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牵连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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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好一招‘杀鸡儆猴’的手段!”

    王老大被打得昏死过去之后,朱宏燚又让周道元把胡妈妈带到了堂前!

    “不客气!其实你也挺厉害的!要不是本官预先派人到县衙求援,要不是本官手上还有点儿出奇制胜的法宝,按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本官倒是真有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们也有很大的机会能够继续逍遥法外!”朱宏燚叹了口气,道:“可你既然有这么好的脑子,怎么不走正道呢?难道你不知道走这条路早晚有一天会栽的么?”

    “多谢大人关心了!胡丽儿作恶多端,愿意认罪!”胡妈妈微微一笑,朝着朱宏燚稍稍一福,说道。

    “……你坦白了?”朱宏燚看看周道元,觉得不太对劲儿。

    “是啊!大人难道不想丽儿坦白么?”胡妈妈,也就是胡丽儿,微张着嘴,添了一下嘴唇,眼神眨动之间,居然带出了一丝莫名勾人的波动。

    “当然不是!只是,我本以为你会砌词狡辩,却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识时务,感到有些惊讶而已!”朱宏燚对胡丽儿的表情神若未见,只是稍带一点儿失望地笑了一下。

    “大人过奖了!王老大北京地面上也算得上是地头蛇,如今被大人一招‘杀鸡儆猴’打得人事不知……贱妾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敢承受大人的水火棍棒呢?”胡丽儿微笑道。

    “你厉害!居然到现在还想反咬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我告诉你,我打那王……王老大是不是?我打他只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尤其是他敢乱骂人,还骂……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这混蛋就是欠揍,你明白了吗?他挨打这跟本案无关!”朱宏燚说道。

    “大人,是不是先让罪犯招供做案经过,让师爷做成笔录,然后让他们画押?”听着朱宏燚和胡丽儿之间你一句我一句,周道元忍不住说了一句。

    “啊……啊!应该,应该!胡丽儿,还不把犯案经过从实招来?”一拍惊堂木,朱宏燚“威严”道。

    “大人,您应该先问她姓甚名谁,籍贯是哪里,再问其他的……”周道元一直陪在堂下,听到朱宏燚如此问案,忍不住纠正道。

    “这样啊……胡丽儿,你是哪里人?”再拍惊堂木,朱宏燚说道。

    “回大人,贱妾的户籍在扬州!”

    “为何来到密云县?”

    “王老大说有一批好货色,要我来看看……我因为有事晚出发了几天,追到这里才赶上!”

    “那个王老大是干什么的?以前又是在哪儿当的山贼?……你说他认识什么姓阎的,那姓阎的好像还是个官?这些,你最好都给本官一一交待清楚。”

    “回大人,王老大是永平府卢龙县县衙的差官,常年负责押解人犯流放各地。以前嘛,他是辽东巨寇的手下,后来,那巨寇招安于朝廷,他也就顺带着进了衙门当差……至于那个姓阎的,大人,我有提到过姓阎的人吗?”

    朱宏燚微微一笑,他其实知道这个姓阎的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如今的辽东巡抚阎鸣泰么!不过这胡丽儿既然不说,他也懒得提,毕竟阎鸣泰还算是他的顶头上司,更何况仅凭着胡丽儿同王老大的一句话,也不好断定阎鸣泰是不是与此事有勾结。当然以阎鸣泰后世的名声,直接参与不太可能,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正常!唯一让朱宏燚警觉的是,阎鸣泰可是阉党成员,难道此事跟魏忠贤有什么瓜葛?

    遂朱宏燚跳过此节,直接问道:“王老大押的这些是什么犯人?”

    “几名犯官的家眷而已!”

    “那个尚书小姐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这位小姐还就真是尚书大人家里的千金,不知道大人您知不知道原辽东经略、兵部尚书熊廷弼。”胡丽儿说道。

    朱宏燚顿时大吃一惊,对于老熊的悲催他是恨清楚的,甚至也是很同情的,凭良心说熊廷弼还真是冤枉。有功未赏不说,还得帮王化贞背黑锅。最后王化贞打通了魏忠贤的关节,保住了性命直到魏忠贤倒台才被处斩,可老熊却早他几年被干掉了,真是可悲可叹。

    朱宏燚正要说话,但是立刻脑子里一转,发现不对,熊廷弼被处斩是天启五年的事,如今才天启三年,这案子应该还在扯皮才对啊?而且老熊虽然死了,却仿佛没有牵连家人,他的姑娘怎么会被人贩卖呢?

    当即朱宏燚一拍惊堂木怒道:“胡丽儿,你还敢撒谎!熊廷弼一案并未结案,也没有牵连家眷。老实交代,这尚书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丽儿却不害怕,镇定的笑道:“熊廷弼一案当然未结,但是这世上想要熊廷弼死的人可是不少。有些人心眼小,见熊大人蹲了监狱都不解恨,于是就想着对付他的家人。这位尚书小姐就是被人强拐来的。”

    “老天,这官场还真够乱的。……胡丽儿,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朱宏燚又问道。

    “大人忘了贱妾是干什么的了?在我们那种地方,是没有什么秘密听不到的……就比如这强拐熊廷弼女儿的人我就知道,但就是怕您不敢听!”胡丽儿微笑着说道。

    “你们果然了不得……周大人,给她画押吧……”朱宏燚摇头叹气,暗暗为自己日后的官场生涯头疼!

    “……啊,噢,是是是!”周道元正听胡丽儿讲这些官场秘闻“入迷”,被朱宏燚这一声惊醒,急忙走前两步,亲自抓起师爷所记下的笔录,送到胡丽儿面前。胡丽儿接过来也不看,伸出右手拇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便朝笔录上摁去。这时候,朱宏燚却突然又叫了一声:

    “慢着……”

    “大人还有话没问?”周道元回过头,朝朱宏燚问道。

    “不是!……”随口回答了问话,朱宏燚便用两只眼盯着胡丽儿,一眨不眨。

    “大人,您不想让我画押?”胡丽儿被瞧得不舒服,蹙眉问道。

    “胡大——姐!麻烦你,用写的,别摁手印儿!你这么精明,我可怕你日后凭着这个手印儿反告我,说我打昏了你之后,再自行拿起你的手指摁的这个红印子!你的关系那么多,本官可是怕到时候撑不过去啊……”朱宏燚笑咪咪地说道。

    “大人好精明!”侧头朝朱宏燚一笑,胡丽儿爽快地拿起毛笔画了押!可是,她的笑容却让周道元一干人等看得头皮直发炸,暗自庆幸问案的是朱宏燚,要是他们来问,岂不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周大人,你看看笔录有没有问题?”看到胡丽儿画了押,朱宏燚又让周道元去验一验。

    “大人,一切完备,只等审问完那个王老大,就可以跟案表一起呈报刑部了!”周道元仔细看了看笔录答道。

    “嗯!剩下的那个男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该怎么办,怎么说你自己拿捏好了。来人,把案犯押去牢房,严加看管!”朱宏燚下令道。于是,很快就从堂下冒出几个狱卒,分别把胡丽儿和王老大朝着堂下押去。然而,才刚走出大堂门口,那胡丽儿却突然停下了,只见她转身朝着朱宏燚妩媚一笑,说了一句话:“大人,咱们后会有期!”

    处理完了胡丽儿和王老大,朱宏燚直接带着一干手下扭头就走。而这个时候,关于胡丽儿、王老大两人贩卖犯官家眷的案卷也已经由县令周道元用加急快报上呈刑部。这个案子,朱宏燚没领半份功劳,案卷里也没有他半点儿事,就连发现胡丽儿两人贩卖罪眷的功劳都交给了那个店小二。

    这让他的一群手下都感到一点儿不能接受!

    “大人,这可是大案!以前指不定有多少人被这对狗男女给贩卖了呢,您破了这个案子,那可是大功!可您怎么就把功劳都让给周道元呢?”大牛是对这件事最不乐意的了,从出了县衙门口开始,便一直唠叨个不停。

    “大人这才是明智之举!”朱宏燚没有说话,倒是一边跟着来帮忙的张府师爷插嘴道。

    “明智?怎么明智了?”马汉也感到一丝不解。虽说对他们来说,朱宏燚向来明智,可是,这原由总得问个清楚。

    “那个胡丽儿不是普通的人贩子,看她那么自信,我估计,她有可能跟刑部甚至品级更高的官员有联系,要不然,她绝不会对姑爷说什么‘后会有期’!姑爷那是什么身份?如果姑爷在这件案子里面插上一手,直隶的官员们肯定压不下来,此案必会直达中枢,那时候,一旦下旨彻查,恐怕就是一场大风暴……姑爷那时领兵在外,惹得这帮人在背后闲言碎语,总是不妙啊!”那师爷道。

    “你别吓我!那个女人不会那么厉害吧?”大牛张着嘴巴,感到难以置信。

    “确实有这个可能!这个女人肯定有不小的来头,后台也一定不小……犯了这么大的案子之后,还能这么笃定,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朱宏燚淡淡的回答道。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远不止嘴上说的那么多,也不是真的不想管这个案子,回到安远侯别墅之后,他立刻将张世泽招来,将事情的经过及自己的分析一一告知了大舅哥。随即两人立刻各修书一封,连夜派人送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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