。谁知道这时候,那老者却是满脸恳求地打躬作揖,最后他不得不收了这几盒茶叶。

    送出门的时候,这老者依旧口中唠叨,朱宏燚漫不经心地听着,这才明白这大掌柜姓廖名洋,廖洋在这广和茶庄干了十几年,从伙计一路做到了大掌柜,东家都换了三四个。他并不知道骆思恭的真实身份,只道是朝廷贵人,又帮过他好几回,今次方才听命下帖子。

    那廖洋亲自把朱宏燚主仆六人送到了门口。那些小伙计何尝看到自家掌柜如此奉承客人,眼睛直了的同时也没忘了车前马后地帮忙服侍,直到把人送走,方才有一个小伙计好奇地问了几句。

    “这回你们都给我认准了,以后若是这几位上门,东西都按成本价卖”廖洋板着面孔吩咐了一番,见伙计们人人咂舌,他又补充了一句,“东家那儿你们不用担心,这缺额自有我补上记住,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贵人,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伺候”

    此时朱宏燚骑在马上,寒风这会儿兜头兜脸地吹上来,他反倒更清醒了几分。算起来,自打他回到北京城,这各式各样的事情层出不穷,他便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落进了什么局里。

    想到这他不禁更加想弄清楚骆思恭的来意,当即悄悄取出乾坤阴阳镜,将真气输了进去。说起来这乾坤阴阳镜还真是好东西,不光游戏中能用,在大明朝也照用不误。一阵涟漪之后,骆思恭那熟悉的面容又出现在他眼前。

    此时的骆思恭,完全没有刚才神秘莫测的样子,正惬意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同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这个年轻人朱宏燚也认识,就是骆思恭的儿子骆养性。说起来洛家这父子两也是不得了,竟然分别持掌过锦衣卫。骆思恭就不用说了,万历、泰昌、天启三朝的锦衣卫指挥使。在明末的风风雨雨中持掌烫手的锦衣卫始终不倒,没有一点手腕怎么可能。而骆养性在明亡之后,更是做了清朝的太子太傅,混了个善终,可以说这父子两都是人精。

    骆养性躬身问道:“父亲,你为何对这个朱宏燚如此客气?他虽说是英国公的女婿,但终于比不得那些勋贵……”

    骆思恭冷哼道:“你懂什么?此子比那些勋贵重要多了。”

    骆养性不解道:“父亲,何以见得?你看如今阉人和东林党斗得风生水起。若是这朱宏燚真的如此重要,怎么叶向高和英国公都没有让他出场?”

    “哼哼”骆思恭又哼了两声,凝重道:“正是如此,才说明这个朱宏燚最重要”

    “为什么?”

    “真正的王牌不是一开场就打出去的”骆思恭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看这个朱宏燚乃是英国公和东林党最看重的后备力量。不是用来跟阉人刀兵相见的,而是一颗种子”

    “种子?”

    “没错就是一颗种子,想当年徐阶与严嵩斗法的时候,明明最欣赏文忠公(张居正),可宁肯自己亲自上,也不曾让文忠公参与。为了什么?不是文忠公不重要,而是他太重要了。重要到不值得冒险”

    “父亲您是说着朱宏燚同文忠公一样?”

    骆思恭点点头道:“那都是今后有大用处的人,怎么可能参与这种小事”

    骆养性恍然大悟道:“难怪父亲您要提前对其示好……不过父亲你为何不把出卖他的左良玉告诉他?”

    骆思恭轻笑道:“那本就不是示好,再说凡事说那么清楚干什么。说得太清楚反而惹人怀疑。况且今后的事谁又说得好,虽然要多留一条门路,但也不能太过于直白。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党争如火如荼,我不得不多做几手准备”

    听到这,朱宏燚顿时恍然大悟,感情这骆思恭还真是示好自己,不过自己真有他说的这么重要吗?对此朱宏燚是有些不敢相信,张居正是什么人物,他又是什么人物?后世里混吃等死宅男而已,哪里敢跟这位活太师相提并论

    当然若是说他心中没有一点得意也是不对的,穿越之后最爽的事是什么,就是让史书中那些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俯首。虽然骆思恭算不得什么著名的大人物,而且也没有俯首。但朱宏燚却觉得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是那么舒坦

    就在朱宏燚暗自陶醉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几声惊呼,再定睛看时,却只见正前方烟尘滚滚,仿佛有数十骑飞马奔驰而来。

    且不提朱宏燚并两边百姓如何闪避,这大道中两拨人相互驰近的刹那间,就听两边各一声大喝,那为首的纷纷勒马,其后更是响起了一阵不绝于耳的骏马嘶鸣声。

    左边那领头的骑着一匹不带一丝杂色的黑色骏马,头戴冲天金冠,身穿大红紫团花锦袍,外罩玫瑰紫大氅,手中挽着山中老蟒皮制成的皮鞭,眉宇间尽显倨傲之色。右边那领头的骑一匹黄骠马,额上勒着貂皮金珠海马抹额,身上一件玄色蟒袍,粉面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阴鹜。这两人年纪不过十三四五,两厢一照面一对眼,便齐齐冷笑了一声。

    “咦?这不是二哥么,怎么在京里受够了气,呆不住了?”

    “受气?我再怎么受气也能陪着父王进京,可某些人啊就算想受气都没资格,只能在这荒郊野外瞎转悠。你说是不是啊,三弟?”

    “你……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可别忘了,你上头还有大哥”

    “二弟这话就说得怪了,难道你上头就没有大哥了?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把大哥放在眼里?这话若是让父王跟大哥听到了,嘿嘿……”

    “你……哼,你如今就得意好了,看你能猖狂多久”

    朱宏燚见那身穿玄色蟒袍的少年狠狠一甩马鞭,又回头叱喝了一声,一众人齐刷刷调转了马头,心想这两位小王爷的斗气应当告一段落,再不多时便可通行。谁知就在策马欲行的时候,那身穿玄色蟒袍的少年却往他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忽然拿鞭一指丢出了一句话。

    “来啊,去几个人,赏那些看本王笑话的人一顿鞭子,省得人家还道本王是好欺负的”

    话音刚落,那少年背后就抢出十几个人来,犹如恶狼扑虎一般纵马奔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抄起鞭子,兜头兜脸地朝那些噤若寒蝉的百姓抽去。这突如其来的一遭顿时引得现场情景一片混乱,四处都充斥着哭爹叫娘声和求饶声,但那些护卫不管三七二十一,恶狠狠地挥鞭就打,哪分什么青红皂白,哪有个轻重。

    就在那少年喝出那一番话的时候,朱宏燚就心叫不好。虽说早知道这年头不平等,但这等肆无忌惮的举动他却还是第一次得见。不过他也不准备强行出手,最近他摊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着实没心情再惹上几个藩王。所以朱宏燚顿时提马又后退了几步,只是瞅了瞅那大红锦袍的少年,原以为对方至少会阻止一二,谁知道那人竟只是笑眯眯袖手看着,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做派。

    就在这时候,一道凌厉的鞭影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竟是直冲他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朱宏燚伸腿一夹马腹本能地挪开了一步,但那犹如毒蛇一般的鞭子却仍是落在了下来。朱宏燚只得暗自叹了口气,他可不想惹事,但是奈何事情总是自己找上门。只得闪电般的一出手,夹住了那跟鞭子。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瞠目结舌的大牛终于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高声嚷嚷道:“大胆,快住手这是山海监军朱宏燚朱大人谁敢造次”

    虽然四周乱成一团,但大牛气急败坏之下爆发出的声音非同小可,听到的人不在少数。那打人的护卫看朱宏燚细皮嫩肉,原本已经狞笑着想抽回鞭子继续动手,一听到山海监军四个字顿时一愣,打了寻常百姓不要紧,但若是打了朝廷命官,事情就有点不好办。而且看着对方不过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五品官可是不得了。随即他放下鞭子的同时还勒马往后退了几步。

    很快那边的大红锦袍少年也从随行护卫的口中得知了那句话,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厉喝了一声:“来人,拦住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朗朗乾坤,岂容藩王护卫欺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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