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只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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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玄烨在宫里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却走到了延禧宫的门口,“皇上,到延禧宫了。”看到玄烨并不知情的径直朝前走,梁公公在一旁轻声提示着玄烨。

  玄烨抬起头,看看头顶上的牌匾,伸手制止了准备通报的太监,径自跨了进去。

  小园很清静,一个小太监在地头扫地,剪秋则在荷塘边坐着绣。

  “咳,咳……”玄烨咳嗽了两声示意。剪秋与小惠子急忙上前行礼“皇上吉祥。”

  玄烨左顾右盼道,“都起来吧,怎个的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剪秋起身笑了笑,“回皇上,夏末了,天气凉爽起来,格格带着她们,去九曲回廊那里逛逛。”

  玄烨迟疑了一下,斜着眼睛看着剪秋说,“你们家主子,心情还不错啊。”

  剪秋微微就着嘴巴,正视着玄烨说道,“回皇上,我家格格说‘不能哭,就只能笑!人,要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玄烨会意,抬抬眉毛,得意的微笑着,“你说,你家格格去九曲回廊了是吗?”剪秋点点头,玄烨开心的大声说,“九功,咱们也去九曲回廊!”梁公公高兴的应着,冲剪秋笑了笑。

  玄烨满心高兴得快步向九曲回廊走去,很久没有见到宛颜了,心中,是真的思念,可是,宛颜从来没有给任何人抱怨什么,自己反而没有了台阶。

  快到九曲回廊时,玄烨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琴声,玄烨循声望去,只见宛颜坐在亭中抚琴,德贵人与惠贵人坐着倾听,珍哥,莲心,小路子站在一旁。

  一曲既终,余音袅袅,德贵人与惠贵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太好听了!你要答应我,时常弹给惠卿听!”惠卿说道。

  “当然可以。”我含笑答应着。

  “可是,这首曲子太哀怨了,不够热闹,有没有热闹得听听?”惠卿问道。

  “傻丫头,这首曲子叫做《长门怨》,一热闹,可不就成了长门乐了!”戚兰打趣道。

  惠卿歪着脑袋看着我们继续发问,“什么是《长门怨》?”

  “《长门怨》是西汉武帝时,陈阿娇皇后被贬至长门宫,终日以泪洗面,遂辗转想出一法,命一个心腹内监,携了黄金千斤,向大文士司马相如求得代做一篇赋,请他写自己深居长门的闺怨。司马相如得悉原因,挥毫落墨,落笔千言。这赋叫作《长门赋》,诉说一深宫永巷子愁闷悲思,写得委宛凄楚:“……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于洞房;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乃陈后借文人笔墨,感悟主心,她命宫人日日传诵,希望为武帝所听到而回心转意。但“长门赋”虽是千古佳文,却终挽不转武帝的旧情。到了其母窦太公主死后,陈氏寥落悲郁异常,不久也魂归黄泉。

  几乎所有的宫怨词,都会提到间的天象,因为每到间,正是被打入冷宫的子最为失意难捱的时候。当初,在受到宠爱时,她们最盼望的就是晚,与君王共度良宵,沐恩泽;而失宠后,她们最难打发的,就是那一个个无止无休的漫漫长。在百无聊赖、独守空之际,她们只能仰望天空,那些星星、月亮,都会引起无穷的遐想与忧思。《长门怨》的词是: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愁在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

  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梁游;

  可怜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衣,冰肌寒风透;

  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心哭碎,肝肠断如朽.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

  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

  三千怯,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

  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身汉武帝,君为儿羞;

  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所以,在这后宫,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若有所思的说。

  “哎呀,我听不懂这些,也别想这么多了,那再弹一曲吧!!再弹一曲”惠贵人担心我胡思乱想,于是又缠着我道。我冲她微微一笑,满眼的宠腻,笑着说,“好。”想了一会儿,宛颜又奏响了一曲,边弹边唱着,是大家从来未曾听过的旋律。

  “你想要我温柔你却想要放纵

  你要我的坚贞又怕我要太多

  感谢上天安排你的爱太难猜

  这样的相处我不敢想未来

  愈爱却愈孤单甚至已不知

  如何去对待我陷入混乱

  你还是看来无伤无碍

  原来爱那么难多想从此把情丝斩断

  才知爱那么烦用一生也理不完

  如果命运能转

  但愿你替我能感同身受一番

  你将会明白原来爱那么难

  ……”

  一曲唱罢,半晌都鸦雀无声,惠贵人是被着曲调歌声所吸引,德贵人,则深深地陷入这个词中,玄烨也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这,是颜儿唱给我的么?”玄烨想着,就准备上前。

  一阵掌声,打破了沉静,也打乱了陷入君王之爱中沉思的我,还是那一袭白衣似雪,还是那儒雅的笑容,“见过容贵嫔。”

  我急忙站了起来,“见过裕亲王。”众人也随我见礼。

  裕亲王儒雅的笑了笑,“实在不忍心打扰各位雅兴,本王偶尔路过此地,被娘娘的琴声吸引,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既然听了琴声,怎的也要来拜见一下主人。”

  我谦逊的低头道,“裕亲王过夸了。”

  “不知,”裕亲王又走近一步,手里拿着玉萧对我说道,“不知,小王是否有兴能与娘娘合奏一曲?”

  我有些为难,惠卿却高兴得说,“好啊好啊,,好难得呢,你就和裕亲王合奏一曲吧!”看到戚兰也是一脸的期待,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我就献丑了,合奏一曲‘秋江别’可好?”我向裕亲王道。

  裕亲王含笑点头,“娘娘先请!”

  悠悠扬扬的《秋江别》回荡在亭中,琴萧和音,极其的动听,在场的人,无一不被这乐声触动伤怀,黯然泪下,琴声嘎然而止,萧声也随之停住。

  “太好听了!”惠卿含泪鼓掌,“就是太悲伤了!”戚兰也在暗暗的擦拭着眼泪。

  “皇上,要不要老奴上前禀报?”梁公公走到玄烨旁说道。

  玄烨摆了摆手,“不了,回养心殿!”说罢,一脸严肃地走在前面,宛颜的心中真的是那么的苦么?玄烨多想上前将宛颜拥入怀中,告诉她,她是自己最最深爱的人,自己永远不会让她“长门怨”。可是,聪明如她,丽如她,怎就不懂得在别的男人面前遮掩住自己的好呢?想着裕亲王看她的眼神,想着宛颜满眼的笑,玄烨就嫉妒的发疯!当然,他清楚,宛颜与裕亲王之间是清白的,可愈是这样,玄烨心里却更加的不安,如果说,因为宛颜与初阳的旧事他嫉妒、不满还能说得过去,可是现在,他竟然因为裕亲王与宛颜的合奏也心生这样大的嫉妒与不满,玄烨突然意识到,他对宛颜的感情已经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已经逐渐得让他失去了理智!“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玄烨不停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做位一国之君,要想成为旷古名君,首先就不能为任何一个人这样的失去理智,玄烨明白,他如今需要冷静,需要理智,于是,更大的跨步向养心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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