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快走两步跟上来嬉皮笑脸的说道“怎么了?生气了?”我继续向前走,懒得理会他。“这就生气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这么不经逗?”
我更懒得理他,加快了步伐,“哎呀,宛颜,你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算我错了,好不好?”他竟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虽已入,可着宫中仍会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倘若看见我与他这般拉扯,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不由低声喝道“松开!你快松开!”
看出我的紧张,常宁眼中的戏谑更加深了许多,嬉皮笑脸的对我说道“你若不再生气,我就放开。”
“你快放开,否则有你好看!”我警告他道。
常宁嘻嘻一笑,摇摇头道“还威胁我?哼,那我就更不放开了,现在不但要说你不生气了,还要开开心心的笑一个,我才放开!”
“无赖!”我低咒一声,用硬硬的盆底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常宁的小腿上。
“啊!”常宁果然应声放开,呲牙咧嘴的指着我道“你,你,你……”说着便捂着被我踢中的地方蹲了下去,满腹委屈的说道“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一句话,让我满腔的愤怒立刻消了大半,是啊,常宁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在围场快落悬崖时,在宫中掉入翠湖时,包括那晚在围场与初阳相见,差点被玄烨逮个正着时,都是他救了我,替我解围,我却连句谢谢还没对他说过,今天还……我不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没事儿吧?”我微俯身子有些难为情的问道。
“哼。”常宁冷哼一声,赌气的别过脸去不看我。
我急忙走到另一边说道“很疼吗?要不要叫太医啊?”
常宁垂下眼睛不看我,满脸愤愤的表情,不至于吧,虽然这盆鞋底是有些硬,我也承认我刚那一脚是有一些狠,可是,不至于疼成这样吧,再说,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如此小气,我心中有些不忿,面上却仍忍耐着,低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常宁立刻抬起眼睛瞪着我,那表情分明在说“这还不是故意的?那什么才是故意的啊?”
我瘪瘪嘴,承认这个借口说得有些牵强,嘟嘟嘴巴又说道,“好吧,就算我是故意的,还不是你拉着我不放看,我担心被人看到嚼舌根,才出此下策的嘛。”
常宁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看似对我的解释并不满意,“这个死男人!”我心里暗暗骂道,却仍挤出笑脸道,“好了,踢你算我不对,可是你不应该那样与我拉扯,咱们,咱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这就扯平了?你把我踢成这样,我还怎么走路?”常宁终于开口说话了,却仍旧紧皱眉头,满脸痛苦的模样。
看他这副表情,我不低头瞧了一眼我的盆鞋,这鞋子真的有这么大威力?还是,我刚才用劲儿太大了?不管怎样,事到如今怎么看都是我理亏了,虽然是他得罪我在先,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曾救过我的命,想到这里,我不得不蹲下身子软声软语的说道“真的很痛啊?那要不要叫太医?”
“叫什么太医啊,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我堂堂恭亲王被容贵踢残了么?”常宁不满的嚷嚷道。
“好好好,你说不叫就不叫嘛。”我赶紧安抚他的情绪,可是,我们总在这儿蹲着也不是事儿啊,不是累死,也会被冻死啊。想到这儿,我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竟然还披这常宁的披风,急忙脱了下去,给他披上,可常宁却一把挥掉,没好气地说“早就疼得一身汗了,再披上这玩意儿,你是想热死我呢。你就披上吧!”
我撇撇嘴,大脑可能真的被冻住了,我竟然没有发觉常宁话中的语病,是啊,这天寒地冻的深冬,又在这雪地上蹲了这许久,怎么可能会热,可当时真的被常宁唬道,竟乖乖的又披了回去。
突然我笑着说道“对了,我差人去延禧宫将我的轿撵抬来,抬着你走,好不好?”
“你以为是个很好的主意啊?”常宁一脸的不屑继续说道“别人要问起来,恭亲王为何要做容贵的轿撵,你我又该如何回答?”
“这……”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由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现在知道着急了?”常宁挑起眉毛看我说道。
我垂搭着眼睛不说话,常宁接着说道,“要不然,你搀扶着我走好了?”
“这怎么行!我搀扶着你走,这成何体统!”听常宁这么说,我急忙抬头回绝。
常宁终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瞧你认真的模样,哈哈哈。”边笑边轻松的站了起来,还故意抖了抖腿。
“你!竟然是装的!”我也站起身,知道自己又被常宁耍了,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指着他狠狠地说道“真无聊,你就是个无赖!”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常宁快步追来,这次到没做什么逾越的动作,只是嬉皮笑脸地说,“你踢我一脚,我给你开个玩笑吓吓你,这才算扯平!”
“走开走开,别跟我说话!”我挥手赶他。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啊?而且,还这么笨。”常宁嘟嘟囔囔的说
“我笨?”听他这么说,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生气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说“你说,我怎么笨了?”
常宁微微一笑道“你也不想想,咱们满族男儿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跌打滚爬从小到大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受了多少伤,那个叫过苦?那个叫过疼?就被你毫无力气的轻轻一踢,也只不过是挠挠痒罢了。怎的就会受伤?”
“哼,臭得意!”我狠狠的对他说道,继续不理他先前走着,心里却懊恼的要命,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真是丢死人了!
“好了好了,咱们讲和好不好?你别生气了,行吗?上次,兰溪害你从马上跌下来,你也没怎么生气,怎么许久不见,倒变得小气了?”常宁追上来说道。
是啊,我在常宁面前怎么这么容易动怒啊?真有失仪表,想到这里,我放慢了脚步,却仍然与常宁保持一段距离,二人默默的毫无方向的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